潛龍榜的更新,對於整個青州郡城來說,都是一個非常熱鬧的事情。


    人們對於那些接觸不到,又高高在上的人,最是感興趣。


    尤其是稍微有些家境的富民,別看生活在城裏,其實都想盡辦法,都要奔著宗門裏鑽呢。


    “三哥,咱們這青州郡城裏,可是有多少潛龍榜上的人在呢。”


    陳少安有些好奇的問道。


    要知道潛龍榜的概念,是針對於整個大乾王朝所有州都頒發的。


    等於這一百人的知名度,在整個大乾都是響當當。


    不僅僅是大乾王朝,對於這等天才,即便是隔壁王朝的上位者,也會極為關注。


    甚至是各大山中的妖獸,往往都會有人奸把這些情報送過去。


    “我也不知道,不過咱們青州這地界不算怎麽好,估計也就寥寥數人吧,即便是有些青州出生的,現在也沒在青州。”


    “估計多半都在京都那邊吧,那裏才是天驕聚集之地,隻有在京都闖出了自己的名聲,才能說是真正的成名。”


    三哥想了想說道,潛龍榜上是有籍貫的標注,但這隻是出生州的證明。


    像是這些天才,是每個大州都會拉攏的人物,往往送上許多好處,隻求對方在自己的大州常駐。


    聽起來似乎有些誇張,但對於州主來說,他們所需要的,並非是這些潛龍榜的天才給自己做些什麽事情。


    即便潛龍榜第一的元嬰境修士,就算是遠超同輩,能抵十人甚至數十人,但對於一個大州的戰力來說,依然是非常渺小的存在。


    他們需要的,是這些人給自己大州帶來的氣運。


    氣運這個東西,看上去很玄乎,並非是指百姓的人口,熱鬧的繁榮程度。


    而是一種極為縹緲的說法,但不管是修行者,還是皇朝,對於氣運非常的篤信,甚至因為一些物,亦或是人相關的氣運之爭。


    哪怕是撕破臉皮,打個頭破血流,也都是在所不惜。


    陳少安聽到三哥說起京都,就不由癟癟嘴。


    京都,那就是最為內卷的地方。


    哪怕是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都卷得可怕。


    努力,奮鬥,對於在京都的人而言,根本沒有什麽意義,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是最為刻苦。


    在那裏拚的,完全就是天賦的差距了。


    不管是在京都的修行宗門,還是類似於國子監這般的學院,巨大的壓力能夠讓人喘不過氣來。


    據司天監在邸報上最新的統計數據,每年在求學,修行路上,走火入魔,亦或是精神癲狂之人,就屬京都最為嚴重。


    數目之多,遠超大乾其他大州。


    在那裏,普通大州的天才過去,就感覺自己跟庸才差不多。


    別人不但比你天賦高,還要比你更加的努力。


    “二姐上次寫信,好像還是三年前的事情吧。”陳少安頗帶一些感歎的說道。


    家裏的兄弟姐妹,因為年齡層次的緣由,所以關係都還非常不錯。


    畢竟都是聚少離多,加上人在異地,自然就更為珍惜這些血脈情誼。


    聽到四弟的問話,三哥連忙幫其解釋道:“你二姐可不是說不想咱們,隻是她現在於國子監中,讀書的壓力很大,幾乎每一個呼吸都是沉靜在學習之中。”


    “沒有寫信,並不代表你二姐對咱們不想念。”


    “上回你在築基的時候出事,是三哥沒有告訴二姐,一直都是瞞著,二姐對此是完全不知情的。”


    陳少傑的解釋很清楚,主要是他怕四弟給誤會了。


    畢竟大哥也都來信了,二姐卻好像石沉大海般,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築基是個小事,關係不大,主要二姐三年都沒消息,不會遇到什麽難處吧。”陳少安問道。


    陳少傑搖頭道;“應該沒啥事,家族在京都還是有些人脈關係的,再者大哥也在那邊,如若有事定然會說的。”


    “不過明年的話,二姐就已經滿十年了,應該就要結業了。”


    國子監讀書,在官方的稱呼中叫坐監,而這並不是說你想讀多久,就能讀多久的。


    跟前世的研究生,博士生差不多的概念,隻有不斷的取得更好的考核成績,才能夠繼續讀下去。


    而十年作坐監,便已經是國子監最高的年限。


    滿十年的國子監學生,基本上結業就需在官府擔任官職。


    具體的官職,這個就比較講究了,本身也有很多的方向可供選擇。


    像是陳少安二姐,對口的便是司天監相關的一些學識。


    隻待結業之後,陳少安二姐最次也能在司天監州部,拿一個主事的職位。


    陳少傑說道這裏,笑著道;“二姐她估計最大的可能還是留在京都,到時候看二姐的發展吧,若是還不錯,到時候我便給二姐寫信。”


    “讓你也去京都,想來在京都有二姐的照顧,以四弟的聰明伶俐,必然可以混得不錯。”


    陳少安有些無奈的說道:“三哥算了吧,我才不想去京都呢,在那裏生活,簡直是要命。”


    “我聽說在京都有為的修士,亦或是學子,頭發都麵臨禿頂的可能,我可不想到時候,也變成禿子。”


    三哥陳少傑不由說道:“修行者,在乎那麽多外貌幹嘛。”


    “算了,反正二姐是明年的事情,到時候去不去,再看你自己吧。”


    陳少安剛準備辯駁幾句,突然窗外傳來了一陣陣的喧鬧聲。


    八卦好奇是人族的天性,當下兄弟倆極有默契的推開窗戶,看看外邊發生了什麽熱鬧的事情。


    隻見在外邊,有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手裏還端著一個酒葫蘆,搖搖晃晃,踉踉蹌蹌的在大街上肆意的走著。


    旁邊的行人指指點點,甚至還有衙役在旁邊候著。


    “這是誰啊。”


    兄弟倆幾乎同時發出疑問。


    這家夥亂糟糟的頭發,把大半個臉龐都給遮住了,身上的衣服也會是髒兮兮的,跟乞丐差不多。


    但哪個乞丐,還能有專屬的衙役幫忙看護呢。


    當下陳少安便把店小二叫了過來,詢問外邊街道上的人去誰。


    “兩位公子想必是第一次來咱們青州吧,這位在大街上,如今看上去瘋瘋癲癲的男子,在五年前,可是咱們青州響當當的人物。”


    “隻可惜,可惜啊。”店小二唏噓感歎,接下來就不怎麽說話了。


    陳少傑還在等著店小二的下文,陳少安卻已經看出店小二帶著掐媚笑意下隱藏的意思。


    隨手便是十兩銀子的票據過去。


    接過票據的掉店小二笑顏逐開,連忙開始講述下麵這個瘋子的故事。


    此人綽號張三瘋,本名張三峰,是青州本地張家的子弟。


    聽到張三瘋這個名字,陳少安還有些詫異,畢竟跟前世的某個著名宗師,極為相像。


    不過此‘瘋’非彼‘豐’,隻能說是一個巧合。


    之所以張三瘋特別出名,因為他是潛龍榜近百年內,首個以結丹境入潛龍榜的人物。


    潛龍榜的排名,雖有綜合許多方麵,包括像是煉器,煉丹,陣法,禁製等等都會考慮進去。


    但主要確定的因素,還是在本身實力之上。


    每一個潛龍榜的天驕,絕對是同代的佼佼者,意味著可以輕鬆碾壓同境界修為的對手。


    而常規來說,最次的都是金丹境。


    張三峰能夠以結丹境的修為,登臨潛龍榜,這說明他已經有了跨越一個大境界,造成碾壓普通金丹境修為的實力。


    像是這樣的天才,一經出世,那便備受關注。


    五年前的潛龍榜,張三峰可謂是一夜成名。


    潛龍榜是司天監和天機門共同推算出來,九成九保真,至少目前來說,幾乎是沒有差錯存在過,即便是有些感激不符合的,多數也是隱藏了自身的實力。


    當時的張三峰,可謂是炙手可熱。


    就連州主都走出青州郡城,親自來到張家府邸,與其見麵,希望他能常駐青州。


    按理說這樣的天才,有著家族和官府的雙重保護,自然是一路青雲之上。


    然而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在第二年更新的時候,就被潛龍榜除名。


    隻因為張三峰當時已然是結丹境大圓滿的修為,半年後感覺根基渾厚,便就衝擊金丹境。


    理論上來說,對於像是張三峰這樣妖孽之姿的天驕來說,衝擊金丹境,當是和吃飯喝水一般輕鬆自然,水到渠成的簡簡單單。


    可就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


    他瘋了。


    衝關沒有失敗,他的修為確實達到了金丹境,但人卻就這麽瘋掉了。


    “怎麽瘋掉的。”三哥陳少傑不由開口問道。


    店小二有些尷尬的笑道:“公子,我就是一酒樓小二,知曉的這些,都是聽客人們說的,怎麽瘋掉的,確實不知道。”


    “不過每年潛龍榜更新的這天,張三瘋都會出來在大街上撒酒瘋,連著七天都會在郡城裏瞎晃悠,連續五年皆是如此。”


    顯然店小二知曉的信息也很是有限,甚至這些信息的真假,也很難說,畢竟都是道聽途說來的。


    不過撒酒瘋這個時候,自然做不得假。


    打發走店小二,陳少安說道:“三哥,我怎麽覺得這個張三瘋,並不是特別瘋的樣子。”


    陳少安仔細的打量著張三瘋的動作,似乎除了醉意之後,倒也沒有什麽過於瘋癲的樣子。


    說是瘋子,更像是心態崩潰的修行者。


    三哥聞言看了看,隨口說道:“別人都瘋了五年了,估計就當時那情況,必然是十分多的醫師大能看過。”


    “既然都說是瘋了,應該是真的瘋了吧。”


    “不過瘋子經常有,許多瘋子看上去跟正常人沒啥區別,但是發起瘋來,就完全不同了。”


    “不管是哪裏的瘋子,很少有天天發瘋的。”


    聽著三哥的話,陳少安點點頭。


    精神上的毛病,跟肉體的關聯不大,前世的一些精神病院,剛進去的時候感覺病人好像都很正常的樣子。


    隻有深入了解,才能知曉其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精神狀態。


    眼看著張三瘋走遠,沒啥熱鬧可看了,便也就準備關閉窗戶。


    就在剛剛關窗的時候,一道帶著瘋癲意味的呐喊,就傳了過來。


    “都得死,哈哈,都得死。”


    “嗚嗚嗚,你們全是騙子,都是騙子,騙得我好慘啊!!!”


    “啊啊啊,走開,走開!不要靠近我,快!快!離我遠點,遠點!”


    “啊哈哈哈,我不會死的,我不會死啊!”


    “跑啊!師兄,快跑啊,‘它們’來了,來了啊!”


    聲音到後麵有些模糊起來,可見喝了幾口酒後,這瘋癲就突然發作了起來。


    三哥陳少傑聽到這前後關聯亂七八糟的話,不由道:“果然是瘋子,這怕不是得了癔症,倒是和之前四弟你有些像。”


    “不過四弟一直念頭清明,隻是受到障眼法被害,和這瘋子完全不同。”


    “咦,四弟,你發什麽愣呢。”


    感歎間的三哥,瞧見四弟突然就呆在那裏,便就開口問道。


    陳少安回過神來,說道:“沒什麽,隻是在想這麽一個人物,突然就瘋了,很是可惜。”


    三哥陳少傑點點頭;“修行路上,遇到的事情太多了,稍有不注意,便是無盡深淵啊。”


    對於三哥的感歎,陳少安沒怎麽去聽,心裏全都在方才張三瘋的瘋癲話語中。


    “如果當初的自己,一直看不開,哪怕活下來,是否也會變成他這個樣子?”


    一個疑問從陳少安的心中升起,尤其是對於張三瘋剛才‘瘋言瘋語’中的‘它們’。


    難不成他也是和一樣,能‘看’到嗎。


    想到這裏,陳少安不由便想著跟張三瘋去見上一麵,聊聊。


    他總感覺,張三瘋,根本就沒有瘋。


    跟三哥說自己出去逛逛後,便就下樓招呼剛才的店小二過來。


    “小二,這張三瘋落腳點,能打聽到吧。”


    說話間,陳少安拿出一張麵額五十兩白銀的票據。


    小二激動的接過,而後拍著胸脯保證道:“爺放心,保管給你打聽過來。”


    這錢給得太多,連帶著稱呼都不一樣了。


    不到一個時辰後,陳少安便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深夜。


    陳少安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院子前。


    而院內,正是張三瘋所在。


    之所以深夜過來,陳少安是不想招惹太多的視線在自己身上。


    大門半開,裏麵雜草叢生,很是荒涼,如若不是屋內的燈光,還以為是無人居住。


    陳少安也沒敲門啥的,輕輕推開,直接走了進去。


    一直走到屋子前麵,推開了房門。


    昏暗的燈光下,隻見張三瘋醉醺醺的躺在滿是灰塵的地麵上,呼呼大睡。


    對於陳少安的進來,似乎沒有半點察覺。


    按理說修行者都非常敏銳,此刻張三瘋的表現卻跟普通人一般。


    陳少安站在門前作揖:“陳家陳少安,拜見三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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