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少安的分析下,事情很快就有了新的線索。


    不過想要排查出來,還是很難,畢竟人太多了,而現在時間緊迫,通過監天鏡查探才是最好的。


    州主說道:「還請監正安排官員,再次調動監天鏡吧,這次便就鎖定在公主準備去巷子的前十息,查探周圍的人物,看是否有什麽異常。」


    司天監監正微微遲疑,開口說道:「稟州主,現在衙內隻有三名官員,其餘皆須修養數月方可歇息。」


    「不若讓下官上吧,對於監天鏡的把控,也更為清晰一點,可以更加方便的找到線索。」


    聽到這話,州主稍微遲疑了片刻,道:「那便勞煩監正了。」


    監正拱手作揖,便就朝著監天鏡旁邊走去。


    陳少安三人,還未見過這等場景,連忙凝神觀看。


    隻見司天監監正閉上雙眼,監天鏡原本不斷流轉的畫麵頓時一震,轉瞬間就出現在郡城的清水街上。


    而上麵的景象,正是在公主消失之前。


    「果然不虧是監正,轉瞬間就能把控住,和方才半晌沒有反應,完全不同。」


    「青州司天監,便就是靠監正才有如此威風,據說當年測試,監正和監天鏡契合度高達三成,簡直恐怖。」


    「這等古寶,若是能發揮出半數威能,難以估量能夠達到什麽境界。」


    在司天監上前掌控時,眾人不由發出驚歎之聲。


    也讓陳少安等人明白,司天監監正在青州官府中的地位。


    隨著景象的轉動,很快眾人聲音消失,目光都落在監天鏡上。


    隻見監天鏡中,公主及婢女周邊清晰可見,人來人往猶如麵前,甚至還要細微的聲音傳來。


    雖說隻有周邊的數米內的聲響,但能夠讓監天鏡傳聲,已然展示出監正的實力。


    「不可!!!」


    州主一聲驚喊。


    隻見在監天鏡中的畫麵流轉,恰好對上了那條公主消失的巷子。


    巷子裏的情況,很是清晰,三個乞丐似乎正是靠在牆邊休息,而日光,正是直直的撒入進去。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一瞬,監天鏡發出震動。


    噗呲。


    監正突然突出一大口鮮血,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閃爍間,州主就出現在了監正的身邊,一把扶住。


    「你,誒..你呀。」州主眉頭緊皺,欲言又止。


    監正雖然此刻精神萎靡,但還是強撐著說道:「果真是遺跡,先前查探沒有半分異常,須得是在這個時辰之上,才有顯露。」


    「是下官大意了,沒想到會遭受到如此反噬。」


    州主輕輕搖頭,把監正交給過來的司天監官員。


    「好生歇息去吧,青州還需要你來監察。」


    監正聞言,輕輕點頭,而後便就昏了過去。


    眾人一幅戚戚之色,皇子趙啟雲臉上陰沉得快滴出水來,想要說些什麽,又給強行忍住。


    州主向皇子趙啟雲躬身作揖:「我替他向殿下賠禮了。」


    皇子趙啟雲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方才的事情,大家心裏都很清楚,畫麵的轉動,是監正執意進行的,且是在州主出聲之後。


    稍微了解監天鏡的就知曉其中禁忌,萬物可追,萬物可查,唯獨遺跡,不管是過去現在,觸之必遭反噬。


    「少安,可是發生了什麽端倪。」


    半晌,皇子趙啟雲語氣中帶著一絲希冀問道。


    「有!」陳少安語氣平靜卻又肯定的回道。


    眾人頓時一驚,便是州主也不由


    放眼過來。


    陳少安也沒賣關子,分析說道:「在剛才畫麵出現的第七息中,公主殿下原本是打算直行的路線,而在這個時候,突然看了一眼右前方。」


    「在其右前方,有兩人穿著書生打扮,年歲不大,邊走邊閑聊,雖說聽不到聲音,但按照之前紀神捕的說法,當是在聊戲班子的事情。」


    「按照時間估算,此刻戲班子當是剛剛開始,兩人若無急事,斷然沒有離開的道理,然而其行走的方向,與去戲班子的路完全相反。」


    「若是有急事,走路不會如此輕鬆。」


    「所以,他們必然是遭受到了幕後之人的操控。」


    說到這裏,州主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從負責拓印影像中的司天監官員手中,拿走了玉簡。


    皇子趙啟雲也是立即起身,和州主對視一眼,相繼離去。


    臨出門時,轉頭看向陳少安,輕輕點頭,這才離開。


    而州主和皇子趙啟雲一走,在座的官員們紛紛起身,部分熱情的和陳少安打招呼,作者自我介紹。


    一番應付之後,在知府陳廣成的幫助下,這才離開。


    不過出了司天監衙門後,陳廣成也是有事離去。


    獨留陳少安三人在此。


    「什麽呀,怎麽突然全都走了,連謝謝都沒有一聲。」司馬雪有些不爽的說道。


    明明是師兄的功勞,但是這樣人在知道線索之後,就徹底撇下了三人。


    陳少安笑著解釋道:「不然還能怎樣。」


    「這件事情的關鍵,在於幕後之人的隱藏,現在有了線索,不管那兩人是***控,還是其他原因,便就有了痕跡。」


    「對於化神境中,擅長追蹤術法的大能來說,隻要有痕跡的出現,那就必然可以追查其源。」


    「州主還有皇子,便就是著急尋找兩人,以定公主行蹤。」


    陳少傑不由問道:「四弟,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


    陳少傑聳了聳肩道:「還能怎麽辦,涼拌唄,回去歇息吧,後麵的事情,跟我們關係不大了。」


    「或許今天晚上,還能聽到廣成叔跟我們講解一下後續的發展。」


    說到底,陳少安現在雖說有著幾分名氣,但別人或許更加看重的,還是他陳家子的身份。


    像是涉及到遺跡的案子,如果不是因為公主,甚至都沒人去在乎。


    亦如現在的青州府衙中,堆積著大量的未破之案。


    是沒有神通手段去破解嘛。


    不,隻是沒人去做而已。


    真當司天監,化神大能這般廉價,會為了百姓,或是一些散人,來施展自己的神通。


    別說一些神通消耗大,即便是沒有消耗,也不會出手的。


    像是動用監天鏡,更加是不可能。


    陳少安等人回了酒樓之後,也就沒作多考慮。


    而在深夜時,知府陳廣成直接來到了酒樓。


    「廣成叔,這般晚了,是案子那邊出了什麽結果嗎。」


    房間裏,陳少安開口問道。


    陳廣成點點頭:「州主相招,讓你去一趟州主府邸。」


    隨後歎息道:「案子確實破了,誰也沒能想到,這幕後的黑手,竟然是司天監監正。」


    「他受到蠱惑,加入了盜神教,甘願做邪教走狗。」


    「你之前所說的那些推算,基本上都差不多,不過都是由監正暗中動用監天鏡完成的。」


    「那兩名書生,是盜神教的人,使用了迷惑心神類的術法,引導了公主進入遺跡之中。」


    陳少安沒聽說過盜神教的名頭,便就


    詢問了一聲。


    陳廣成介紹道:「那是一群瘋子,什麽都敢偷,據說他們的祖師爺,在未修行前,便就是著名的神偷。」


    「入了修行界後,靠著偷盜的天賦本事,竟然獨自開創了盜天神通,大肆偷取修行資源,而後還建立了盜天宗這般的偷盜宗門。」


    「在萬年前的黑暗時代,盜天宗就銷聲匿跡了,大概是被滅絕,盜神教是千年前才出現的,並且自稱是其盜天宗的傳人。」


    「目前盜天教主要在西洲那邊活動,所以少安不知曉也是正常。」


    陳少安點點頭,從宗到教,向來必然沒有做什麽好事。


    「廣成叔,公主殿下找著了嗎,他們幹嘛擄走的公主殿下呢。」陳少安問道。


    陳廣成無奈道:「這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待會你去了州主府,州主會告訴你一些吧。」


    在陳廣成的安排下,陳少安坐上馬車,獨自出發前往州主府邸。


    此刻,青州地牢。


    這裏關押著的都是窮凶極惡的罪犯,牢房雖多,但非常的空蕩,並沒有幾個人。


    每一個牢房,都屬於牢中之牢,共有三道門,才可以進入。


    此時,皇子趙啟雲站在最裏麵的牢房門口,冷冷的看著司天監監正,手中拿著一卷文書。


    「米方起,天元七十二年生人,農戶出生,父母早亡,兄妹盡逝於妖獸之口。」


    「天元八十一年,於鹿苑下縣,由司天監官員偶然測出具有與監天鏡契合,高達三成,驚駭眾人。」


    「天元一百一十二年,以四十歲之齡接任青州司天監監正。」


    「如今已是盛元五十九年,算算時日,你已經在這司天監監正的位置上,足足擔任了百年整。」


    「作為青州司天監監正,手掌大權,即便是青國公對你,也是禮遇有加,吾大乾皇室,對每州部司天監,亦是給予了極高的地位。」


    「為何,你要加入盜神教中,還要擄走吾妹,下手皇室,這麽多年沐浴皇恩,就沒讓你有半點感恩戴德之心嗎。」


    皇子趙啟雲冷冷的質問,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一州之監正,會去加入邪教。


    錢財,權勢,還有什麽可缺少的。


    要是加入白蓮教,還有點說法,可能是為了壽數,但盜神教幹嘛,偷取寶物?


    對於司天監而言,監天鏡這等寶物,難不成還不知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披頭散發,身穿囚服的司天監監正,或者叫米方起更為合適。


    在聽完皇子趙啟雲的講述之後,頓時狂笑起來。


    這笑聲之中,彌漫著滿滿的不甘,憤怒,還有委屈。


    「你是皇子,可你知曉,這司天監,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嗎。」


    「手掌大權,資源不缺,可笑至極!!!」


    「我現在,還算是人嗎?」


    「趙啟雲啊趙啟雲,你可是知道我師尊,上任司天監監正,是如何死的嗎。」


    米方起神情之中,略帶癲狂的問道。


    皇子趙啟雲眉頭一皺:「上任青州司天監監監正,僅九十七歲而亡,當時一片嘩然,即便是京師那邊,亦是有所震蕩。」


    「不過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難不成你師尊,是你這個孽徒下手暗害的?」


    米方起聞言,眼睛瞪得滾圓:「休要汙我,我師尊待我如親子,我怎可會暗害於他。」


    「我師尊,便就是你們大乾皇室,給害死的。」


    皇子趙啟雲冷哼道:「我怕你是瘋了吧,竟然還能扯到我大乾皇室。」


    「司天監至有


    史以來,我大乾皇室從未有過加害之意,自司天監建立至今,將近萬載時光,對於每一州,每一任監正,從未有過降罪。」


    「何來害死之說,你莫不是魔怔了。」


    米方起冷笑道:「看來趙啟雲你即便是皇子,有些事情還是沒資格知曉。」


    「你就不好奇,為什麽像是監天鏡這等上古古寶,卻能夠被凡人所掌控嗎。」


    「甚至根本不受任何官氣的影響。」


    皇子趙啟雲不屑道:「既是古寶,定然有古寶的特殊性,又不是隻有監天鏡,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嗬。」米方起嗤笑一聲後說道:「監天鏡,乃是一大騙局,是大乾皇室的騙局。」


    「人有肉身,神魂。」


    「監天鏡,上古之法寶,在司天監官員中,所謂的祭祀監天鏡,不過是以自身神魂祭鏡。」


    「你知道,這是什麽法門嗎,這是邪魔之道,祭練器靈的法門。」


    「也就是說,每一個司天監的官員,監正,都隻不過是把自身熔煉,成為監天鏡的半器靈而已。」


    「師尊有兩房妻妾,我亦是有三房妻妾,卻無一子一女,連傳承香火都不能,斷子絕孫,猶如天閹。」


    「師尊為何而死,因他與監天鏡契合高達六成,皇子或許不知道吧,身為器靈的我們,越是契合監天鏡,便越是受到範圍的限製。」


    「師尊天縱奇才,死前卻無法走出監天鏡方圓十裏之地,猶如一個巨大的牢籠,將其困住。」


    「最後是師尊,暗中監天鏡之能,聯係上盜神教。」


    「盜神教號稱無物不偷,師尊便是想通過盜神教,盜出自身神魂。」


    「可惜,被上一任狗皇帝發現,直接抹殺。」


    聽到這裏,皇子趙啟雲也就明白了。


    監天鏡是昊天鏡的分鏡,而昊天鏡掌控在大乾曆代皇帝手中,由龍氣祭練,掌控。


    米方起處心積慮,擄走公主,為的不是三陰之體,而是龍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師兄我絕不吃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墨秋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墨秋冬並收藏師兄我絕不吃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