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你娘喂雞的時候,先幹什麽?”葉三娘非常有耐心地看著他說道。


    “咕咕……咕咕……”連有根學著說道,“先把雞給招來。”


    “那咕咕叫聲,就跟笛子聲似的,雞聽慣了,聽見了就朝家裏跑。”葉三娘烏黑的瞳仁折射著細碎的光看著他說道。


    “啊!”連有根聞言恍然大悟道,“原來就是這樣訓練的啊!回頭讓俺娘來叫雞回來。”猛地又道,“不行,不行,咱村裏的大娘、大嬸都是這麽叫的。這一叫不都叫過來了,該分不清了。”


    “分得清,每個人的聲音不一樣。”葉三娘如墨玉般的眸子看著他說道,“不信可以訓練試試。”


    “行!找俺娘試試。”連有根憨憨地笑道。


    “你們忙吧!我該接孩子了。”葉三娘抬眼看看天色道。


    晚秋十分,涼氣下來了,小風吹來涼颼颼的。


    “你們也早點兒把雞弄回家。”葉三娘叮囑他們道。


    “知道啦!”連有根他們齊齊應道。


    葉三娘駕著騾車,走在回家的官道上。


    “娘親,娘親。”葉落行靠近葉三娘道。


    “咋了?你那麽激動做什麽?”葉三娘微微回頭看著他說道。


    “有行動了。”葉落行雙眸冒著綠光看著她說道。


    “你怎麽知道的?”葉三娘拉緊韁繩放慢了速度道,疑惑地又道,“宋大官人還在大肆收購棉花,沒啥動靜啊!”


    “有同學在學校吹牛。”葉落行壓低聲音道,“是府衙程通判家的公子,說是家裏要掙大錢了,等回來就要搬到京城了。”


    “京城?”葉三娘疑惑地看著他說道,“不做通判了,舍得這身官服。”


    “最主要的是,娘親,他有確切的時間,立冬之後。”葉落行明亮的大眼睛看著她說道。


    “這日期熟悉嗎?”葉落行笑眯眯地看著她說道。


    葉三娘桃花眼睜得溜圓看著他,“官員參與了。”


    “應該是吧!”葉燕行肯定地猜測道,“而且我聽說陸大人去祥平縣了。”黑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轉道,“這時候離開,時間點,讓人不得不多想。”


    “難怪那麽囂張,敢公然的說出來。”葉三娘驚訝不已地說道。


    也是因為現在信息傳播慢,即使上告,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這事別說,咱們慢慢看就行了。”葉三娘一臉正色地看著他們,“已經超出咱的範圍了,管不了了。明白嗎?”


    “我們知道,不說。”葉燕行他們倆齊齊點頭道。


    “我以為陸大人會放棄呢!”葉燕行激動地說道,“會默不作聲的。”


    “在府衙人員參與之前也許會,但是連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都參與了。他還能坐得住。”葉三娘清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府衙的人參與是借錢給宋大官人嗎?”葉落行充滿好奇心的眼眸看著自家娘親說道。


    “這不知道,如果是借錢的話,這個可以推脫狡辯,要是深度牽扯的話……”葉三娘眸光一凜看著他們說道。


    “什麽意思?”葉落行緊張地看著她說道。


    “史書有寫過,賑災的時候,官府和奸商合夥將賑災糧給你倒賣了,無糧可賑。”葉三娘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您的意思是,同知他們把府庫裏收上來的棉花賣給奸商。”葉燕行一臉驚恐地看著她說道。


    “不是沒有可能,人為財死。”葉三娘深邃不見底的黑眸看著他們說道,。


    “他們怎麽敢?”葉落行眼睛差點兒沒瞪脫了窗。


    “怎麽不敢?賑災糧都敢倒賣,這棉花有什麽不敢的,又不是吃的。”葉三娘眼底凝結成冰看著他們說道,“為了錢財沒什麽不幹的。”抿了抿唇道,“陸大人這時候離開就值得品味了。”


    “您是說陸大人給他們機會。”葉燕行驚呼一聲道。


    “猜測,猜測。”葉三娘深邃透徹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他們有那麽傻嗎?”葉燕行黑溜溜的眼眸看著她微微搖頭道。


    “被銀子衝昏了頭,早已經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力了。”葉三娘清澈透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看看通判家的兒子,都已經大放厥詞了。”


    “對哦!應該悶聲發大財。”葉落行猛點頭道,“我相信娘說的,錢還沒掙到手裏呢!這尾巴堵翹到天上了,真是不怕翻船。”


    “我相信府衙的人胃口很大,隻掙利息的話肯定不會大放厥詞的要辭官,去京城居住。”葉三娘深邃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對喲!長安居大不易。”葉燕行忙不迭地點頭道,“沒有雄厚的財力可撐不住。”


    “難怪要放棄通判之職了。”葉落行聞言了然地點點頭道,“我現在倒是好奇了,他們到底能獲得多大的利了,值得他們這樣的冒險。”


    “不知道,肯定利大了。”葉三娘努努嘴笑著說道,“等著看吧!誰知道能攪動什麽樣的風雲。”


    “冷不冷。”葉三娘關心的看著他們說道,“要不要進去。”


    “不冷。”葉燕行黑葡萄似的雙眸看著自家娘親道。


    “我們穿的厚著呢!這棉衣有點兒棉花就不一樣。”葉落行抓著自己的棉衣道。


    “十層單衣,也比不上一層棉。”葉三娘明亮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


    “咱家的雞把咱家的地叨了一遍嗎?”葉燕行著急地看著自家娘親問道。


    他們去書院的時候,雞才放出去,回來的時候,雞都收了回去。


    時間上錯開了,不能看見戰鬥雞雄姿,很是遺憾。


    “咱家的地已經地毯似的,掃了一遍。”葉三娘笑嗬嗬地說道,“村裏家家戶戶養雞,也將雞給放出去戰鬥了。”


    “那咱家的雞就減小壓力了。”葉落行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說道,“每家每戶都養著七八、十來隻,這聚在一起也是不小的場麵。”


    “可惜看不了。”葉落行遺憾地說道。


    “雞飛狗跳的。”葉三娘琥珀色的瞳仁滿是笑意地看著他們說道,“回頭我給你們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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