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裏長他們父子倆拱了拱手,目送葉三娘離開。


    連有根一臉好奇地看著他說道,“爹,您真的要在祠堂裏說呀!”


    “當然了。”連裏長少有的嚴肅地說道。


    “就怕他們不聽啊!”連有根擔心地說道,“您又不是他們的爹。”


    “該勸還得勸,鄉裏鄉親的,難道讓他們誤入歧途。”連裏長黝黑的雙眸看著他他說道,“這俺可做不來。”


    “爹爹爹……”連有根忽然拍著他的胳膊激動地叫道。


    “咋了,咋了?”連裏長緊張地看著他說道,“你這是想到啥了?”


    “您說葉夫人讓咱冬閑的時候平整土地,挖河泥,修河堤,是不是不讓咱閑著,就沒時間去吃喝嫖賭了!”連有根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他說道。


    “你這麽一說,對喲!還真有可能。”連裏長眼底劃過一抹幽光道。


    “肯定是。”連有根鄭重地說道,“去年咱們修路,今年平整田地。俺記得前幾年,這冬閑的時候,偷雞摸狗的可不少。”


    “嗯嗯!”連裏長也想起來道,“這兩年忙的都忘了,冬閑的時候總要出點兒事。”笑著又道,“這樣也好,有事做,就不會惹是生非了。”


    “那咱明年幹什麽呀?”連有根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俺哪兒知道啊!問你葉嬸兒去。”連裏長笑嗬嗬地說道。


    “爹,您現在可對葉嬸兒是言聽計從的。”連有根酸溜溜地說道。


    “這話說的,你葉嬸兒說話有道理,還帶領咱大家夥都掙錢了。咱不聽她的,聽你的呀!”連裏長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俺哪有那本事呀!”連有根垂頭喪氣地說道。


    “多讀書就有了。”連裏長幽深的目光看著他說道。


    “爹呀!俺大字都不認一個,讀書?”連有根聞言不好意思地說道。


    “現在也能學。”連裏長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說道,“俺又沒讓你考狀元,你能看懂農書就中,俺要求不高。”


    “這還不高呀!讓俺跟那些還穿開襠褲的娃娃一起讀書……”連有根撇這嘴嫌棄地說道,“不要。”


    “臭小子,你看你葉嬸兒,一介女流,就因為讀書識字,看得懂農書。咱這莊稼長得好,備受咱們得尊重。”連裏長目光直視著他說道,“不羨慕嗎?”


    “羨慕也沒用啊!”連有根小聲地嘀咕道,“俺都多大了。”


    “臭小子,活到老,學到老,有多大。”連裏長又抬起了腳,“沒道理學不會,你葉嬸兒都能學會,你也能!”


    “爹,爹,爹!”連有根腳向後走,伸著雙臂推拒著道,“不帶這樣的。”


    “俺這不是怕學不會,浪費了束脩嗎?這束脩多貴呀!”連有根繼續向後退道。


    “既然覺得束脩貴,更不能浪費了,好好學。”連裏長嚴肅地看著他說道。


    “爹,您不如等您有了孫子,敦促他學習好了。”連有根繼續後撤道,“孩兒他爹不中,根本就坐不住。”看著自家爹爹脫草鞋,他是轉過身拔腿就跑。


    “兔崽子!”連裏長給氣的又穿上了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回去再收拾你。”


    &*&


    葉三娘回到了家,鑽進了書房,幹什麽?作畫呀!


    “你幹什麽呢?”折鳶跟葉靈芝走了進來。


    葉三娘抬頭看了她們一眼道,“靈靈呢?”


    “靈靈跟著丹桂她們呢!”折鳶走過來看著書案上畫,“哇……這雞飛狗跳你畫下來了。”


    “對呀!”葉三娘將毛筆放在筆架上,拿起桌腳的布巾擦了擦手道,“想記錄下來。”


    “人家都畫花鳥蟲魚!大氣的山水,你畫這個與人家格格不入。”折鳶微微抬眼看著她說道。


    “我畫給自己看的!”葉三娘黛眉輕挑看著她不緊不慢地說道,“配合著農書,講的是農事。不是寄情山水……這是實操!咱的主角是雞,看它們撓地撓的多有勁兒,叨蟲子叨的多有力啊!”


    “好吧!好吧!”折鳶聞言寵溺地看著她說道,“畫得好。”


    “畫完了嗎?你該接孩子去了。”折鳶好心地提醒她說道。


    “哦!我這就去。”葉三娘慌裏慌張的換上外出的衣服,駕著騾車去接孩子了。


    當兄弟倆看見放雞圖的時候,仍然驚歎連連。


    “那麽驚訝做什麽?沒有感情,全是技巧。”葉三娘清澈如水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咱要的是寫實、真實。不要過多的感情。”葉落行小嘴甜甜地說道,“這畫裱起來,掛嗎?”


    “娘畫的要掛,要掛。”葉燕行黑溜溜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行,聽你們的。”葉三娘笑著應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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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葉三娘他們如往常一樣沿著河堤晨跑。


    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葉三娘展開雙臂攔著葉燕行兄弟倆還有姚樹莓。


    “怎麽了?”葉落行小聲地說道。


    “噓……”葉三娘食指放在唇邊,擺著手躲在了樹後麵。


    “果果,你是不是不要俺了。”


    這聲音好耳熟,葉三娘眉眼輕輕流轉,陳金柱。


    這孤男寡女的不好吧!對女孩子不好呀!


    “我現在忙的很,哪有時間談這個呀!”朱半果沒好氣地看著眼前的陳金柱道,“你跟著葉嬸兒好好幹,我家在這兒,我能跑到那兒去,別胡思亂想。”


    “果果……”


    朱半果打斷他道,“別叫,我現在得趕緊挑水了。”


    “俺幫您,俺來。”陳金柱一把奪過朱半果手裏的扁擔說道,“隻要你沒變心,讓俺幹啥都中。”


    “呆子。”朱半果媚眼瞥了他一眼嗔怪道,“沒錢你成什麽親啊!趁現在年輕多掙錢,未來的日子才不會那麽辛苦啊!”


    “俺聽你的。”陳金柱傻乎乎地說道,“葉夫人對俺可好了,教俺讀書認字,還教俺養豬、養雞。”


    “那你還擔心什麽?”朱半果嬌嗔地說道,“這掙了錢還怕娶不到媳婦兒,又不是非我不可。”


    “不不不,俺就要你一個,別的俺誰都不要。”陳金柱放下扁擔上前兩步攔著她慌亂地擺著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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