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看到這滿屋的鐵石原礦,心中頓時穩了,就這些東西,現在立刻上交按察使司,立刻便是一場大功勞。


    朝廷是不允許私人有這麽多的鐵礦藏的,也已經是私儲鐵礦買賣的鐵證了。


    這蘇不卿竟能如此開門見山,一下子將這些全部展示在自己麵前,已經表現出了他最大的誠意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上交的時候,他也想弄清楚這霜月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他坐在鐵箱上,示意蘇不卿也坐下,問道:“別急,你先說說,這些鐵礦藏是怎麽來的?”


    蘇不卿回答道:“這些都是來自川州,冀州,甚至是徽州的礦藏。我因為官府製鐵,利用官府給我發的鐵引,這邊買一點,那邊買一點,然後一一匯集,藏在這裏。”


    韓青櫻聽到這裏,眉頭一皺,道:“據我所知,鐵引上麵不是有定額的嗎?一般不都是一手交鐵引,一手交貨。那些礦場給你貨的時候,難道不收你的鐵引?”


    蘇不卿冷笑道:“隻要你有這個資質了再花點錢,這些並不難辦到。大平朝的官場,有不貪的嗎?”


    韓青櫻一愣,想要反駁,卻發現無從駁起。


    卻聽蘇不卿繼續說道:“我原本是不屑於幹這種事情的。況且我蘇園雖然是鑄刀世家,但是每年產量有限,怎麽用也用不到這麽許多。大概四年前,鎮南王太妃,也就是華陰夫人找到我,她聽說我有鐵引,便想讓我從各地弄來鐵礦石,她來負責幫我搞定礦場的官員和沿途的稅卡。


    第一次找我時,被我嚴詞拒絕了。誰知道那鎮南王太妃名為太妃,竟然使用下作手段對我下毒。當時我為了不被她得逞,強行祛毒,卻傷及了腎髒,從此以後便不能再生兒育女。”


    他說這句話是,臉上表情依舊,但是語氣卻有些咬牙切齒,顯然心中已是恨極。


    韓青櫻聽到這裏,不自禁的‘啊’了一聲,隨即尷尬地捂住了嘴。


    陳然卻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情旁人難以啟齒,蘇先生卻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足見坦誠磊落。”


    蘇不卿臉上露出苦笑,繼續說道:“後來那鎮南王太妃從暗中知道了這件事情,竟然便一不做二不休,擄走了我的弟弟和妹妹。要知道,我已不能傳宗接代,我蘇家香火的延續便著落在了弟弟蘇不仕身上,她此舉狠毒至極。我自己死不足惜,卻不能讓蘇家絕後,不得已答應了她的要求。


    這四年來,我為她們做了很多事情。也知道了她們的組織霜月教,我原本一直以為她們的總壇在龍泉山莊,但數次調查,卻根本找不到弟弟和妹妹藏在哪裏。說起來,我也有四年沒有見到弟弟和妹妹了。老實講,我現在連他們是生是死都不能確定。”


    說道這裏,他看著韓青櫻身上的官服,冷笑道:“前些年,我不止一次告官,但是從按察使司到洛陽府,沒有一個人敢接我的案子。”


    韓青櫻聽到蘇不卿這句話,她身為官府中人,頓時覺得有些羞愧。


    她突然想起來,華陰夫人之所以能在洛陽呼風喚雨這麽多年,不正是因為她皇族的身份而被官府所庇護嗎?


    她又在想,有人來到自己的賣錢狀告皇親國戚,那麽自己會接這個狀子嗎?


    不過隨即她又暗自搖頭,作為一個捕頭,是沒有資格接狀子的。


    陳然聽到蘇不卿這些敘述,心想這個蘇不卿倒也算不上什麽惡人,又和霜月教仇深似海,或許可以為自己所用。


    他想了一下,問道:“你收集到這些鐵礦後,要怎麽交付給霜月教?”


    蘇不卿回答道:“我沒有直接交付給霜月教,而是交給飛魚幫的幫主司空平。他是漕運上的河幫,常年在黃河和運河上走貨。據我所知,他除了運我這些鐵礦,還參與運送私鹽到漠北。


    還有一部分是交付飛馬鏢局。不過他們的總鏢頭馬如良此刻已經橫死。”


    ‘飛魚幫司空平....’


    這個人陳然倒也知道,是運河上的河幫。自己的長興鏢局還找他們走過貨。


    “這個司空平,也是霜月教的嗎?”陳然問道。


    蘇不卿搖了搖頭,道:“並不是,這個司空平更慘,他本人被下毒,每年都要去龍泉山莊求解藥。另外,他的一家老小,都被控製了,應當是和我家人關在一起。”


    “哦...也是被脅迫的啊。”陳然輕聲道。這麽說來,那個馬如泉已經算是待遇最好的了,隻是被下了子母蟲。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更忠心的緣故。


    蘇不卿繼續說道:“我和這個司空平有極深的交情,他日思夜想,也是要將這霜月教上下殺個精光,救出他的一家老小。”


    “你的意思是,他也可以為我們所用?”陳然問道。


    “正是!”蘇不卿道。


    陳然不再說話,心中默默思索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道:“蘇先生,為了扳倒霜月教,你能做到什麽程度?”


    蘇不卿站起身來,正色道:“隻要能救出我的弟弟妹妹,讓我家族得以延續,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好!”陳然也站起身來,道:“那你就想方設法聯係一下這個司空平,讓他和你演一出戲。”


    “演戲?”蘇不卿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陳然將自己的計劃大體說了,蘇不卿麵色凝重,微微點了點頭。


    他其實不知道陳然這個計劃是否可靠,但這確實是一個比較好的機會。


    接著,陳然順手握住了蘇不卿的手腕,開始為其把脈。


    蘇不卿不知陳然想幹什麽,任由他施為。


    陳然仔細聽了聽蘇不卿的脈搏,自古醫毒不分家,他立刻聽出了蘇不卿這是中了川烏青毒。


    此毒對腎髒確實有重大損害,但是卻不是不治之症。不過現在倒也不必跟蘇不卿明說。


    當下陳然和韓青櫻離開礦藏廳,蘇不卿則按照陳然的要求開始行事。


    陳然和韓青櫻走到後門之時,見到方曉慧的屍體已經被抬了進來。


    陳然走近方曉慧的屍體,從懷中取出木盒,打開盒子後,裏麵的母蟲正在歡快的鳴叫。


    方曉慧的屍體裏麵還有一個子蟲,這麽近的距離,母蟲似乎開心得不得了。


    陳然用手指撥拉了下母蟲,母蟲的鳴聲立刻轉成驚恐。


    過了一會兒,隻見方曉慧的嘴唇微動,一隻小蟲帶著血,從她的口中爬出,然後爬進了木盒之中。


    子母蟲頓時相見,隻見子蟲不停地圍著母蟲轉動,看起來也是十分興奮。


    韓青櫻在旁邊看著,隻感覺甚是有趣。


    ‘重複利用,這子母蟲真的不錯。’


    陳然滿意點點頭,將木盒揣入懷中,招呼韓青櫻一道離開。


    接下來,就看司空平和蘇不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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