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嗬,十天,十兩白銀!”


    接下來說話的是甲級獄卒身後右側的男人,他的聲音渾厚如古鍾一樣轟隆。


    “白銀?別拿黃金白銀這等俗物,不如拿靈石玄晶這樣的東西來賭。”


    這道嘶啞的聲音是這行人中的最後一個人,他的相貌看起來不大,約莫二十三四左右,但是他的聲音嘶啞如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


    “公羊昊,你還以為你是世家子弟呢?動不動就是靈石玄晶,別忘了你早就被剝奪所有公羊家的權利,驅逐出家族,僅僅留下公羊這個複姓。”


    甲級獄卒右側的男人嘲諷一笑,正是因為他的嗓音渾厚,這些話不斷的在屋內回蕩。


    “我起碼還有一個姓,可有些東西連名字都沒有。”


    公羊昊清瘦的臉龐並未有太多變化,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反而揚起一道不明含義的笑意說道。


    砰。


    一條板凳朝著公羊昊狠狠砸去。


    公羊昊不慌不忙的避開,任由這條板凳砸到獄吏房的門板上,砸得四分五裂,碎木迸飛。


    但事情並沒有結束。


    在板凳砸到獄吏房的門板上刹那,這個聲音渾厚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公羊昊的麵前,伸手已經掐住公羊昊的脖子,單手把他懸空提起。


    他的一雙眼眸是深棕色,瞳孔微縮,幾乎都快縮成一個芝麻點大小的瞳孔。


    “一個鼉,一隻牯犀,一頭象,沒想到我公羊昊淪落到這種地步,給三頭妖怪打下手。”


    公羊昊即便脖子被粗大的手掌掐住,但依舊能發出聲音嘲諷的對著獄吏房內所有人說道。


    “三弟,鬆手。”


    甲級獄卒隨意坐在一張桌旁,眼眸輕抬望著被提起懸空的公羊昊,輕笑一聲。


    “獄卒等階之分乃是我們在司獄府比試的結果,你技不如我們,淪為乙等獄卒。


    要是你爭點氣,用些你們世家子弟常有的靈器功法把我們打敗,這甲等獄卒自然就是你。


    那麽你也有挑選跟班的權利。


    可惜廢物就是廢物,連你眼中瞧不起的東西也比不過,要我說公羊家也是仁慈,你這種人連公羊的複姓都不配。”


    甲級獄卒的嘲諷如鋒利的尖刀插入公羊昊的心中,這讓剛被丟在地上的公羊昊驟起,隨手拿起地上的碎木屑,朝著甲級獄卒襲來。


    “二弟,你和三弟回頭看看我們巡視的牢房有沒有出問題,這家夥平常不這樣,想必是做什麽擾亂我們視線。”


    甲級獄卒看著奔襲過來的公羊昊,臉上浮現一絲玩味的笑意,揮手製止了要幫忙的另外兩妖,站起身來一腳踢飛這個不自量力的人。


    砰。


    公羊昊隻感覺腹部遭受重擊,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胸口一陣鮮血上湧,自喉嚨噴出,整個人倒飛出去,不知撞倒了多少桌椅。


    “喂,小子,你坐好不要動。”


    甲級獄卒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聽命離開獄吏房的兩個獄卒,再看著蜷縮在角落桌子旁坐著的唐長弘,嘴角揚起一道頗為殘忍的笑意,對著唐長弘說道。


    “有本事你殺了我們。”


    公羊昊背靠牆壁,勉強支撐著身子坐起來,他的雙眸已經蒙上了一層血色,嘲諷對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甲級獄卒說道。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將一旁瑟瑟發抖的唐長弘在言語之中也拉到與自己一邊。


    “殺了你們,我可是要被關進妖牢裏去,運氣不好還會被斬妖鍘砍去腦袋。我好不容易從雲海州的妖牢裏逃出來,可不想再進去這裏的妖牢。


    這裏的妖牢可比大陸上其他妖監的妖牢難越獄很多。”


    甲級獄卒咧嘴,露出一排尖銳密密麻麻的牙齒,帶著殘忍的笑意說道。


    “雖說殺不了你們,但是打你們一頓泄泄怨氣還是可以的。”


    當這位身材高大的甲級獄卒走到公羊昊的身前時,他從未在意,也未提防的唐長弘,卻猛然站起來,走到了他的旁邊。


    “怎麽著?你想先替他挨打?看不出你兩人還有幾分交情……”


    哧。


    “你!”


    甲級獄卒轉頭看著這個他從未放在眼中的小獄卒,他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敢襲擊自己,更沒想到這個家夥的手上還有武器!


    唐長弘握住白色匕首的顫抖手臂瞬間被這個甲級獄卒抓住,捏成一團麻花狀。


    手臂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將唐長弘的意識瞬間淹沒,都要使他疼得昏厥過去。


    “我的祖舅公是水辰河的龍王,你怎麽敢害我性命?!就連那雲海州的州牧,城廟的陰司,山祠的土地都要退讓我三分!!!”


    這個甲級獄卒的麵目猙獰,他把唐長弘重重丟出去,雙手捂住自己的右腰,那柄白色的匕首就像附骨之蛆一般,無法抽出。


    每一次抽動,都會濺出深綠色的血跡,他的魂魄更是仿佛都受到撕扯一樣,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讓他猙獰的臉龐越來越恐怖。


    他的頭部開始變得扁平,嘴巴凸出,皮膚逐漸浮現顆粒狀和帶狀紋路的麟片,四肢更是變得粗短,整個人彎曲臥伏在地上。


    不消片刻,便沒了聲息。


    “死了。”


    公羊昊強忍著腹部疼痛站起身,搖晃著身子,擦拭著臉上的血跡,踉蹌走到這頭已經現出原形的鼉身邊,看著鼉腰上的那柄白色匕首,呼吸變得有些沉重說道。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鼉的皮膚究竟有多堅硬。


    最讓公羊昊也為之害怕的是,他沒有感受到附近有半點怨氣殘留,也沒有感受到陰差前來拘魂的陰冷氣息。


    這說明一件事……


    它妖魂俱滅。


    滿身是血的公羊昊望著這具沒有魂魄的屍體,也沒有人回應公羊昊剛才的那句話。


    這讓公羊昊回頭看了一眼牆壁上如蜘網上蔓延的痕跡,低眸望著牆壁下已經被摔得昏厥的唐長弘,一股貪婪的欲望在他的心底蔓延。


    一個鋒利足以傷及靈魂的兵器,它的價值無法用世俗任何財物來衡量。


    究竟會是什麽級別的法器?


    又難不成會是靈器……又或者是仙器不成?


    貪婪已經蒙蔽了公羊昊的雙眼,他已經沒有理智去思考一個小小的獄卒是怎麽獲得這個神奇的兵器。


    他伸手抓住匕首的匕柄,沒有遭遇任何隔閡與阻礙,輕而易舉的抽出後,留下昏厥的唐長弘與這頭死去的鼉,便快速離開了這間獄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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