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見鬼了。”齊雲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寧天並沒有任何被荒同化的趨勢,整個人是好好的。


    莫非在這千年的寒毒侵蝕下,那手指早就沒了之前的效用?


    既然如此,那為何先輩又要他們在千年後打開木匣,將手指給摧毀?


    他心中有著諸多的疑問,關於這些事的隱秘,哪怕身為劍仙也並不清楚。


    “齊劍仙,現在沒什麽問題了吧?”玄清說。


    他們已經觀察了寧天三日的時間,荒的同化並沒有任何的跡象,隻是寧天的胃口又大了不少。


    齊雲落不再開口,既然現在已經證明荒的手指對寧天沒造成任何的影響。


    他當然沒理由繼續待下去,先輩交給他的事已經解決了。


    荒神留存於這世間唯一的東西,被寧天吃了。


    “玄清,我很羨慕你啊。”齊雲落說道,“丹劍閣能出這樣的天才,是修行界的一大幸事。”


    玄清沒回答,而是抬頭望天。


    幸事麽?


    可為何自己這師侄,從來不幸?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蜀山還有諸多事宜等著我去處理,就先行離開了,你也要小心六神道。”齊雲落說,“這些家夥行事詭譎,絕非南唐國主一道追殺令就被嚇到。”


    他看向了天眼山的一個方向,那裏是一條滔滔不絕的大江。


    在那江底,埋葬著另一位神明。


    “丹劍閣昔日坐落於天眼山內,便不曾怕過這些。”玄清說。


    齊雲落歎了口氣,來丹劍閣的這幾日,他歎的氣都快超過在蜀山一年了。


    這世上的很多事並不是懷著一腔孤勇就能夠做到的。


    六神的詭譎和恐怖,不是尋常人所能夠理解的。


    “看好你師侄,若是有一日當真與荒同化,那要殺他的是全天下。”齊雲落說。


    說罷,他已然衝天而起,古劍帶著他朝西麵飛馳而去。


    蜀山千年道統,比起丹劍閣而言底蘊並非用語言能夠形容的。


    昔日的劍仙選址在此處,就是為了守住江中墟神。


    玄清目送著齊雲落遠去,扭頭看了一旁正在打坐的寧天,長舒了一口氣。


    三日的觀察下來,他們的確能夠確定那根手指並沒有對寧天造成任何的影響。


    那木匣也早就沒了作用。


    “掌教。”徐洋躬身在玄清的身側,“師弟沒事吧?”


    “沒什麽大礙。”玄清說,“閣裏要是沒什麽大事,不用叨擾你師弟,安排好每天給他送飯的人就是了。”


    在這三日的時間裏,他告訴了寧天一些關於外道神明的事,寧天當然也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


    “明白了。”徐洋說。


    “另外,你禁閉一月。”玄清說道。


    徐洋愣了愣,看著麵前的玄清,目光有些許的疑惑。


    “帶著弟子圍了真武殿,此事也就你能做的出來。”玄清冷哼了一聲。


    徐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也不敢反駁。


    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當時他的所為的確衝動了許多。


    “你難不成會覺得,我會害他麽?”玄清無奈地歎了口氣。


    徐洋整個人一愣,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玄清。


    當時齊雲落要殺寧天的時候,掌教的確是第一個攔在寧天麵前的。


    “掌教,弟子知錯了。”徐洋說。


    “那還不滾去禁閉?”玄清說。


    他撩起了竹竿,朝著湖水而去了。


    道院再一次安靜了下來,而寧天則是緩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這三日的時間裏,他沒有一次運轉過烈陽真氣。


    這對於勤奮修行的寧天來說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


    在他吞掉那根手指的時候,體內大日黑天的力量瞬息暴漲。


    這也讓他體會到了外道神明的恐怖,這些魔物提升力量的方式,是吃掉自己的同類!


    第一日,他嚐試過運轉烈陽真氣。


    但緊接著就發現烈陽真氣周天運轉過後,無法回到自己的丹田,而是完全被體內的紅日給吸收了。


    所以他不敢輕而易舉地運轉周天。


    在這之前,大日黑天的力量和他烈陽真氣的力量是屬於平衡的。


    但隨著他吞下荒的手指,力量的平衡被打破了。


    寧天現在的眼前,已經被一片紅所籠罩。


    那眼前的紅日再一次浮現,這一次完全將他的視野所籠罩。


    而更重要的是,他如今體內已經完全被紅日所占據。


    直至這三日的時間,寧天還能夠感覺到大日黑天的力量在他的體內狂暴著。


    那股力量流竄他的身體,仿佛在尋找著什麽東西,那股力量唯一不曾去過的地方,隻有他的丹田。


    這就是他不敢再運轉周天的原因。


    而與此同時,這期間他隻能夠通過靈力來感知周圍的情況。


    畢竟他的視野被紅日完全所遮住了。


    雨,無聲地下了起來。


    寧天就這麽坐在雨幕中,沒有人來打擾他。


    這是玄清下的禁令。


    直到院牆上探出了兩顆腦袋。


    “公主,你說他是不是傻了,怎麽下雨也不知道避避?”丫鬟在李湘雲的耳邊輕聲說,“難不成是走火入魔了?”


    “不知道,丹房的道長曾教過我過丹門修行,但和氣宗完全不同。”李湘雲說。


    相比起氣宗劍宗,丹門主修的是各類符籙和煉丹之術。


    所以她對氣宗的事完全不了解。


    “不過他的氣息渾圓,沒有走火入魔的跡象。”李湘雲說,“反倒越來越強……”


    不知為何,丫鬟的心中總覺得有些許的恐懼,她仿佛透過了寧天眼前的束帶,看到了那空幽的眼眶。


    “公主,我有些害怕。”丫鬟說,“我們還是下去吧。”


    她們現在站在壘起的土堆上,隻能夠探出一個腦袋往裏麵看。


    “害怕?”李湘雲不解,“那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看看。”


    說著,她接過了丫鬟手裏的紙傘。


    後者的眼中有些許的擔憂,但那股恐懼的感覺,讓她不敢繼續呆在這裏。


    “那好吧……不過公主你可得盡快回來,染了寒氣可不好。”丫鬟說。


    “我知道了,我這病隻是見不得光而已,身子骨還沒那麽弱。”李湘雲說。


    丫鬟點了點頭,小跑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看著丫鬟離開,李湘雲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她單手抓住院牆的瓦磚,翻身進了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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