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牧,這樣摔很疼你知道麽!”


    愛麗絲一邊用手擦拭著眼角溢出的淚水,一邊朝臀部輕揉。


    “難得‘放逐之光’正中,我必須趁魔靈恢複行動力之前,及時將它的魔晶斬下,要不然我們之前的攻擊就全白費了。”


    “那你就不能先提醒我下麽?”


    “戰場瞬息萬變,若稍有遲疑,便會錯失良機。”


    安牧依舊義正言辭,但那緊盯魔晶的貪婪目光,卻顯得說服力全無。


    見安牧這模樣,愛麗絲幽怨地拔起身旁青草,一下甩在了地上,表情憤怒極了。


    ……


    不過此刻有人更為氣惱……


    撒旦魔教教徒沒想到愛麗絲真能夠一炮轟在魔靈胸口之上,所以在“放逐之光”命中瞬間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而他還未來得及從錯愕轉中回神,安牧接下來的行為又刺激到了他的神經。


    隻見安牧一劍撩下撒旦魔靈胸口魔晶,並極為嫻熟地將魔晶放入了自己口袋之中,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


    可惡,這家夥到底把撒旦魔靈當成什麽了啊?!


    “混蛋,你居然敢毀了吾主賜予我的奴仆,你會為自己的那愚蠢行為付出代價的!”


    沒了愛麗絲的法術威脅,男子終於再次衝至安牧身前,麵上肌肉早已氣得扭曲做了一塊,顯得駭人萬分。


    此時愛麗絲也走到了安牧身旁,消滅掉魔靈之後,她自信了許多,“付出代價?你真幽默。你弄清如今的狀況了麽?怎麽沒還敢衝上來送死?”


    “雖然撒旦魔靈被你們給毀了,但我獨自一人依舊能夠將你們倆打倒,你們在人數上的優勢對我而言是沒有意義的!”


    就算同時麵對安牧與愛麗絲兩人,男子依舊無所畏懼。


    “不,對付你,我一人足矣。”


    安牧張嘴,男子怔住了,站於安牧身旁的愛麗絲聽了之後也有些懵。


    ……


    “愛麗絲,你讓開,把他交給我就行了。”


    “可……”


    “沒事的。”


    安牧自信的笑容讓愛麗絲一怔,再度回過神來,安牧已走上了戰場。


    ……


    見安牧真讓愛麗絲退下,男子氣極反笑。


    他覺得自己真被對方給小瞧了,呼喝一聲便朝安牧衝襲,兩隻利爪瘋狂舞起,化作龍卷與鏽劍攪作了一塊,鋒刃交織,清脆鳴響連續不斷!


    “鍛體術三階,這就是你的自大的資本麽!看來你還是不明白魔獸軀體上的優勢,同等力量下,三階魔獸軀體比鍛體術三階擁有更強的防禦與自愈能力!”


    仿佛為了彰顯自我力量,男子使出全身力氣朝安牧拍出一爪,在那滿布青筋的肌肉驅動之下,爪刃斬出了破空的利嘯之聲。


    安牧揮劍一迎,居然被生生震退,在擁有“勇者之軀”後,安牧好久未有力所不及的感覺了。


    一個側滑,安牧拉開了距離,朝著男子淡淡說道:“你過於依賴自身軀體所帶來的力量了,卻不知道單純的魔獸之軀,是存在缺陷的。”


    ……


    安牧這話並非為了激怒對手,僅是他此刻所持觀點。


    在愛爾蘭大陸上,魔獸的肉體可無上限升階,但是存在一個弊端,那就是魔力承載極低,甚至可以說是零荷載。正因如此,魔獸軀體之中才會存在著一個人類無法擁有的物體——魔晶。魔晶負責幫助魔獸儲存魔力,當魔晶與魔獸軀體結合,才能算是一隻真正的魔獸。


    而眼前男子僅是將魔獸軀體移植到了自己身上,便會出現體內乏魔的狀況。也就是他體內會缺乏施展法術所需魔力,僅能成為一名單純的肉搏戰士。


    起初安牧未發覺他這狀態,直至撒旦魔靈被召喚而出,安牧原先在他身上所感應到魔力便憑空消失了。


    安牧不清楚撒旦魔教教徒為何會表現得如此詭異,不過他明白了一點,眼前這家夥不會魔法,而他卻不一樣……


    在肉體力量不分上下時,在魔力上多出丁點優勢,便足夠安牧去改變戰局了……


    ……


    “一派胡言!你這是嫉妒!惡魔會引導我們進化,擺脫身為人類的卑微,逐步成就最強自我!”


    男子變得癲狂起來,一些紫黑色的經絡開始從他胸口蔓延而出,將那扭曲猙獰的軀體包裹,使他本是醜陋的軀體變得更為駭人。


    安牧知道這些家夥是聽不進人言了,轉頭朝一旁擔憂無比愛麗絲說道,“愛麗絲,你的魔法運用上卻過於死板,趁此機會,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是如何運用魔法的吧……”


    ……


    安牧的法術,三年前愛麗絲便為此目的前來。


    但見到安牧本人後,她都快把這事給忘了。


    因為魔契術上的差錯,造成了安牧本人魔力水平上的倒退。


    如今舊事重提,愛麗絲心頭彷如被猛擊了下,而後對此卻毫無期許,僅是感到難以置信。


    因為安牧此刻身上所擁有的魔力水平,雖比之前要恢複了許多,但依舊不足以支撐那些強力的攻擊性魔法。


    那他如今要讓自己看些什麽,是用水係將對方全身澆濕,還是用風係刮起一陣微風拂去戰鬥中所存暴躁?


    愛麗絲覺得安牧根本就是在浮誇,還在王都那時,許多高官子弟為了吸引她的注意,也是這樣做的。


    男生為了那點無意義的虛榮耍嘴皮上的功夫,她已屢見不鮮了。


    ……


    果不其然,並無太大出奇,安牧還是提著那兩把鏽劍衝上,完全不見半點要施展的法術模樣。


    紫黑色經絡浮現體表之後,男子精神狀態變得不太穩定起來,如野獸般狂嘯一聲,便揮起利爪意圖死纏安牧蠻幹。


    但吃一塹長一智,見識過對方的凶猛,安牧自然不會再與之硬撼,環其四周疾跑周旋,那步伐靈巧異常。


    見安牧一味躲閃,一旁觀望的愛麗絲也為之擔憂起來,琢磨著法術支援一番。


    但場中兩人身影交織,不斷交纏,她沒有把握不會誤傷。


    但鎮靜應對的安牧其實極為敏捷,撒旦魔教教徒屢次攻擊無果,心中也變得煩躁起來。


    他依舊如瘋狗一般,緊咬著安牧不放,利爪揮得更為瘋狂了。


    “懦夫,你就隻會躲麽!”


    “好,那我不躲了……”


    安牧得意一笑,踏步疾馳,朝男子衝殺而去。


    安牧的主動攻擊讓男子困惑,但安牧依舊是一樣的步調,一樣的劍式,與之前不見不半點區別。


    男子心中暗罵了一聲裝神弄鬼,咆哮一聲迎上要安牧撕得粉碎!


    而就在此刻,安牧眼中閃過一抹不易覺察銀芒,那是屬於魔法的光輝……


    男子猛烈的攻勢頓時止下,他駐足而立,不知所措。


    在這一瞬間,他失去了攻擊的目標,這並非安牧在場中消失了蹤影,而是他眼中出現了太多的安牧!


    密密麻麻的安牧,以各種姿態分列於他的四周!


    怎麽回事!這是分身術麽!


    男子還未清楚現場狀況,便覺後背傳來了一陣辛辣刺痛,他被對方給偷襲了!


    男子忍痛回身一爪,安牧早已飛退而去。


    看到撒旦魔教教徒後背滴血,安牧展顏一笑,知道這場戰鬥已經到“垃圾時間”了。


    ……


    和那男子不同,愛麗絲作為旁觀者,完全能看清場中發生了什麽。


    這不是分身術,而是一種障眼法,因為在她眼中,出現在戰場四周的並非無數個安牧,而是許許多多虛空布置的光片碎塊!


    若她推測沒錯,這些光片碎塊應由光芒照耀的水幕構成,如今安牧正催動著她所熟悉的光元素,將自身影子倒映其上!


    而她之所以能看出是光片碎塊,完全是因為安牧這法術並不針對於她!


    這麽一想,愛麗絲忽覺安牧這人有些恐怖,這種布局與操作真是常人能夠擁有的麽?


    與惡徒交鋒,先行四周環繞閃避,用魔力引導大氣中水汽朝戰場聚集,以節省之後持續施法構成虛空水幕所需魔力。


    待周圍空氣聚夠足量水元素後,便以極少魔力發動術式,將虛空水幕徹底展開,同時還操控光元素將自身投影上去,給敵人造成分身的錯覺,徹底擾亂敵人感知!


    不說這天馬行空的戰術構思,要持續保持自己身影通過水幕映入敵人眼簾,其布局計算與精細操作,對施術者精神力上也是負擔極大的。


    不過最為恐怖的是這法術的本質,雖不具備攻擊性,安牧卻用極低的魔力做到了堪比強力法術的效果,這家夥簡直就是怪物啊!


    愛麗絲覺得如果可以,她並不想看到這幕。


    因為這一幕讓她清楚認識到了自己與安牧之間的差距,就如站在山腳下,眺望峰頂的雲霧一般。


    ……


    不怪愛麗絲會生出這種難以逾越之感,就連大賢者雷文當初見到這些亦是神情惘然……


    那是個還算晴朗的下午,雷文聽聞窗外莉莉興奮呼喊。


    “哇,好多哥哥啊!”


    雷文顯得有些困惑,停下了手中工作,拿上一杯咖啡,走到窗前向下眺望,他很想知道那兩孩子又在院子裏鬧些什麽,結果舉到嘴邊的咖啡杯卻在他望向院中那瞬停了下來……


    良久之後,雷文長歎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在為杯中未喝上一口咖啡涼去歎惋,“當初自己在魔獸山脈到底撿了隻什麽回來?那孩子不會是隻魔獸吧?”


    安牧則對自己所作所為卻沒半點自覺,他當時僅是單純地想高仿漩渦鳴人的“影分身之術”罷了。


    就這樣,這種玩鬧一般誕生的術法如今落到了戰場之上……


    忽生數倍的安牧讓撒旦魔教教徒陷入了瘋狂,不斷揮爪朝那些光幕劈斬,可無論如何攻擊,都僅有落空之感。


    蠶食落入陷阱中的凶獸,安牧非常拿手,場中不斷吞吐的劍光,角度極為刁鑽,要不是惡徒肉身強悍,這般偏體淩傷,早就癱倒在了地上。


    撒旦魔教教徒雖是瘋狂,但依舊存在著對死亡的恐懼之感,他知道不能再這般下去了,心中一狠,拿出一瓶漆黑原液朝自己嘴中猛灌!


    “啊啊啊!”


    男子一聲咆哮,軀體肌肉迅速膨脹,眼白上血絲瘋長,皮膚表麵所紮著的紫黑脈絡也變得更為粗壯,那邪異無比的紋路甚至攀升到了脖頸之上!


    看到場中惡徒變化,安牧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本能感到不妙,知道不能再繼續拖延,看準時機,借著幻影掩護,一劍劈向敵人胸膛!


    劈砍!


    噹!


    能夠將三階黑風巨猿軀體斬斷的一擊,居然被撒旦魔教教徒徒手給擋了下來!


    或說那已不能稱之為手,其上密布的紫黑經絡讓人頭皮發麻,也正因這詭異無比之物,惡徒才能徒手與劍刃相悍!


    撒旦魔教教徒一手緊抓安牧劍刃,一手化作為流光疾斬!


    左手長劍受製,安牧僅能右臂反旋,揮劍迎上。


    噹!又是一聲脆響,隻是攻守逆轉。


    長劍與利爪相觸,安牧才明白這擊已不太尋常,那從劍身傳來的力量,哪裏是三階那麽簡單?


    但此刻安牧也僅能硬抗抵擋了。


    安牧持劍之手在顫抖著,甚至聽聞了體內骨骼在巨力壓迫下傳出的咯吱之聲。


    這家夥到底喝了什麽玩意,就算移植了魔獸軀體,力量也不可能忽然爆增加啊!


    不過我這“勇者之軀”也夠給力,如今為了抵擋這一擊我所發揮出的力量已經超越三階了吧!


    但這還不夠啊……


    安牧心中尋思自己是不是該棄劍隱入光幕之中,之後再做打算,忽的眼角閃入一道亮光,場外傳來了一聲巨響!


    那巨大的光束貫穿全場,全數轟擊到了撒旦魔教教徒身上!


    愛麗絲在場外提供支援了,僵持中無法移動的敵人,她是不會打偏的。


    安牧自然不會錯過這大好時機,如離弦之箭朝被轟飛淩空的惡徒襲去,兩把鏽劍同時破空而出,淩空劃出一抹血光!


    被轟飛的敵人無法在空中做出防禦,劍刃揮過,惡徒身首異處!


    ……


    安牧以為徹底結束了,哪料那惡徒身軀落地,卻再次站起!


    鮮血如泉水般在脖頸之處噴湧著!


    見此安牧震驚不已,心想難道自己還要和這無頭屍鬥上一番?


    好在才走出幾步,惡徒終究倒下,剛剛的再度起身,僅是回光返照罷了。


    安牧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朝愛麗絲身後的說道:“這些撒旦魔教教徒還真是夠變態的。”


    愛麗絲望著那被斬掉的撒旦魔教教徒,心中暗道,你這家夥不也差不多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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