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跟緋色說話的時候, 小小白就站在她身邊, 聽到她的話,頓時拿毛茸茸的大頭親昵的輕輕蹭她。


    “嗚嗚~”主人不生氣。


    玉衡摸摸它的頭,細密柔軟的絨毛,手感超好, “小小白最乖了~我們走吧,采蘑菇去,然後晚上我給你做新鮮的蘑菇湯!”


    “嗷嗚~”好的主人!


    緋色:“……”


    這傻狼真的真的有毒!


    他目送著甜心小蘿莉騎著它的超大隻雪狼坐騎鑽進了蔥鬱的山林之中,眼角抑製不住的抽搐。不過當視線餘光掃到深坑裏的朝夕之後,他的身體頓時僵住了。


    這是深淵之主, 跟玉衡一樣, 也是他的主人。


    緋色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而後小心翼翼開口, “朝夕, 你……”話剛開了個頭, 卻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


    深坑裏朝夕聞言, 緩緩抬起頭來看他一眼, 那種眼神,平靜之下,仿佛蘊藏著洶湧暗藏, 讓人心驚。片刻後,隻聽他淡淡道,“退下。”


    翻譯一下——滾!


    緋色絲毫不覺得受到侮辱了,他心裏巴不得趕緊走, 聽到朝夕的話後,二話不說麻溜的滾了。


    朝夕低眉垂首,看著手中的玉笛。


    這是他一貫不離身的東西,沉睡的千年裏,也伴在左右。玉笛碧綠通透,但若仔細看,就能發現做工其實一般,甚至有些潦草,仗著上好的玉料,看來才不至於太磕磣。且玉笛本身,還有一道不甚明顯的裂痕,不過位置比較特殊,掛了一條相思結的玉墜子,便幾乎全遮了。


    “嗬。”許久之後,他忽然冷笑一聲,揚手將笛子扔了出去。


    碧綠通透的玉笛,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斜插/入遠處新翻的泥土之中,相思結的玉墜子微微晃悠。


    他眼神平靜的,又盯著看了片刻,而後起身離開深坑,再未回頭看過一眼。


    ……


    薑晴天等幾人,一直在原地等著緋色回來。


    時間從未如此難熬,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成了煎熬。


    但是最煎熬的人是九命,因為相比薑晴天她們,他是最清楚深淵之主可怕的人,還有大魔王,人畜無害的外表隻是偽裝,她喜歡你的時候,你就覺得她天真又可愛,她不喜歡你的時候……嗬嗬!這兩個人一旦真的打起來,誰輸誰贏這個問題,對他們這些小嘍嘍來說其實並不重要,因為兩道無比強大的力量爆發碰撞後的無差別攻擊,可以輕易毀掉這片大山,視線所及之處,山石崩裂,樹木倒塌,大地塌陷……


    活著逃出去都難,還關心個屁的輸贏!


    這也是當初玄門的人,拚死也想要將朝夕攔在門裏的原因,他太危險太不可控了。


    所以哪怕緋色平日裏老是欺負自己,九命也很希望他趕緊回來,因為安全回來就基本代表沒事。


    漫長而艱難的等待之後,九命察覺到了緋色的氣息向著這邊靠近,終於鬆了一口氣,“回來了喵~”


    包括樹藤嵐穀在內的所有人,視線下意識的看向緋色離開的方向。


    於是緋色穿過灌木叢出來,就見到四個人八隻眼睛死死盯著他的畫麵。他抽了抽嘴角,問道,“你這是幹嘛?”


    “緋色緋色,怎麽樣?什麽情況喵?”九命迫不及待的問。


    說起這個,緋色就覺得有些牙疼。好好一片樹林,沒招誰惹誰,因為神仙打架,突然就遭了災,禿了那麽大一塊,而神仙打架的理由還那麽坑爹,為了一隻傻狼……


    “簡單歸納,就是朝夕嚇唬了小小白一下,甜甜護短,把他給打了。”


    九命:“……”


    大魔王果然是大魔王,管他是人是鬼還是深淵之主,但凡惹她不開心,直接就動手了!


    薑晴天&金恬:“……”


    這種可怕的動靜,你確定就隻是因為護短引發的爭執?那要是有什麽深仇大恨,豈不是要山崩地裂?


    嵐穀:“……?!”


    我不信!吾主是這世間最強大的生物,無可匹敵,區區螻蟻,怎敢對他動手!


    當然,他也就敢在心裏喊一下,不敢說出來的。畢竟他不傻,很清楚這裏的人都是跟那個小螻蟻還有那頭傻狼有關係的,他才不要給自己找罪受呢,哼哼~


    “走了,去找甜甜吧,別一會兒小小白那傻狼把她帶著走遠了,又或者合夥做什麽蠢……可怕的事。”大概是剛才親眼看到了朝夕的悲慘遭遇,緋色原本走丟了很久的求生欲,又重新找了回來。哪怕此刻玉衡不在這裏,他也不敢瞎說了。


    ……


    因為玉衡他們出發的時間很早,進山也是一路直線平推過來的,之後找小小白也沒花多少時間,所以這會兒時間還很早,朝陽不過初升,被蔥鬱的樹木所遮擋,幾乎照不進林間,草木的葉麵之上,還帶著未幹的晨露。


    若是放在之前,小小白是不喜歡早上活動的,因為山林之中草木蔥鬱,這些討厭的晨露會把它的皮毛打濕,之後再在地上打滾,就會很髒。


    它不喜歡變成的髒兮兮的。


    其實認真算起來,它最初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很小隻,瘦弱可憐又無助,獨自一個狼在山林裏流浪,隻能追兔子之類的小東西吃,甚至還吃過老鼠。後來它不小心進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就連老鼠都沒得吃了,差點就餓死在那裏了,還好遇到了一具不知道什麽東西的屍骨,隱約彌漫著一股可怕的氣息,但是它那時候餓極了,什麽都顧不得,撲上去一頓撕咬,狼吞虎咽……


    後來它終於離開了那個奇怪的地方,進到一片竹林裏,又感覺到了那種隱約的可怕氣息,循著找過去,就看到了竹樓門前階梯上坐著的小一和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玉衡。


    再然後,就是一段對它來說特別難熬的日子。


    小一隻是想讓它聽話,但是玉衡卻強迫他吃草和撿球、咬飛盤。


    太可怕了!


    它是狼,怎麽能吃草呢?!至於撿球和咬飛盤,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也隱約明白,不是狼應該做的!


    不過最後他還是屈服了,因為它想活著。


    那之後有一段時間,因為一直吃草,它的身體很虛弱,幾乎連路都快要走不穩了。玉衡似乎察覺到了,坐在竹樓屋簷下看了它許久。它隱約覺得接下來似乎會有改變,但是一連幾天,它的食物依舊是草。而就在它以為自己快要死去時,變化終於來了。


    這麽多年的時間過去了,很多事它已經記不太清楚,但是仍舊清晰的記得,那天的草味道很獨特,它又感覺到了,在那個奇怪的地方吃過的屍骨上彌漫著的可怕氣息。


    它既害怕那種氣息,又渴望。


    那之後,它漸漸懂得很多東西,甚至能隱約聽明白小一和玉衡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個子也長得更大個了。


    它不再抗拒,甚至一點點喜歡上吃草,還喜歡撿球和咬飛盤。


    它是一隻記仇的狼,但也懂得感恩。於是它小心翼翼的靠近玉衡,對她輕聲叫喚,接著趴在了她身邊,“嗷嗚~”你總是看著遠處,一定很想去玩吧?你身體虛弱走不動,沒關係,你上來,我帶你去玩。


    它還記得,那天玉衡看它的眼神,很溫柔,比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還要舒服。


    它其實想帶她去外麵玩的,但是怎麽也走不出竹林,最後隻能在竹林轉悠著。它很沮喪,覺得自己很沒用。


    不過玉衡並不覺得它沒用,她伸出纖細的手臂,擁著它的脖子,頭埋進它頸側,小聲的說,“小小白最乖最好了~”後來她又抬起頭來,摸著它的頭,笑著說,“小小白你的皮毛有點紮人唉~”


    從那以後,玉衡對它更好了。


    它隱約知道是因為什麽。


    那時候,它想,我要有一身柔軟的皮毛,讓我的主人能夠更開心。


    ……


    “小小白,你知道哪裏有蘑菇嗎?就是那種從地裏麵鑽出來的,很小的,好像還很好看?”玉衡側坐在它背上,眼睛好奇的盯著周圍,兩條腿不停的晃悠。


    她坐得很穩,也不怕摔了。蔥鬱茂盛的樹枝灌木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威脅,強大的氣息結成結界,將她和小小白籠罩其中,甚至連林間的晨露,也無法真正觸碰到他們。


    小小白聽了她的描述,認真想了想,“嗷嗚~”我知道,我見過的!


    它雖然不喜歡早上活動,但是樹藤嵐穀經常逃跑,不論早晚,一個不注意就跑了,它也隻能去追。六年多以來,一直在這附近的山林裏轉悠,它見過的東西很多,其中就包括玉衡說的蘑菇。


    “那小小白你帶我去找蘑菇~”玉衡有些驚喜,眉眼不自覺的彎了起來,“我們去采很多的蘑菇,到時候給小紅他們一部分,再留一部分給你~”


    “嗷嗚~”好的,主人!


    於是它便載著玉衡往記憶中見到的蘑菇的地方去。


    “小小白,我想起來之前聽到過的一首歌,我還記得,我給你唱歌吧,我覺得我會唱的~”


    “嗷嗚~”好啊,主人!


    “那我唱了哦?”


    “嗚~”嗯。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大籮筐……唉,不對,籮筐是什麽?不過我應該沒有吧,那改一下吧……這樣,采蘑菇的小玉衡,唔……或者小甜甜?算了不重要,繼續……”


    “采蘑菇的啦啦啦,騎著一隻小小白,走遍森林和山崗,去尋找新鮮的蘑菇,送給她的寵物們,小紅小花晴天姐姐,還有最乖的小小白……”


    小小白大概是覺得她唱得很有意思,也加入其中伴奏。


    “嗷嗚~嗚~嗷嗷嗚~”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有時候也會瞎唱,唱到後來完全忘記原來的歌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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