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之事告一段落,淩虛心中壓抑的情緒不由得一輕,整個心神都感覺清明不少。石磯也因與哪吒的因果全消,又因祭拜女媧娘娘以報恩,消散了自身不少因果糾纏,心神也感到清明許多,因而此時二人的心情自然是格外的歡喜。


    本來隻是想消除災劫,卻獲得額外之喜,兩人自然高興不以。然而即便如此淩虛仍繼續添喜道:“師妹,簡單收拾一下,師兄帶你去看場大戲!”


    “看戲?”石磯聞言有些疑惑,想要詢問“戲”是什麽意思,但想到淩虛說是去看,於是也就不在追問,跟著淩虛去自然就明白了。


    石磯將碧霞童兒喚來,吩咐道:“碧霞童兒,好生看護洞府,本座隨師兄出去一趟。”


    “童兒明白,娘娘早去早回!”


    交代完後,石磯打開護法大陣,然後跟著淩虛向東海方向飛去。


    此時的東海早已波濤洶湧,不複平靜。隻見東海海麵上,無數水族將士排兵布陣,搖旗呐喊,大軍之前,站著四個頂著碩大龍頭的龍頭人身修士。這四位修士並非別人,正是遠古三族龍族遺脈中,坐鎮四海的四海龍王。


    四位龍王持大天尊與玄門聖人符詔,平時坐鎮四海,遵天庭旨意,掌洪荒雨事。如今齊聚東海卻是為了哪吒無辜打殺東海夜叉及龍子,以及潛入天門假冒天使,戲弄羞辱龍王之事。


    東海龍王敖廣親子被殺,上告天庭又被哪吒羞辱,在得知哪吒出身闡教後,敖廣心中倍感淒涼,以為此仇難報,然而峰回路轉,前幾日得到消息,哪吒不知死活招惹截教弟子,而哪吒老師更是出手重傷,差點打殺了,這個消息讓敖廣看到了複仇的希望。


    截教本就屹立在東海之上,東海之地就是截教的大本營,太乙真人跟截教弟子生怨,必不敢前往東海,然而哪吒出生在陳塘關,緊挨著東海。沒了太乙真人庇護,敖廣如何會怕那天仙小童。


    “報仇的時候到了,諸位弟弟隨為兄去陳塘關,為你們的侄兒報仇!”東海大軍前,東海龍王對著其他三位龍王說道。


    “大哥,侄兒的血海深仇,今日就給他報了,還請大哥下令!”三位龍王附和道。


    “眾將士聽令!出發,兵發陳塘關!”


    隨著東海龍王一聲令下,四海水軍浩浩蕩蕩,推波逐流,向陳塘關行去。


    等淩虛與石磯來到陳塘關時,四海水軍已經將陳塘關團團圍住。而此時的總兵府內,一個守關士卒正向李靖稟報:“將軍,海族水軍扣關,如今已經陳兵關下,還請將軍示下。”


    “你說什麽?”李靖聞言大驚。自上次得知哪吒殺了東海龍子後,李靖就擔驚受怕,尤其在親眼看到哪吒折辱東海龍王後,李靖就預測到此事難以善了,果不其然,如今東海龍王前來複仇了。


    就在李靖思慮如何度過此劫時,陳塘關外遠遠傳來敖廣的喝問:“李靖,快快交出哪吒,為我而償命,否則休怪本王水淹陳塘關,讓著一關百姓為我兒陪葬。”


    敖廣的恐嚇之言並未遮掩,關內百姓聞言驚懼不已,紛紛跑出來查看情況,在得知海龍兵圍了陳塘關後,更是慌亂成一團兒,更有甚至已經開始拖家帶口的準備逃難。


    總兵府內,還未想出策略的李靖,聽了敖廣的威嚇,臉色煞白,一邊著人問自己更換戰袍,一邊命人將哪吒找來帶去關牆,穿好戰袍的李靖也踉踉蹌蹌的帶著隨從前往關牆。


    李靖上了關牆,打眼一望,陳塘關外,密密麻麻的陳列著東海水軍,看其數目少說也有十萬兵馬。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已經穩定心神的李靖不由得又倒抽一口冷氣。在看到水軍上空,立於雲端的四海龍王,李靖賠笑著說道:“道兄,此事是犬子一人之錯,還請道兄撤了兵馬,以免傷及無辜。”


    “哼!李靖,本王不與你廢話,交出哪吒,本王自領兵回去,否則休怪本王將這陳塘關變成一片沼澤。”敖廣見李靖出麵,繼續恐嚇道。


    李靖聽後自然是有些為難,雖然生氣哪吒惹是生非,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兒,李靖又如何願意將自己的孩子交給仇人。就在李靖為難的時候,總兵府內,殷夫人也在天人交戰,雖然一直抱著哪吒,不讓他出去,但是若那龍王真的水漫陳塘關,到時為了關中百姓,有些事卻是堅持不了的。


    “道兄,哪吒年幼,不通情理,道兄若怪就懲罰李靖一人吧!”既不想關中百姓遭難,又不忍兒子受傷的李靖主動要將所有責任擔下,主動求敖廣責罰。


    然而敖廣到底是修士,懂得冤有頭,債有主,怎麽同意李靖擔下此責。聽到李靖的回複後,敖廣再次提醒道:“李靖,哪吒你交是不交?”


    被淩虛帶來,隱身虛空看戲的石磯,通過淩虛的講解已經知道了眼前之事的來龍去脈,看到李靖麵對如此威嚇,仍不顧自身安危也要替哪吒承擔殺身之禍,不由得感歎道:“李靖道友如此品行,怎麽養育出哪吒那樣的頑童!”


    淩虛聞言笑著解釋道:“師妹卻是冤枉李靖了,那哪吒出世不久,就被太乙真人帶去了乾元山,隻傳授神通,又哪裏會教他做人的道理。”


    就在淩虛二人談論李靖時,場內情形卻是發生巨變。敖廣見李靖遲遲不肯交出哪吒,於是直接施展翻江倒海神通,驅使著東海之水逐漸漫過海岸,向陳塘關湧去。與此同時,四海龍王變化真身,攪動雲雨,施法在陳塘關攪起狂風驟雨,霜凍冰雪,一時間陳塘關如世界末日一般。


    看著關內百姓深陷洪水暴雨,冰霜風雪之中,李靖心中痛苦不已,堂堂男兒卑微的向龍王跪下,祈求對方放過陳塘關百姓。然而四海龍王並未因李靖的叩拜而收手,而是繼續威嚇道:“李靖,你交不交出哪吒?”


    一邊是治下百姓,一邊是自己的親子,這讓李靖如何抉擇。就在這時,隻見一小童,腳踏風火輪,手持火尖槍,威風凜凜的飛上關牆,舉起長槍指著四海龍王喝道:“四隻該死的泥鰍,有什麽事找我哪吒,休要威脅我父親!”


    正在祈求的李靖見哪吒上了關牆,心中有些後悔,但眼神深處卻隱含著不忍與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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