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不便,但是還好吧。”柳菁菁勉強地說。住校對她來說有不一樣的意義,所以這些困難她都能夠克服。“你還自己做飯呐!多才多藝呀!”這也太優秀了吧。不過鄭洋不會做飯也沒關係,她可以做給鄭洋吃。隻要鄭洋不嫌棄她做的飯菜難吃就好。


    柳菁菁總是在生活中不自覺地想到鄭洋。


    林盛謙虛地說:“隨便做一下。能吃。”


    “那也很厲害。”柳菁菁佩服地豎起大拇指。


    “你們周末在做什麽?”林盛見陶青一直看著他和柳菁菁說話,不說話,於是問道。


    “我們沒做什麽,就是一起做了作業。哦,對了,中午陶青做的飯,很好吃。陶青做飯也很在行。你們都好厲害呀。”柳菁菁感歎道。她本來還想從其他方麵找找平衡感呢,現在越找越挫敗。優秀的人各方麵都很優秀。


    林盛看向陶青,笑著說道:“原來你廚藝這麽好呀。以後可以去你家蹭飯嗎?”


    陶青立刻就拒絕了。“不可以,我不喜歡做飯。太麻煩了。今天是為向柳菁菁證明我的實力,我才做飯的。”她以為她足夠成熟可以泰然自如,波瀾不驚地麵對這些猝不及防的事情。沒想到也會慌亂。情急之下她的唯一反應就是自我保護地避開。


    “沒關係,那我做飯給你吃。”林盛退而求其次地說。


    “不用了。我好像忘記關電視了。我先回去了。”陶青慌亂地轉身跑回樓道裏。


    柳菁菁看著陶青倉皇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電視不是早就關上了嗎?”


    “我也要回去了。”林盛失落地說,默默地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著急了。


    柳菁菁還在想著電視的事情,反應遲鈍地說:“哦,再見。”她環顧四周,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她感覺有點怪,但是又說不出哪裏怪。於是一個人疑惑地往小區大門方向走。


    陶青站在窗簾後看著停在路邊抬頭仰望這她所在方向的林盛。她把林盛的心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內心卻沒有絲毫波動。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自己該做的是什麽。於是她像看戲一樣看著一個青春懵懂的少年在愛情裏的忐忑不安。


    少年時,她總覺得父母對她要求過於嚴苛。做不完的作業,枯燥無味的生活也讓她心生怨念。父母和老師不知說過多少次的告誡於教育。她當作陳詞濫調,老生常談。但是卻忽視了自己根本就沒有達到這些要求。年少時她厭倦學習,遇到不會的題目就逃避,越想不通越不想去想,帶著厭煩的心理去學習,不僅效率低下,還總是讓她想要逃離。父母一走開,她就開始玩了。長大之後,她時常為自己當初的年少無知而後悔。


    現在她不會了。她要在最好的年紀抓住最好的機會。


    看著時間不早了,陶青轉身去了廚房準備晚飯。經曆過大人的生活之後,她才真正感受道大人的不易。工作一天已經很累了,回到家還要做飯幹家務。陶青工作一天後回到家躺在床上根本就不想再動了,連晚飯都懶得吃了,很多時候都是隨便吃點零食對付過去。這就是大人的生活並沒有柳菁菁想地那麽美好。雖然能夠實現經濟獨立,但是卻不敢亂花錢了。因為生活中要用錢的地方很多,而自己的錢卻很少。


    陶青晚上不在家吃晚飯時,父母也會簡單煮點麵吃。但是陶青在家吃完飯時,父母都會做幾個菜一個湯,生怕委屈了陶青。初中時有一次學校停電,老師就讓大家回去了,不上晚自習了。陶青回到家看到父母在吃麵。很簡單的湯麵,幾片青菜,一個荷包蛋,清湯寡水的。陶青當時看著都感覺很難吃。


    看到陶青回來,父母趕緊去廚房做飯。父母所有的苦和累都抗在自己的肩上,為陶青撐起一片安慰舒適的天地。父母給自己買東西總是斤斤計較,討價還價,給陶青買東西從來都是毫不吝嗇。而當時年少輕狂的陶青根本沒有發現父母艱辛的生活和對她的毫無保留的愛,還時常因為一些小事和父母爭吵。回頭看,這樣的點滴細節無處不在。


    陶青很後悔她用了那麽多年才明白父母對她的無微不至的愛。工作多年後才感受到這些,多少有點晚了。現在她不會讓這種遺憾在重演了。


    周一,大家都還停留在周末悠閑輕鬆的狀態沒走出來。生物老師嘴上責怪著大家周末應該太過放鬆,還是悄悄地放慢了講課的節奏。


    課間休息,陶青迷迷糊糊地去了趟廁所,回來之後發現整個班級嘩然,大家都很興奮。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她剛才出去的時候班級安靜的像是沒有人在。每個人都一臉疲憊,困倦。現在怎麽一個個都這麽精神抖擻。


    陶青疑惑地看著大家,慢慢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問:“我錯過了什麽嗎?”


    柳菁菁激動地說:“你還不知道呀?剛才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什麽大事,我剛才去廁所了,沒看到。怎麽了?”陶青好奇地問。


    “剛才駱歆和王鵬飛的父母過來了,把駱歆和王鵬飛叫出去。班主任也在,臉色鐵青。幾位家長的臉也不太好看。我猜一定是王鵬飛和駱歆戀愛被發現了。”柳菁菁津津有味地說著。她一直這些事情感興趣。班裏的大事小事她基本都知道。很多事情陶青都是從柳菁菁那裏知道的。柳菁菁說宿舍就是一個情報中心。


    陶青興致缺缺地說:“這次你猜地很準。”


    “我上次跟你說王鵬飛和駱歆談戀愛時,你就很肯定地說他們用不了多久會分。你當時怎麽那麽確定的?”柳菁菁忽然想起來陶青之前和她說的話,總感覺陶青似乎知道點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和你一樣,我猜的。高中時期的愛情夾縫中生存,危機四伏,哪有幾個長久的?”陶青自信地說。


    柳菁菁突然麵露憂色,說:“那我和鄭洋豈不是也會走上這條路。太恐怖了。”


    陶青忍不住笑了。“你多慮了。”


    “也是,我也隻能想想了,根本不可能的事嘛。”柳菁菁傷感地說。


    “我說剛才還像一灘死水的班級怎麽一下就炸鍋了呢!”陶青後知後覺地說。


    陶青有點嫌棄地環顧四周,這一個個的都太激動了吧。不過也有幾個安靜的。林盛和鄭洋都老實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安靜靜的,跟周圍喧囂的環境格格不入。鄭洋自製力真好,還能專心地看書。林盛端坐著,如有所思。


    後麵的課,王鵬飛和駱歆都沒有過來上課。直到下午王鵬飛和駱歆才出現在教室。


    旁晚大家都去吃晚飯了,王鵬飛沒有去。獨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憂傷地望著窗外的絢麗的落日與晚霞。鄭洋吃完晚飯直接就回教室了。他不擅長安慰人,於是就默不作聲的拿出數學資料開始做題。


    王鵬飛心裏堆著煩惱。這一天他經曆了太多。家長和老師的責問,長篇大論的人哲理。但是他哪裏聽得進這些呀。駱歆的眼淚才是最讓他關注的。


    “我爸媽真的好煩呀。我都快瘋了。”人在脆弱的時候總希望有個人能夠聽自己傾訴。


    “你不該這樣說你的父母。”鄭洋嚴肅地說。如果他是王鵬飛,他一定不會和父母爭吵。不用父母要求,他已經做好了自己該做的一切。可是即使他把一切做到極致,做到完美,他的爸爸也看不到了。他多麽羨慕王鵬飛呀。那份無微不至的父愛,他早就失去了。從那以後生活因為缺失而滿是遺憾。很多次夜深人靜時,眼淚不自覺地溢出眼眶。


    王鵬飛頓時就沉默了。他本來是想找些認同感的。鄭洋的話讓他開始反思。王鵬飛知道鄭洋的家庭情況,所以能夠理解鄭洋的反應。


    “鄭洋,把這個發下去。你們生物老師今晚有事和我調了晚自習。”英語老師突然風風火火地走進教室,直奔鄭洋的位置。


    “好的。”鄭洋恭敬地接過一摞厚厚的試卷,順手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英語老師交代完後就走了。


    鄭洋見英語老師走了,轉頭對王鵬飛說:“你幫我發一下吧,這道數學題我剛有點思路。我先把這道題寫完。”


    王鵬飛好說話地接過試卷,說:“好。我來發。正好也給自己找點事情做。”王鵬飛翻著試卷找自己和鄭洋的試卷。


    沒找多久他就找到了鄭洋的試卷,又是一百三十多,王鵬飛抬手把試卷遞給了鄭洋,然後繼續翻找自己的試卷。上次考試他感覺還行,分數應該還好吧。又翻了幾張試卷,王鵬飛找到了自己的試卷,一百多點,還行吧。王鵬飛滿意地把自己的試卷抽出來,看到了下麵的一張試卷,他剛才的滿意全都消失不見了。“柳菁菁竟然考了126!真讓人難以置信。上次月考她英語還沒有我考的多呢。這才多久呀,就把我遠遠地甩在了後麵。這科學嗎?”


    “有什麽不科學的?她最近很努力呀。每天早早地就來到教室了,晚自習結束後她都會留下來在呆在一會。你不能隻看到別人的分數比你高就憤憤不平吧。行了,試卷還是我來發吧。你好好調正一下情緒。”鄭洋從王鵬飛桌子上拿起那摞試卷去分發。


    王鵬飛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備受打擊。今天是什麽日子呀?怎麽總是有讓他傷心的事情呢。諸事不順。


    鄭洋拿著試卷一張一張分發,發到柳菁菁的試卷時,他站在柳菁菁的座位旁停留了很久,細細端詳柳菁菁的試卷。工整的字跡,清秀的字體,作文寫的也很流暢。她的努力有了回報。鄭洋高興地就跟自己成績突飛猛進一樣。他承認柳菁菁在他心中的位置和其他同學是不一樣的。他會不自覺的關注柳菁菁,和柳菁菁有關的事情,他都會留心。


    他默默地忍受著這份悸動,不敢向任何人提起。


    陶青、柳菁菁、汝果吃過晚飯回來。汝果走在最前麵,看到鄭洋在發試卷,汝果趕緊跑過去,著急地問:“我的試卷發了嗎?我考多少呀?”


    鄭洋將柳菁菁的試卷緩緩放下,翻找如果的試卷。“105分。”鄭洋抽出試卷遞給汝果。


    “怎麽才105分呀!是不是老師給我改錯了。”汝果不甘心地說。她前段時間一直很努力的呀。


    “生物老師和英語老師調了晚自習。一會晚自習英語老師會講這張試卷。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有沒有改錯了。”鄭洋熱心地說,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對於柳菁菁的朋友,他也會熱情溫和。隻因為汝果是柳菁菁的朋友。


    陶青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所有的事情她都看在眼裏,一眼看透。柳菁菁有點做作地邁著小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在鄭洋的麵前她就格外地注意個人形象,舉止優雅。


    鄭洋微笑著看著柳菁菁。他對所有人都很冷淡,但是對柳菁菁卻很溫柔。柳菁菁隻看到自己的內心,卻從未看到鄭洋眼底的溫柔。


    “謝謝,辛苦了。”陶青說的跟領導視察似的。


    “分內之事。”鄭洋淡淡一笑,丟下這句話就走了。他不敢和陶青有過多地接觸,他總感覺陶青能夠清楚地洞察他的內心。就連他苦苦守護著的,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過的秘密也不例外。


    柳菁菁開心地拿著自己的試卷,這是她英語成績的最高記錄。這些天她的努力沒有白費。果然天道酬勤。可是她轉頭看一眼陶青的分數後,剛才的歡欣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你考了142分!”柳菁菁震驚地說。


    “僥幸僥幸。”陶青謙虛地說。她看出了柳菁菁眼中地失落。


    “那也很厲害。”柳菁菁感歎道。她什麽時候可以考這麽多分呀?


    陶青淺淺一笑,不再說什麽了。這時候不管說什麽都像是在炫耀。


    林盛從教室外走進來,看到王鵬飛垂頭喪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於是直奔王鵬飛走去,在王鵬飛前麵的座位坐下了,關心地問:“還好嗎?”


    “還好。沒什麽。要不了命,就是心裏很痛。有點受不了,過段時間應該就好了。”王鵬飛哀怨地說。


    (題外話:推薦我的其他小說《也許愛情曾來過2020》《籃球巨星重出江湖》《苦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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