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你是要用u盤拷還是要qq傳給你?”英語老師爽快地說。


    “qq吧。我qq號是10……”林盛把自己的qq號寫在講台上的一張名單上。“謝謝老師。”


    英語老師接過a4紙,隨和地說:“不客氣。”


    說完這些,教室裏的人都快走光了。林盛趕緊追出去找陶青。看到陶青和鄭洋已經走了很遠了。林盛小跑著追上去,自來熟地說:“你們去吃飯呀。一起吧。”


    “行,一起。”鄭洋看著林盛淡淡一笑,把林盛的心思看透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錢?摸著還挺厚的。”林盛著急地打開紅包。


    陶青看都沒看說:“五百。”


    林盛打開一看還真是五百。“你們都看過了呀。”


    “沒有,我猜的。”陶青說道。


    “你猜的可真準!”林盛驚歎道。


    陶青禮貌一笑,說道:“是呀。”


    “你們想吃什麽,我請你們吧。我拿到一等獎,有錢了。”林盛沒話找話地說。


    “我們也有。”鄭洋說道。


    “不用了。也沒多少錢。你自己花吧。”陶青平靜地說。


    林盛的熱情降低了一些。“好吧。”


    食堂沒有多少人。現在這個時間大家差不多都吃完飯回教室了。他們打好飯菜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我去拿筷子。”林盛主動地說道。


    鄭洋看著林盛的身影,說道:“林盛這家夥挺熱情活潑的。”


    “是挺活潑的。他們現在這個年齡的孩子都是這樣熱情似火,朝氣蓬勃。”陶青客觀地評價著。


    “他們這個年紀?”鄭洋疑惑地看著陶青。


    “哦,我心理年齡偏大。”陶青鎮定地解釋。


    鄭洋勉強接受,陶青確實比他們都要成熟穩重。鄭洋一直以為自己在同齡人中已經足夠成熟了。遇到陶青以後他才知道自己那不是成熟,是經曆的比較多,過早的成長。


    “你們在說什麽呢?”林盛邊問,邊給陶青和鄭洋發勺子。


    “沒什麽,誇你呢。”陶青沒有隱瞞地說道。


    林盛驚訝地看著陶青,得意地說:“誇我什麽呀?”他很想知道在陶青眼裏,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鄭洋說你熱情活潑,我也認同。”陶青不甚在意地說。


    林盛臉上泛起淺淺的紅暈,害羞地說:“是嗎?”


    “是的。”鄭洋在吃飯的間隙說回了一句。


    林盛的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吃飯也香了。


    “我剛才打飯的時候看到今天的玉米挺不錯的,水嫩水嫩的。我買了三個,咱們一人一個吧。”林盛說完不容拒絕地一手一個地把玉米同時分給了鄭洋和陶青。


    陶青落落大方地說:“謝謝了。”


    鄭洋皺著眉頭拒絕道:“我打的飯菜夠吃的了。吃不了。”麵對同學們的熱情,鄭洋總是客氣疏離地保持距離。他跟別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樣,不能說誰對誰錯。但是他不想欠別人的。別人請他,而他卻不能請別人,所以他拒絕別人的盛情。隻有柳菁菁是例外。


    “沒事,帶回去留著晚上吃。不是我吹噓呀,這玉米軟糯香甜,可好吃了。我買都買了,你不吃就浪費了。”林盛耐心地勸說道。


    鄭洋勉強接受,說道:“好吧。”


    因為開會耽誤了時間,他們吃完飯已經六點多了,晚自習是七點鍾開始。


    吃完飯,鄭洋和陶青肩並肩走在一起。這是他們一起打工這些天來形成的默契。林盛跟在他身後,感覺空氣中彌漫著檸檬的味道。他三步並作兩步走,趕上鄭洋和陶青,然後把鄭洋擠到一遍,自己和陶青並肩而行。


    鄭洋臉上露出難得笑意,很配合地給林盛讓出空間。


    走到教學樓下,他們三個迎麵碰到了剛走出教學樓的生物老師和化學老師。陶青微笑著主動打招呼:“老師好。”


    以前見到老師,陶青不是低著頭假裝看不見,就是遠遠地繞道而行。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行為很好笑,為什麽要怕老師呀。老師對他們還婷和藹的。


    林盛和鄭洋也禮貌地說:“老師好。”


    生物老師和化學老師笑嗬嗬地說:“你們好。”眼裏滿是欣賞也滿意。兩個才三十多歲的人臉上就有了慈祥和藹。


    陶青也心情很好。


    打完招呼,他們三個趕緊爬樓梯了。晚自習就快要開始了。樓道裏隻有他們三個在爬樓。這讓陶青有種壓迫感。以前上班遲到的感覺瞬間蘇醒。她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林盛和鄭洋緊緊地跟在後麵,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女生是體育課跑步時落在最後的那個。


    生物老師回頭望了一下他們三個匆忙的身影,感歎道:“三班的這幾個尖子生還挺團結的。班裏氛圍真好。”


    “我們十五班氛圍也很好,就是成績不太好。”化學老師憂愁地說。他真羨慕三班的班主任,班裏有這麽乖巧努力的孩子。


    生物老師慶幸地說:“還好我不帶班主任。”


    化學老師無奈地笑了。當班主任確實要操心很多。


    到了班級,英語老師已經站講台前,看著王鵬飛卷子了。


    他們三個以為遲到了,就在門口停下來,準備說報告。


    英語老師提前看到他們三個,笑嗬嗬地擺手,說道:“快進來吧。”


    鄭洋看王鵬飛一個人發卷子有點慢,就走過去拿了一半的卷子,一起發。


    兩個人做事情確實比一個人做事情快很多。很快他們兩個就把卷子發完了。英語老師開始講卷子。


    汝果和柳菁菁爭議的那一題真的是選c。汝果鬱悶地把把答案改成c,自言自語地說:“還真是選c呀。”


    英語老師聽到汝果說話,又看到汝果表情中帶著淡淡的疑惑,於是問道:“有什麽問題嗎?哪裏不理解,我再說一遍。”


    汝果看到英語老師投過來的目光,感到很慌張,趕緊說:“沒問題……沒問題……”


    英語老師無奈地笑了,又把這一題講了一遍,幫助大家理解。


    林盛無聊地看向陶青。這一題老師沒說他都已經理解了,現在還要聽兩遍。


    陶青正專注地看著試卷。認真努力的樣子很迷人。林盛又淪陷了。此刻他好像拍下這一幕,讓時間定格在這一刻。


    英語老師看到林盛走神,沒有匿名提醒,而是遍講試卷,邊走向林盛,在林盛的跟前晃悠了一圈。


    當英語老師遮住林盛的視線時,林盛才回過神來,淡定自若的將目光轉移到試卷上。而林盛的同桌馬晨宇被嚇得驚魂不定,欲蓋彌彰地把課外書收回去。


    英語老師講課容易跑題,有感而發的時候會絮絮叨叨地給他們講半節課的人生道理。這經常讓馬晨宇聯想到他媽媽。每當這個時候,馬晨宇都會低頭看課外書。道理他都懂,聽了很多遍,都快倒背如流了。但是不親身經曆,他們是不會有切身體會的。而當他們有切身體會的時候,可能一切都完了。年少輕狂,這是很多人不能避免的過程。


    課間,陶青和柳菁菁站在走廊的護欄邊透透氣。陶青疲憊地伸胳膊蹬腿。自從在食堂做兼,職後,陶青感覺很累,有點回到了畢業後的工作狀態了。工作真的很辛苦,老板不會關心你累不累,他隻關心工作能不能完成。完不成就說你沒有能力,可是真正的原因是老板給安排了超額的工作。


    上班之後,陶青感覺自己的時間,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都不屬於自己了。做不完,做不好的事情,也會逼著自己去做,熬夜通宵成了家常便飯。那時候陶青就無比懷念校園時光,後悔自己讀書的時候沒有更加努力。


    柳菁菁倚在護欄上,疲憊地說:“好累呀。有點費腦子。周末回家讓我媽給我做點補腦的菜補補。我感覺我現在腦子不夠用。”


    “歪門邪道,要是真管用的話。那大家都不用來上學了,回家吃點好的就行了。”陶青無情地否定道。


    “心理安慰呀。我也真的需要補補了,太累了。”柳菁菁心累地說。


    “你爸媽工作更累。”陶青提醒道。


    柳菁菁理直氣壯地說:“所以要要做點好吃的,我們全家一起補補。”


    “……”陶青被說服了。


    “陶青,你就一點都不累嗎?我看你每天忙來忙去的,沒有一點空閑的時間。”柳菁菁疑惑地問。她如果像陶青那樣忙,估計站著都能睡著。


    陶青淡淡地說:“還好。”跟畢業後的工作相比,陶青感覺現在的生活算是輕鬆的了。以三十歲的心態,七八年的工作經曆,來麵對兵荒馬亂的高中生活,陶青遊刃有餘,從容淡定。


    清爽的夜風吹過來,讓人感覺神清氣爽。走廊裏人來人往,大部分都是去廁所的。一層樓十個班級,隻有一個廁所。所以每到課間,廁所都是人滿為患。有時候還需要排隊上廁所。還好他們這一棟教學樓離實驗樓近,可以去實驗樓的廁所。


    u字型的教學樓有兩個直角的轉彎。林盛站在另一邊的走廊,雙臂倚在護欄上望著陶青。而當陶青不經意間看向他的時候,他卻慌亂地將視線移開。


    從廁所走出來的馬晨宇拯救了林盛的慌亂。“走吧。”馬晨宇對上林盛逃離而來的目光。


    “在這兒看看夜景,教室裏太吵了。”林盛隨機應變找了一個毫無破綻的借口。


    馬晨宇望了一眼,熙熙攘攘,像菜市場的教室,默默地點點頭。一到課間休息,大家都開始放飛自我了,正常音量聊天的都算是收斂的了。上課的時候精疲力竭,下課的時候生龍活虎。整個教室裏,也隻有鄭洋和幾個內向的同學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問世事。


    陶青看著假模假式的林盛,嘴角露出幾不可見的弧度。少年的心事,她盡收眼底。林盛的假裝顯得很刻意。怎麽以前她就一點都沒有發現呢。陶青感覺自己像是開了掛一樣,輕而易舉就能看透一切。


    有一個人喜歡她讓她感覺有點開心,並不是因為她喜歡林盛,而是單純地因為被喜歡而高興。她不會主動揭穿林盛的秘密,不會去打擾林盛的喜歡。暗戀是一個人的故事,她隻是林盛故事裏的配角。


    英語老師從教室走出來,回辦公室休息。經過林盛身邊的時候,他停下來,平易近人地說:“林盛,我加你qq了,你同意一下。我把你要的照片打包發給你。”


    林盛激動地說:“嗯,好的。謝謝老師,我回去就同意申請。”


    “上課的時候注意聽課。會了也可以再聽聽。”英語老師溫和地說。


    林盛尷尬地麵部凝結,趕緊認錯:“好的。老師,我記住了。”


    他態度好得無可挑剔。英語老師欣慰地走了。


    馬晨宇暈頭轉向地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上課跟不上趟就算了,怎麽閑聊他也跟不上趟。他時不時錯過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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