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宗”掌門葉元真劍式遞出。原本春意盎然的天氣突然像進入嚴冬,冰寒襲人。劍意籠罩丈內,雖無狂飆之氣,但卻意外冷颼颼的浸人體魄。


    李承唐怕波及到冉菁菁,將馬車趕遠了一些,細細觀看。


    “昆侖派”的武功是觀雲所悟,名曰“流雲十八式”,大開大合,蔚為壯觀。葉元真一劍襲來,南宮青梧飛身迎上,出手便是“碧海流雲”。


    舞起一片清光,擋住點點繁星。


    這一式劍法李承唐已經見過兩次,知道威力無籌。果然清光閃過,繁星盡斂。


    李承唐感歎著對冉菁菁說道:


    “南宮老兒知道葉老兒是勁敵,出手便是昆侖絕學,你說兩人輸贏如何?”


    冉菁菁對劍道的悟性一日千裏,李承唐都有點自歎不如。隻見她笑了笑,說道:


    “‘天山宗’的‘大須彌劍式’與‘流雲十八式’各有千秋,但‘大須彌劍式’另有玄機,如果葉老兒在修為上也是大宗師,那估計這姓葉的在劍法上要略勝一籌。”


    李承唐聽著冉菁菁所說,目注戰場。隻見南宮青梧一劍使出,得理不饒人,“碧海流雲”接著就是“流雲射日”。清光一閃,如銀虹般刺向葉元真。


    冉菁菁笑了笑繼續說道:


    “‘大須彌劍式’共有十三式,之所以叫‘須彌劍式’就是須彌藏於芥子之內的意思,放之可彌六合,卷之可藏於密,別看隻有十三式,但方寸之內變化繁複,宛如萬劍齊發,比‘流雲十八式’可複雜多了。”


    她說話的時候。葉元真已經收攏長劍,同時直刺南宮青梧,與南宮青梧刺來的劍尖點在一起。


    接著,劍式一抖,周身倏忽間增生出無數劍芒,猶如憑空出現了無數把劍,滾向南宮青梧。


    李承唐看的目瞪口呆,這劍法如變戲法一樣。須彌之內任意變化,果真比宗師境的小千世界還來的妙一些。不由得對冉菁菁讚歎道:


    “菁菁,你怎麽會懂得那麽多呢?認識你那麽久,真讓我刮目相看了。”


    冉菁菁“噗嗤”一笑,“這有什麽啊,菁菁家來往的都是武林中人,聽也聽得多了,聽了又不會用,沒什麽可誇耀的,對菁菁來說李哥哥才是最厲害的呢!”


    李承唐看著她嬌憨的模樣,不由得摟她進入懷中。


    劍意凜冽中,馬車之內頓時多了些許春色。


    兩人說話之際,南宮青梧已經躍到空中,小千世界之內,雲蒸霞蔚,萬劍齊發,砸向地麵的葉元真。劍氣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個坑洞。


    李承唐摟著冉菁菁,暗運真氣護住了馬車。


    葉元真腳踏虛空,一式“須彌朝聖”。劍衝鬥牛,直指天際。宛如一朵朵粗壯的蓮花在空中突然盛開,然後大放光芒,劍如霞光,射向南宮青梧。


    瞬間便見空中,銀光點點,聲音如雷,照射的人不敢再抬頭觀看。


    冉菁菁扭了扭身體,被李承唐抱得心懷蕩漾,春意盎然,說道:


    “李哥哥,看別人打架也沒什麽情趣,不如我們先走吧,前麵找地方歇著等南宮老兒。”


    李承唐牽著冉菁菁下了馬車,抬頭看著空中兩人的決鬥,說道:


    “我怕這老兒敗了,你身上的禁製就麻煩了,說不定到時還需要幫他一把呢,這時可不能離開!”


    他們的對話被“天山宗”的人聽到,俱都側目看向兩人。


    其實,自從葉元真與南宮青梧對上手,“天山宗”就一直關注著李承唐和冉菁菁,猜不透他們是何許人。能讓南宮青梧趕馬車,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因此,李承唐在馬車下說的話讓他們十分警覺。劍陣一變圍住了他倆。


    冉菁菁“格格”笑道:


    “我們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她倒不怕這些人,正好可以試一下自己一路修習的劍法。於是握住長劍便要動手。


    李承唐輕聲說道:“我們暫時不要也他們為敵,看看再說。”


    他剛說完,突聽空中傳來隱隱雷聲,光華大盛。接著就是劍光一收,兩聲暴喝響起,隻見南宮青梧和葉元真分別落到地上。


    然後各自踉蹌數步,跌坐在地。手中劍也同時拋出數丈之外。


    兩人各自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坐地不動,顯然受了極重的內傷。


    “天山宗”見南宮青梧不能動彈,舍棄了李承唐和冉菁菁,衝向南宮青梧。尤其是跟隨葉元真來的兩位老者,趕到近前,手起劍落便要斬下南宮青梧的頭顱。


    李承唐眼眸一閃,長劍脫手飛出,擊落了那老者的兵器。接著身化輕鴻,劍先人後,到了南宮青梧身邊。


    李承唐的武功修為讓那些人吃了一驚。雖然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但無非是非富即貴而已,卻沒想到他武功那麽高。


    當先白衣老者撿起長劍。另一名老者長劍揮了揮,十幾人把李承唐圍在中間,形成劍陣。然後問道:


    “閣下何人,為何要管‘天山宗’的事情?!難道要與‘天山宗’為敵!”


    李承唐笑著指了指南宮青梧,“在下隻是與這南宮老兒同路之人,不過你們以多欺少讓在下實在看不下去,兩人比武是兩人的事情,你們這樣趁火打劫也非正派所為!”


    那人勃然怒道:“這南宮老兒辱我宗門,傷我掌門,就該當受死!閣下如果多管閑事就不要怪‘天山宗’不分青紅皂白!”


    說罷,收緊劍陣,十幾人就要攻上來。


    冉菁菁見此情景,長劍一抖,就要從外圍殺過來替李承唐解圍。


    李承唐朝冉菁菁擺擺手,阻止她過來。意隨心轉,“玄天歸元訣”流轉全身,小千世界之內,頓時殺氣稟然。


    一股天地威壓向四周彌漫,空氣都凍結起來一般,沒人再敢亂動。


    那些人感受到這股劍意威壓,眼中皆露驚異之色,實在想不通南宮青梧之外還有一個宗師高手存在。


    這時,隻見葉元真搖搖晃晃站起身形,說道:


    “罷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住手吧!”


    南宮青梧也起身而立,一襲白袍千瘡百孔,強忍住傷勢,笑道:


    “想不到小道士的劍法進境如斯,‘天山宗’有你也算是光大門楣了。”


    葉元真打個稽首,說道:


    “南宮掌門謬讚,隻是打個平手,有什麽可光大的!將來貧道肯定還要與南宮掌門一戰,望不吝賜教!”


    說完,也不理睬李承唐,領著“天山宗”眾人飄然而去。


    南宮青梧見那些人離去,又跌坐在地,說道:


    “李小子,剛才謝謝你替老夫擋了一劍,不過這隻算你還了之前欠老夫的情分,老夫可不欠你的!”


    他爭勝之心如老頑童,卻怎麽也不說自己欠別人情分。


    李承唐笑了笑,“那葉老兒果真有那麽厲害嗎?”他知道南宮青梧已至大宗師最高境界,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卻被這個不出名的葉元真打成這樣,內心難免不服。


    一句話讓南宮青梧陷入沉思,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敗,可以說敗的稀裏糊塗,隻好說道:“那個小老兒是練武奇才……”


    冉菁菁突然冷笑道:


    “什麽練武奇才,他隻是仗著‘大須彌劍式’而已!”


    南宮青梧正自不明白原因,按說他的境界已是大宗師,而葉元真充其量也隻是小宗師而已,為何還要受他的劍式製約,搞個兩敗俱傷。忙問其中道理。


    冉菁菁正要解釋其中緣由,忽然道路前方又出現一隊人馬。南宮青梧慌忙站起身來。


    那隊人馬到了近前,勒住馬韁,當先一人高聲道:“前麵可是李少俠和冉菁菁姑娘!”


    李承唐心道,終於還是奔著他們來了。“飛劍訣”的事情一直沒消停,這回肯定是奔著冉菁菁的。於是便問道:


    “正是我們,你們是……”


    那人笑了笑,朗聲道:“‘季玄莊’有請南宮前輩、李少俠和冉菁菁姑娘進莊一敘!”


    南宮青梧眼神一閃,他比李承唐早活幾十年,江湖傳聞聽到的多,突然想到有關傳說,立刻回道:


    “老夫與‘季玄莊’又無任何交情,老夫不去!”


    那人笑道:“我們知道前輩去年所謀,放心,不是為了那件事情,這次是專門來請李少俠和菁菁姑娘的。”


    李承唐看著兩人對話,疑惑的問南宮青梧,“南宮前輩認識這些人?”


    冉菁菁早想著到前麵找家客棧休息,哪想到又有人過來阻攔,聞言嬌叱道:


    “菁菁姑娘也是你們叫的,姑奶奶不認識你們,讓開道路!”


    那些人眼神一凜,突然露出寒意,散開隊形,注視著他們。當前之人看著南宮青梧,說道:


    “看來南宮前輩是剛與人打了一架,也不想與我們為敵吧!”


    南宮青梧強忍傷勢“哈哈”一笑,“老夫也不是怕了你們,既然你們請的是李少俠,那待老夫與他們商量一下再說。”說完,他阻止了冉菁菁的衝動,對李承唐低聲說道:


    “小子,老夫如果猜的不錯,他們應該都是西門季玄的人,他們遍及江湖的角角落落,無孔不入,可是不好惹。”


    李承唐聽得雲裏霧裏,西門季玄又是何人?能讓南宮青梧都害怕。


    這時,冉菁菁湊過來說道:“西門季玄我倒知道,不就是‘江湖玄評榜’的評書人嘛,有什麽可怕的!”


    南宮青梧說道:“‘江湖玄評榜’隻是表象,很少人知道他們是朝堂控製江湖的一個組織,直接聽命於陛下,為朝廷做事,這西門季玄是個太監,沒人見識過他的武功修為,隻知道他手下的不良人遍及江湖,且都是暗殺高手,有朝廷做靠山,知道的人無人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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