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定賢在稍作掙紮之後,深吸口氣,大義凜然道:“什麽風格要看多大樓,夠大的修中式庭院,普普通通的建個歐式洋樓就得。”


    “臭小子!”楚偉南啞然失笑,開口笑道:“還想要在中環修大庭院?怎麽不說把太平山包下來建園林?”


    “拆掉港督府蓋院子多好!”


    何定賢齜牙咧嘴,歡笑道:“楚叔要是出錢買下太平山,我也不會同你客氣。”


    “行你個鬼。”


    楚偉南出聲道:“在雲鹹街修座五千呎的五層別墅,前院兩千呎花園,後院一千呎露台,一層作客廳,廚房,司機,保姆間,二樓三樓作主臥,客臥,四樓書房,五樓宴會廳,天台搞個舞池,你們年輕人鍾意玩點嗨的。”


    “伱要是沒打算出錢,就這樣定了!”他瞥過何定賢一眼,沒有再給對方討價還價的空間。


    雲鹹街位於上環與中環之間,距離中環更近,毗鄰太平山,步行可達利源東街,四周商貿發達,生活便捷,還有多塊公園地皮,環境十分不錯。


    這種地段能搞出五千呎的地皮蓋大洋樓,論排場闊氣在全港都是頂尖。


    楚偉南本身在利源東街的宅院都不到五千呎,一出手也是下血本,闊氣到沒話講。


    何定賢當然點頭:“多謝楚叔。”


    誰出錢誰大曬嘛!


    白嫖的房子哪能嫌小。


    楚偉南心滿意足的手掌揣摩著手杖柄端,笑道:“行,晚上回去我就同韻南講清,等你閑下來,挑個黃道吉日先訂婚。”


    “我會先同叔父們通個氣,到時借儀式帶你認識些人,不過照規矩,聘禮三金,車隊婚禮都要有。”


    何定賢出聲道:“楚叔,我明白。”


    這就是要定大房正妻的意思。


    楚偉南道:“嗯,另外先說話,禮金不要搞太多,我們潮汕人不講浮誇攀比那一套。”


    “是,楚叔。”何定賢點頭答應,至於楚韻南本人的意見,雙方都沒有深談,簡而言之不重要。


    畢竟,何定賢與楚韻南又不是沒有交情,雙方算得上聊得來的朋友,基本就不存在拒絕的情況。


    因為在家族聯營當中能找一個有話題的結婚對象,已經是一種萬幸,總比隨便安排一個來的強。


    這也是楚偉南對女兒的一種關心,否則,他堂堂潮汕商會會長,怎麽會親口為女兒牽紅線?


    中環別墅甩手就送出去。


    而何定賢本身既是看重楚家的實力,又是見識過楚小姐的風采,算是財色兼收的一樁好事。


    他腦子沒冒泡也不會拒絕。


    嶽父大人豪爽啊!


    將來,他免不得找嶽父大人多幫忙,當然,他也將成為楚偉南在政壇的最強助力,不一定是政壇職位最高,權力最大的幫手,但一定是最肯出力,最為親密的幫手,二人間休戚相關,已是家人。


    何定賢也要負責處理好小妾和母親的關係,但這對他而言簡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何氏與楚氏也是標準的利益聯姻,一個用權,一個是錢,錢權結合,大有裨益,互相都得好處!


    傳出去也沒人會說他吃軟飯,反而要誇楚家得了一個乘龍快婿,誇他楚老板有眼光。


    如今何定賢是剛剛升職,手握大權,潛力無限,楚老板妥妥的是榜下捉婿,見到有人說新科進士娶丞相小姐是吃軟飯的嗎?


    別人隻會誇好福氣,有本事!


    何定賢送未來嶽父上車離開酒樓,坐到車上打算回九龍,倪坤手握方向盤開著車,難得出言道:“大老板,恭喜,恭喜。”


    “你同楚小姐是佳偶天成,天生絕配呀。”


    他是一直跟著大老板,親眼見到大老板與楚小姐的合作,由衷為大老板感覺開心。


    同時,更為佩服大老板了,因為換一個人就算能同楚小姐搭上關係,頂多也就隻能給楚小姐打工。


    能把楚小姐給騎了!


    這本事不一般,誰見都得心生崇敬,羨慕的眼珠子發紅……


    何定賢輕笑道:“阿坤,我是不是有點厚臉皮啊。”


    “剛拿別人的錢升職,又要拿別人的樓。”


    阿坤笑道:“賢哥,怕乜?將來都是一家人,多孝敬孝敬楚老板就好,你想想,換個男人進楚家的門,楚老板不得嚇死?”


    “那幼子還不會走路,要是女婿同女兒串在一起,嘖嘖。”


    “唯獨你,有事業,有前途,沒必要惦記楚家錢,這種好事別人夢都夢不見,你安心收著吧。”


    何定賢搖搖頭:“沒你說的那麽誇張,楚老板確實適合找個混政壇的,找到我,隻是我正當紅,有與韻南玩的還行,換其他人來一樣行。”


    “不過……我突然覺得楚老板好像早有預謀。”


    他先前覺得外邊的風演風煙,估計是大話輝那些不靠譜的人在傳,現在轉念一想說不定就是楚老板搞的鬼。


    但這種事情沒證據也不好說啊,就算有證據又點樣?他又要收人家樓,又要騎人家女兒,還不能讓人家為女兒謀劃謀劃了?


    隻能供著唄!


    要不然,他一個未婚的華探長,當時就會有很多大小老板上門聯姻,升職重案組長更是躲不過那群豺狼虎豹。


    偏偏一直沒有大老板用女仔來鉤他,媽的,老狐狸傳謠言出去,擺明是像截和啊!


    何定賢越琢磨越覺得大有可能,心裏暗恨剛剛要少了。


    阿坤察覺到氣氛微妙,有意活躍氛圍:“大老板,你打算給多少聘禮啊?”


    “按照潮汕商界的規矩,平頭百姓不提,那些大老板起碼要返兩倍回來,多給多賺啊!”


    何定賢表情一愣,忽然被引開思緒:“還有這等好事?”


    “行,我不掏三十萬,也得掏個五十萬出來,豈不是叫外人看低我一個警署警長?”


    晚上。


    楚家別墅。


    楚偉南回到家裏見到沒人,皺眉向管家出聲:“海哥,韻南呢?”


    “老爺,小姐在外邊請朋友一起開心,慶祝她商號多了幾條船。”


    楚偉南冷哼一聲,甩手道:“派人去喊她回來,話給她知,現在她是有夫之婦,少在外邊拋頭露麵。”


    “再叫汪姨多花點時間教她煲湯,裝也得裝點樣子出來。”


    海伯聞言大驚,驚訝道:“我親自去。”


    “也好。”


    “不然她都不信。”楚偉南頷首答應。


    九龍,砵蘭街公寓。


    何定賢回到家裏,望見白月娥拖地板,表情略顯訝異,把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出聲問道:“沒出門打牌嗎?”


    “沒有。”


    白月娥滿頭大汗,十分勤勉:“我老豆說最近收收心,馬上要同長官去中環,別給人甩下床了。”


    “你覺得我夠努力嗎?”她撐著拖把杆,表情帶笑,倒真是任勞任怨,看來白飯魚這個親家也是心裏有數。


    估計在道上收到不少謠言,嚇得心驚膽戰,管教起女兒來了。


    何定賢也不藏著掖著,點頭道:“你老豆說的對,你要是不乖,我就不帶你去中環。”


    “因為,我同楚小姐談妥了婚事,你要是不滿意留在九龍就行,你老豆的生意我不會動。”


    白月娥麵泛怒氣,表情不忿:“富家千金就是靚,就是好對不對?”


    “真讓你說對了。”何定賢麵色一板,回過眼色,語帶厲色:“你要不是不爽,從窗戶跳下樓,我不會攔著你。”


    “但是敢在家裏鬧脾氣,或者打開門走出去,我也不會打你,但我第一個把你老豆丟下樓,我對他可用不著太客氣,你的賣身錢,我可一毛錢都沒有少。”


    白月娥氣得頭昏腦漲。


    何定賢正在解完皮帶,順勢捏著皮帶,指向她道:“去洗一洗,別滿身大汗,有什麽不舒服的到浴室裏哭,今晚我陪你,但過了今晚,你就沒資格鬧脾氣,不懂事就抽你!”


    白月娥丟掉拖把轉身就走進浴室洗澡。


    何定賢多少能理解女人一些情緒,但不多,哄著捧著是不可能,將來哪一房有意見就抽誰,看看誰敢鬧事……好在白月娥本質上是個懂規矩的,不敢跟何定賢硬頂,更不敢多說一句未來的大姐,生怕多說一句全家都給人鏟了,洗完澡出來就變得十分溫柔,可以隨意揉捏,低頭趴在床上道歉:“賢哥,我剛剛有點不懂事,你要是還生氣的話,現在就拿鞭子抽我吧……”


    “老子是有點不爽。”何定賢也不同她客氣,啪啪啪。


    “女人,怎麽能這麽不懂事呢?”


    這時,楚韻南正在百樂門夜總會裏摟著歌女同好姐妹搖骰子,忽然驚聞自己成為有夫之婦,再被管家帶人當著朋友麵捉走,心裏那個嚇的:“搞乜野?”


    “靠,有人要搞我!!!”


    一直都是她在玩妞,突然發現自己要變成妞給人玩,那個又氣又怕,咬牙切齒啊……


    屁用都沒!


    三天後,上午。


    何定賢站在東方錢莊門口,叼著支煙,見邱德更帶夥計們把五個皮箱塞進平治車後座,輕輕吐出口煙霧:“真是香啊!”


    “這麽多港幣,操,有點舍不得。”


    但再舍不得還是得交給鬼佬。


    這幾天時間他與楚韻南的婚事已經在港島商界上層傳開,但沒有影響到警隊公務和手下的人。


    他也沒與楚韻南見過麵,一個是打算先坐穩位置,事業為主,一個估計是沒緩過神來,正被關在家裏魔鬼式訓練學煲湯。


    “大老板,一共一百二十萬,前天潮汕商會送來的。”


    邱德更上前道。


    “行,我走了。”何定賢丟掉香煙,拉開車門,親自開車前往深水灣跑馬場,三輛轎車緩緩跟在背後,坐著一班荷槍實彈的旺角探員。


    邱德更深深鞠躬,目送大老板遠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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