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


    韓誌邦雙手持槍,一腳將衛生間木門踹開。


    江一衝持槍衝上,見到門後無人,對著六個廁所隔間舉槍就射:“砰砰砰!”


    子彈在木門上射出一個個孔洞,打的木屑飛濺,旋即,房門內不斷傳出慘叫,幾名調查主任全部中槍受傷。而後,廁所隔間內也有子彈射出,但全部打在槍上,慌亂之下根本不具有準星。


    韓誌邦也緊隨其後,快步跑進廁所,對著隔間補槍:“砰砰砰!”


    廉政專員剛要開門回擊,右臂就中槍受傷。


    “fuck!”


    兩方人馬在狹小的廁所裏,隔著門完成一次對射。


    江一衝、韓誌邦打光手中的子彈,卻沒有急著打開檢查,而是再度退出廁所,裝填彈藥,重新舉槍進入男廁。雖然,躲廁所最好是換性別,但其實在兵荒馬亂之下沒有什麽差別。


    再加上廉政專員一班人慌不擇路,自然是率先遵照本能躲進男廁。


    韓誌邦還細心留意到廁所門口地板上的腳印,在進門前就有充分準備,不可能傷及到無辜。因為,從見到廉政專員一行人,再到追到走廊,一連串的行動加起來其實不到三分鍾。


    三分鍾的時間,緊張到容不下任何巧合、意外與差錯。


    隨後,江一衝躡手躡腳的將第一扇門打開,露出一個穿著西裝,捂住肚子,靠著隔板正勉力支撐的鬼佬調查主任。鬼佬調查主任手中握著槍,扭頭望向韓誌邦的神情充滿憎恨,但見到韓誌邦表情冷峻,扣下扳機的動作,眼神中還是流露出濃濃的恐懼。


    “砰!”


    韓誌邦幹脆補槍。


    江一衝又打開另一扇門。


    “砰!”


    “砰!”


    韓誌邦與裏麵的鬼佬長官相繼開槍,互射一槍,本身就坐在地上,渾身鮮血的調查主任當場被子彈爆頭。韓誌邦耳邊飛速掠過一枚子彈,金屬與空氣的摩擦聲在耳蝸內嗡嗡回響,就像低頻信號直接打入腦海。


    江一衝見到韓誌邦愣在原地,表情大驚失色,回頭看一眼身亡的鬼佬長官,有心再給鬼佬補上兩槍。但看到韓誌邦回過神來打了個手機,便咬著牙打開第三扇門。


    要不是有心活捉廉政專員,也不用犯上巨大風險一個個開門。


    但好在鬼佬先前都中過槍,前兩個還有行動能力,拖到後麵兩個時都已經暈厥在地,不知死活,直到開第五個門見到廉政專員“姬達”西裝染血,坐在馬桶上,左手捂著右臂槍口。


    這時五個廁所隔間的地麵都淌滿鮮血,流著一片血泊,地麵都是血腳印,鮮血正慢慢流向下水口,編織成一張猩紅大網,將獵物牢牢裹在其中。


    姬達見到兩人很幹脆的把槍丟掉,認命般道:“韓sir,江sir,把我交給警隊吧。”


    這時他沒有指責兩名下屬是叛徒,也沒有懊悔停止對他們的內部調查,因為成王敗寇,就算兩人當時沒有效力於何sir,也不妨礙此時拿他做投名狀。


    這次行動的輸贏勝敗無關一兩個人的選擇,而是政治角力的最後一手,每一分力都是先前的決策,最終形成洶洶局麵,人人大勢所趨。


    韓誌邦、江一衝見堂堂總督如此識相,倒沒給予什麽臉色,上前將其拉住將押出房間。


    二人都是有公職身份,是政治中的底層,笑笑專員的處境沒問題,當麵譏諷專員本人還不夠格。隻有那種沒讀過書的兵痞,才會為抓到一個高級長官而沾沾自喜。


    因為廉政專員的政治地位可比他們高太多太多,隻要警隊沒有打破港府統治的法統,那麽,說白了還是在一個政治體係下玩遊戲。警隊最後會怎麽處理專員也是一個未知數,識趣的人都不會辱罵專員。


    而隨著兩人帶著專員走出廉署大樓,立即就成為所有警員的目光焦點,每個人都將目光投來,深深記住二人的臉龐。作為第一個擒獲專員的人,還是兩名廉署職員,所獲關注必然是極大的。


    顏雄見到他們之後,也立即帶人走上前來,驚異的問道:“你們打進廉政專員辦公室了?”


    “沒有。”韓誌邦如實搖頭:“我們在一樓手洗手間見到專員,害怕他死於混亂當中,無法向社會交代,特意帶來交由警隊處理。”


    顏雄聞言眼前一亮,揮揮手讓人把專員帶上,格外欣賞的看了韓誌邦一眼,出聲讚道:“很好,我會向何sir說明的,你叫什麽名字?”


    “icac調查主任韓誌邦!”


    “icac高級調查員江一衝!”


    顏雄重重頷首:“記住你們兩個人了,吉仔,帶他們回屋企休息先,不要讓夥計傷到他們。”


    “yes,sir!”


    一名高級督察立正敬禮,馬上帶著幾名下屬送他們離開混亂的現場,既有保護他們的意思,也有把證人看管起來待用的意思。至於他們與何sir的關係,剛剛領導廉署內訌的事情.


    韓誌邦、江一衝兩人都緘口不言。


    因為,經曆本次事件的人多達百餘位,事後的行動複盤當中,相關消息肯定會進入何sir的耳朵,根本不用特意誇耀、匯報。而且他們與顏雄是兩個層次的政治站位,更不需要擔心顏雄吞他們的功勞。


    因為,顏雄是整場攻占廉署行動的指揮官,捉住廉政專員就是大功一件,至於是怎麽捉,是誰送上來的無關緊要。他們的功勞不可能影響到顏sir,顏sir更不可能懷什麽嫉恨之意。


    真當現實世界的大人物都和電視劇一樣,動不動威脅,記恨小角色啊?如果不是處於風口浪尖,舞台中央,實際上人都懶得多看伱一眼。


    這時顏雄帶人將姬達塞進轎車裏,用手劃了一組人跟上,右手搭著門,低聲對麵前的江祖輝道:“江sir,現場交給你來管,我先帶鬼佬上山見何sir。”


    “放心吧,交給我來。”灣仔華探長江祖輝穿著製服,站在車旁沉著冷靜的應道。


    “多拆家,少流血,何sir的意思你也明白。”顏雄知道江sir是個年老持重,辦事得力,素有威望的人。他出於對現場情況的關心,最後多嘴一句,便啪嗒將車門關上,帶著十輛車,足足三十人趕赴太平山。


    中環前往太平山最後五公裏的路,可是行動中的重要時刻,絕不可能有一點點疏漏。而顏雄帶走三十多個人,並不影響廉署大樓內的情況。進攻一隻老虎,需要一群狼,驅趕一群綿羊,幾匹惡狼就足夠。


    廉記二樓。


    一間辦公室。


    一名華人警員踹開玻璃門,掃過一眼雜亂的辦公桌,嘴角挑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繞過辦公桌在桌底揪出一個鬼佬,雙手抓住鬼佬衣領大力提起來,狠狠就砸向文件櫃。


    “轟隆。”


    牆上的文件櫃玻璃爆開,嘩啦啦,書山文海傾瀉而下,鬼佬的頭瞬間被埋在桌麵。


    “tmd,王八蛋,查我們警隊是吧?”


    “查!”


    “查!”


    “查!”


    “老子讓你查,查個開心,查到見上帝!”警員探手再抓起鬼佬的頭,甩向一邊不斷往牆上砸去,顯然恨意很深。


    鬼佬剛開始還能慌張的撕扭兩下,但很快臉頰便淌滿鮮血,模樣極其淒慘。


    警員卻不依不饒,將鬼佬丟在桌麵,又掃了一些文件將其埋住,趁著鬼佬暈厥的過程,掏出口袋裏的打火機,叮,甩開蓋子搓出火苗,直接丟在文件堆上。


    “去死吧!”


    警員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室,並且將門鎖死,推來一張桌子堵住。


    辦公室裏,濃煙滾滾,火光升騰,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還有窗戶前掙紮著爬出的人影。


    樓頂。


    幾名警員將欄杆上的鐵絲剪斷,icac廉政公署的招牌轟然落地,四分五裂。


    “燒了。”


    “燒了。”


    一名高級督察帶下屬將廉署旗幟、港府旗幟全部摘下,有人丟了一麵英聯邦旗幟在裏麵,又有警員拿著一麵搜出的皇家旗幟問道:“薑sir,這個呢?”


    “哪來的啊?”


    薑永成皺眉頭。


    “專員辦公室搜出來的。”


    警員答道。


    “全部燒了,看著都惡心。”薑永成揮一揮手,旗幟就落入垃圾堆中,隨著一桶汽油倒下,幾麵旗幟與大批的調查檔案,文件夾都在廣場上付之一炬,燃起火光。


    要知道,廉署是沒有皇家名號的,並沒資格懸掛皇家旗幟,總督把旗幟掛在辦公室裏,多少有點諂媚權貴。讓英籍人士看見肯定會大為讚賞,可警隊本就對“皇家警察”的稱號不爽,看到有人舔女皇臭腳更是覺得惡心。


    江祖輝見到廉署大樓不少窗戶裏都冒出火光,當即將煙丟在地上,出聲下令:“讓夥計們收收火氣,把人全部帶出大樓清點羈押,再將文件、材料全部搬出來!”


    “廉署裏一張衛生紙,一份鹹濕報都不能有!”


    這就是讓夥計們封槍的意思,好在進攻大樓的過程中沒有什麽死傷,否則,封槍還不是說封就封的。畢竟封槍如封刀,自古在軍隊都是一件難事。


    大樓,偶爾有幾聲槍響,出現一些死傷是難免的,但有《警例》作為基本約束,倒不可能出現什麽畜牲行為。說到底,警隊隻是一場突襲行動,來的快,去的快,不至於滋生出人性大惡。


    一些來不及逃路的華人職員受到池魚之殃,那也不是江祖輝他們該考慮的事,畢竟上一秒還是敵人,下一秒隻能成為罪犯,又怎麽可能按照市民、乃至同僚的待遇來?


    “yes,sir!”


    下屬答令。


    這時廉署大樓與全港任何一間社區關係處都沒有差別,唯獨就是火燒的更凶,血流的更多,人更淒涼。


    噠噠噠。


    太平山。


    兩架直升機正在不斷盤旋於總督府上空,a組直升機駕駛員對著耳麥說道:“空中特勤組報告,目標建築物外圍沒有武力威脅,空地有六輛車,公路沒有見到行駛中車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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