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來賓,各位親朋,歡迎大家來到,藍星首家修仙學院的剪彩現場,與我們共同見證這一偉大的時刻…”


    劍閣弟子落座。


    典禮司儀隨即誦讀起,不知彩排過多少遍的稿子:足足念了得有半個時辰,至口幹舌燥,才進入下一個環節。


    她喝了口溫水,潤了潤嗓:


    “我宣布,萬劍歸宗剪彩典禮,現在…正式開始!”


    “有請武神閣下、參謀長、秘書長、外交部長…以及我們龍國最尊貴的客人,穆玉衡,穆小姐,上台剪彩!”


    十餘名龍國高層並排站成一條直線,穆玉衡居中,青絲垂背,手握金剪刀,刀口微開,身前是一根紅花綢緞。


    伴著人頭攢動,幾百台攝影機,同時“哢擦”作響。


    刀刃交錯,紅綢緞被從中剪斷。


    霎時間。


    掌聲如浪潮般繞梁不止,清脆金鍾鳴,貫徹於天地之間,雲海翻湧,一縷金色斜陽垂落,將穆玉衡身形籠罩。


    其修為,開始節節攀升:元嬰、斬凡、化神、煉虛…


    碎虛九重天,異相頻頻。


    君可見:混沌苦海升明月,無垠虛空養金蓮,萬丈紅塵仙霞出,十方星辰耀青天,建木困蛟龍,一劍斬九霄。


    金陽之光輝,消耗殆盡。


    穆玉衡身段,愈顯誘人,宛如一枚熟透蜜桃,其修為境界更是隻差臨門一腳,便能邁入象征長生的命仙之境…


    功德之力,竟恐怖如斯!


    …


    觀此奇景。


    現場眾人無不瞠目結舌,震撼失神,並對未來的修仙生涯憧憬萬分:然而,正值此時,一道不太和諧的聲音…


    打破了喜慶祥和的氛圍。


    “阿彌陀佛。”


    那是佛陀誦經,道佛法無邊,以八寒佛為首,一眾無為寺弟子,行走於朦朧佛光之中,聲勢浩大,霸道入場。


    佛韻普照千裏,磅礴氣息撲麵而來。


    明明洶湧澎湃,卻又令人如沐春風:仿佛昏暗油燭搖曳之下,慈母在用布滿老繭的雙手,為遊子縫製舊冬衣。


    這一刻。


    眾人忘卻了許多。


    忘卻了朝九晚五的辛勤;忘卻了風雨兼程的困苦;忘卻了愛恨情仇的不盡人意;也忘卻了青春不複返的遺憾。


    這一刻。


    眾人憶起了許多。


    有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有金榜題名,春風得意馬蹄疾,還有兩情相悅與相守,衣帶漸寬終不悔。


    此間滋味,是那樣舒適與甜蜜。


    叫人明知做了場南柯幻夢,依然忍不住沉淪其中,久久無法自拔: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如癡如醉的神情。


    直播鏡頭後,各國觀眾,亦是議論紛紛:


    “什麽情況?這幾個和尚是來鬧事的?”


    “好像是,不確定,再看一遍。”


    “握草,真的假的?四溟古界終於入侵龍國了麽?哈哈,妙啊,我要把這具有紀念意義的瞬間給記錄下來!”


    “龍國也有今天?真是風水輪流轉,笑死!”


    “就是不知道這幾個和尚境界幾何,會不會是那位女劍仙的對手…據說這學院院長,是女劍仙的親傳弟子。”


    “弟子的學院開張,她百分百在場,要是自身實力不夠強硬,待會裝逼不成反被打臉,那就丟人丟大發咯。”


    “他們看上去,逼格挺高的,應該不至於畏懼那女劍仙才是,不然也不能當著眾目睽睽,駁其弟子顏麵了。”


    “老天保佑,這次的入侵者,一定要是一位跟女劍仙一樣的超級高手,我願用我十年壽命,換龍國被滅國!”


    “好家夥,你是懂幸災樂禍的。”


    “哼。”


    “反正隻要看到別人遭殃,我就開心,憑什麽我們過著流離失所的生活,他們卻能人人幸福美滿?我不服!”


    “說得好,好兄弟,我支持你,我讚助一天壽命!”


    “…”


    典禮現場。


    穆玉衡陰沉如水,大喝:


    “放肆!”


    言出法隨,如平地生雷,眾人後知後覺,猛地如夢驚醒,滿臉惶恐忌憚:如此鬼神手段,此一行…是敵是友?


    “穆施主此言差矣。”


    見狀。


    佛陀含笑如常,徐徐道:


    “今日施主學院開張,貧僧前來道賀,何錯之有?正所謂來者是客,何來放肆之說?穆施主,你…著相了!”


    最後一句。


    八寒佛突兀聲若洪鍾,如是金剛怒目,天降金蓮十二朵,朵朵蘊含無上佛理,佛音浩瀚如海,灌入眾生之耳。


    凡聞者,內心皆是生出一種朝佛門頂禮膜拜,潛心皈依的衝動:這便是佛家的最為恐怖的手段之一——渡化!


    看似不爭,實則大爭。


    不需出一招一式,甚至無需以法力道則傍身,僅憑佛家之慧根,一言一語,即能叫仇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而一旦中術。


    除非有金身大佛,為你醍醐灌頂,否則,便是生生世世徜徉於無邊佛海之中,受盡無欲無求之苦,難得解脫。


    偏偏此術,直擊神魂,若無一顆堅定道心,任你道法何等玄妙通天,任你跟腳何等神秘莫測,亦無路…可逃!


    …


    穆玉衡已然猜出八寒佛,此行目的:“無為寺的老禿驢,想硬分本座功德,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音落。


    隻見穆玉衡袖袍鼓動,青絲飛揚,無上劍氣,轟然離體而出,化作一襲曼妙青衣虛影,與姬青靈有幾分神似:


    “早就聽聞佛國渡化之法天下無雙,本座今日倒要看看,是你的一語渡仙技高一等,還是本座的一劍斬天…”


    “更勝一籌!”


    “阿彌陀佛。”


    八寒佛雙手合十,盤膝而坐,高吟一聲佛號,腦後兀生佛輪,絲絲縷縷佛光綻放,化作一片汪洋,紮根佛蓮:


    “盡情一試!”


    穆玉衡率先出劍:她的劍師承姬青靈,或許不如姬青靈那般無敵於世間,卻也習得皮毛,同有斬天絕地之勢。


    劍芒乍現之際,大道共鳴。


    仿佛亙古歲月,悠悠虛空,一切佛法,都成了虛妄假相,鏡花水月:天地寰宇,唯有她和她的劍,方為道真。


    佛子身後彼岸,瘋狂顫動,瀕臨崩潰。


    “阿彌陀佛。”


    八寒佛仍舊麵不改色,手撚蓮花法印,口吐箴言: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佛印沉浮,彼岸生渡舟,無人而行,所過之處,一片片蓮花凋零,隨之一道的,還有穆玉衡斬出的駭人劍氣。


    “歪門邪道!”


    穆玉衡冷笑調轉劍鋒,似天女下凡,天花亂墜:那第二劍的萬般風情,是曆經六道輪回,都不可撼動的滅世。


    “既然無邊,回頭無岸,何須回頭!”


    一邊是劍氣撕裂萬物,一邊是佛念普度眾生:毀滅與重生交替,周而複始,不斷交替,無休無止,永無盡頭。


    八寒一笑。


    刹那間。


    其佛目迸射出睿智光芒,宛如洞察萬古之世,燭照萬代,上達九天,下至幽冥:“井底之蛙,可敢觀天闕?”


    “有何不敢!”


    穆玉衡霜眸兀變凶戾,眉宇猙獰,玉指並攏,呈劍狀朝佛子刺去:“禿驢,那便借爾慧眼一用,以觀天闕!”


    “阿彌陀佛。”


    八寒佛側身閉過,口中念念有詞,佛軀倏忽縹緲,若隱若現:“天闕已在眼前,何須再借慧眼,道友且看。”


    言罷。


    聞見其遙遙一指。


    日月蹉跎,天光清明,乾坤顛倒,海枯石爛,另一片一望無際的蒼天,驚現世人視野前:一片,隻存在佛的…


    天!


    所有人目瞪口呆。


    在那片由八寒佛,創造的天闕裏:無數僧尼誦經,三千菩薩低眉,無數金身大佛,端坐金燦蓮花,垂目不語。


    難以言喻的佛威,席卷寰宇,縈繞在場眾人心頭。


    他們的膝蓋,竟不受控製地緩緩彎下,意識漸漸變得空靈且模糊,腦海之中,拋去高深佛法,再難容下一物…


    “妖術!”


    穆玉衡咬牙切齒,手中長劍“噌噌”吟動。


    “阿彌陀佛。”


    八寒佛搖頭反問:“我佛道之法,一不殺不搶,二不爭不鬥,何以稱妖?倒是閣下,以殺入道,殺生成仁…”


    “才是妖人所謂吧?”


    “簡直…一派胡言!”


    穆玉衡勃然大怒。


    直接將長劍刺入胸口,祭心頭精血而養斬天劍意:此劍之名,就叫斬天,乃一往無前之劍,要麽敵死,要麽…


    我亡!


    似預料到此間之恐怖。


    八寒佛眼皮狂跳不止,忙全力催動體內佛韻,加速渡化進度,欲趕在穆玉衡劍出鞘前,奪取功德,逃離此地。


    “醒來!”


    可…


    穆玉衡並未給他機會。


    隻聽她碎劍意成音,使得眾人神誌獲得短暫清醒,旋即抓住空隙,碎劍身成意,以意禦劍,悍然朝佛相斬落…


    這是值得被載入史冊的一日。


    美人骨如玉,獨倚長劍淩千秋,刺破青天鍔未殘,風雪過千山,霜刃風華現,三尺青鋒照膽寒,恍若驚雪綻。


    什麽苦海,什麽佛相,什麽佛道千古,在這驚天一劍下,都顯得那樣渺小、無力,如同巨人麵前的塵埃沙礫。


    八寒佛甚至連逃遁的機會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劍氣勢不可擋,向自己襲來:他輕輕閉上雙目,坦然赴死…


    突然,異變橫生!


    九天之上。


    漫漫時光,悵若停止一般,凝固不動。


    有人聽到花開之聲,在典禮會場上方,佛光彌漫,金光鋪天,緊接著,倒映出一道身影:那是一尊玉麵白衣。


    其足如玉削,不染纖塵,踏無垢聖蓮,周身氣質,神聖光明,生八麵,十六慧眼,掌心托萬法,吞吐執乾坤。


    她就靜靜地站在那兒。


    卻予人以種比世間最高的高山,還要巍峨的錯覺:仿佛隻消輕抬手,便能撐起蒼天,淺跺腳,便能顫動大地…


    “小友,過了。”


    白衣菩薩朱唇輕啟,聲音如從四麵八方傳來,無孔不入:劍氣驟消,穆玉衡一口精血噴出,倒退百步,欲墜。


    “光明菩薩!”


    穆玉衡低喝出聲:


    “你們佛國行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打了小的來老的,以大欺小,你就不怕留下把柄,遭人詬病麽?”


    “上乘佛法,清心寡欲,世人眼光,何足掛齒。”


    菩薩虛影淡淡講道:“今日確是我無為寺理虧,但八寒貴為我寺佛子,行走即代表我寺門庭,閣下動不得。”


    “將他交給貧道,看在劍祖的麵子上,貧尼不與你計較傷他之事,改日定命他備上重禮,親自登劍閣答謝。”


    “一句理虧就完了?”


    穆玉衡餘光看向台下圍觀的吃瓜群眾,和正在進行全球直播的攝影機,硬著頭皮陰沉道:“我若不答應呢?”


    光明菩薩喜怒無形,卻是玉指輕點,封鎖天地,悠悠開口:“菩薩低眉,慈航普渡,金剛怒目,赤地千裏。”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穆玉衡握緊袖中玉拳,劍指光明菩薩:“那便戰!”


    劍閣宗規隻有一條:劍閣弟子,一生不弱於人,可以戰死,也可以戰敗,但那身頂天立地的劍勢,絕不能丟!


    逆劫而生,埋骨無悔,生死全為…劍中仙!


    …


    “蚍蜉撼樹。”


    菩薩雙手合十,惋惜搖頭,八麵分別露出不同神色。


    準備給穆玉衡一個難忘的教訓,好叫她明白,兩人間的差距:“也罷,貧道便代你師尊教教你,何為尊老!”


    說著。


    其眉心處,白蓮印記含苞欲放,身後虛空,抽出一株菩提異相,參天而起,其上佛胎道果盛開,春芽連枝綻。


    穆玉衡屏住呼吸,玉手緊劍,嚴陣以待:說實話,對上這種層次的巨頭,她心裏也沒底,隻能說盡力而為吧。


    戰鬥一觸即發。


    然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反轉再起。


    “本座的弟子,你也配教育?”


    冥冥虛空中,陡然探出一柄薄如蟬翼的寒劍,輕飄飄架在菩薩的脖頸上,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隨之傳來:


    “老尼姑,告訴本座,是誰…給你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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