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忠忙阻止了李準,李準詫異問道:“為何?”


    眼見這條船上麵罩著一層屏障,孝忠心想這或許又是圈套,而李準卻不然,仍要堅持下去,孝忠又道:


    “忘記了你的一身傷是怎麽來的嗎?若不是遇見了我,你還有命來此?”


    “可是,萬歲就在下麵,你看,這怎會有假。”


    孝忠帶著李準又下降些,看了一眼明帝,雖是比當年成熟了些,但還有些稚嫩之氣。


    又見明帝雙目緊閉,不醒人事,但身上並未見傷,想必不知是何人用了什麽術法,便推開李準。


    李準向後撤了一步。


    孝忠又施法使出浴火印,打在屏障上,怎料浴火印才觸碰屏障,屏障竟燒起了大火。


    孝忠一驚忙收回浴火印。


    卻不料李準竟撲了下去,孝忠忙拉住他,李準眼見明帝被大火包圍慌忙問道:“怎會這樣?快救火!這裏有這麽多水。”


    “沒用的,這不是凡火,又怎能輕易熄滅。”


    “可是怎麽辦?”


    孝忠閉上眼睛又想想自己本就屬火,這屏障定是有人設了法陣,故意引我上當,想想百人寨那日是怎麽駕馭這浴火印的,那麽或者可以駕馭這些水也說不定。


    這時又聽心底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你說過,打敗他不如駕馭他!


    我,和你一起……”


    “是你……”孝忠仍閉著眼睛,隻見溟師向他走來,溟師將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道:“試著用心法驅動它們。”


    孝忠隻覺一股力量緩緩進入心裏,便試著驅動河裏的水,這些水也如浴火印的力量一般果然被驅動起來,一絲絲水汽飄到空中又化作霜雪,又一用力,隻見這些冰霜忽地落在屏障上,大火果然被熄滅。


    李準見大火被撲滅讚道:“啊,金湚你這是學了什麽術法,果然不一般!”


    孝忠睜開眼睛,眼前隻有李準一人,並未見溟師,心中暗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這時卻聽李準大叫一聲:“金湚,當心!”


    隻見對麵飛來一人直奔孝忠而來,孝忠忙戒備,卻不曾想這人卻是當日百人寨被圍剿時幸免於難的鄭宴,李準道:“是你!”立刻拔出了劍。又對孝忠喊道:“金湚!他便是刺殺萬歲的人。”


    “首領——”隻聽那人激動地叫道。


    孝忠心中一動,又見鄭宴沒有外力的支撐下也站在河水上,又問道:“鄭宴,你,你們發生了什麽?”


    鄭宴道:“首領,是這個狗皇帝殺了我們百人寨的人,我們不能放過他,殺了,他首領,殺了他!”


    孝忠道:“我隻問你,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袁尚呢?”


    “他——”


    當日鄭宴袁尚離開孝忠隱匿山林,怎料殤胥找到了二人藏身的山林。


    “我是來給你二人指條明路。”殤胥依然一臉詭異的笑。


    鄭宴袁尚見了殤胥,都覺心裏不安,也不知他所指的是什麽明路,都麵麵相覷,不敢做聲,又聽殤胥說道:“我所指明路便是投奔慷悔神尊。”


    “他,是誰?代價是什麽?”袁尚問道。


    “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幫我殺了一人,你們的大仇就得報。”


    “殺一個人,誰?”鄭宴問。


    “到時候再說。”殤胥道。


    “不,”袁尚忙道:“不能答應他,還不知要殺的是誰,不能因為報仇而濫殺無辜?”


    鄭宴肯定地說道:“我去。”


    “不論殺的人是誰嗎?”


    “不論。”鄭宴堅定地說道:“隻要能報仇就行。”


    “好!”殤胥說著便帶著鄭宴走了,沒多久,便聽山洞內袁尚一陣慘叫再沒了聲音,鄭宴閉了一下眼睛心一橫還是隨殤胥走了。


    這才有了今日光景。


    孝忠聽了袁尚的訴說道:“莫要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莫要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鄭宴見孝忠遲遲不動手,道:“首領,這個人就在眼前,殺了他啊,為百人寨的人報仇。”


    孝忠想了一下又道:“可是當年究竟是不是鄭袁長老他們叛逃,還應仔細查證。”


    “不用查了,”李準道:“金湚,我知道百人寨的事,這些人便是當年鄭楚袁湯叛變的那兩支軍隊的家眷,這人定是鄭徒袁塑的後人。


    百人寨的人本就犯了國法,國有國法,萬歲下旨殺了他們也是天經地義,”又對鄭宴說道:“你們如此截殺萬歲便是犯了弑君大罪,天理難容。”


    轉而又對孝忠說道:“金湚,殺了他,否則你也難逃其罪!”


    “你這個走狗,殺了你才對!”鄭宴說著伸手便直奔李準的咽喉。


    孝忠忙按住鄭宴的手。


    鄭宴被孝忠拉住動彈不得,又見鄭宴雙眼漸漸泛紅,低聲說道:“首領,往日之恩,鄭宴記在心裏了,今日鄭宴最後一次懇求首領,殺了這個狗皇帝,替百人寨的人報仇……”


    孝忠知道他此時激怒不得,隻是搖了搖頭,隻見鄭宴身體裏隱隱泛著熒光,孝忠不解地望著鄭宴道:“這是什麽?”


    “這是,末日之光……”鄭宴依然低沉著聲音答道。


    “那是什麽?”孝忠又問。


    “首領?”鄭宴懇切地望著孝忠,孝忠又看著明帝,當年父輩們犧牲多少人打下的江山,如今這個小皇帝在位,天下治理得一片繁榮,而當年自己有難,明王又是怎樣不辭辛苦往返奔波的。


    鄭宴不見孝忠動手又緊緊地握著孝忠的手,眼含淚花激動地說道:“首領,大仇不報了嗎?”


    “放手!”這時隻聽一聲清脆的聲音,便見一條漁船極速劃來。


    “啊,是你?”李準驚道。


    原來正是當時跟隨在明帝畫舫左右的那條漁船,漁船上仍是那個白衣白綾頭戴箬笠人。


    這條船極速地向孝忠這邊劃來,雖速度極快但船身卻穩穩的,船身所過之處留下一條長長的水痕,雖沒有發出聲音,但鹿群還是被驚擾了,紛紛離散。


    孝忠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疑惑不解,並沒有放開鄭宴的手。


    但船上的白衣人似乎急了,隻見他站了起來,李準才看清了他的容顏。


    孝忠道了聲:“溟師?”


    溟師站在船上仍大叫道:“放開他的手!”


    鄭宴仍問道:“首領,報仇!殺了他——”


    鄭宴身上的熒光更加耀眼了,孝忠望著他,道:“你到底做了什麽?”


    溟師見孝忠鄭宴仍不放手氣急了,一把甩開頭上的鬥笠,扔在河裏,雙袖一揮又見他騰空而起在上空一陣揮舞大喊道:


    “羽劍陣!”


    話音即落隻見萬千羽毛忽現在溟師麵前,溟師又一發力驅動羽毛直奔鄭宴。


    這些羽毛即刻化作萬千利刃,紛紛撞向鄭宴,羽劍才近身卻聽“轟”地一聲一團白色煙火爆燃,鄭宴來不及驚叫便被炸得粉身碎骨,而速度之快不過眨眼間,隻見鄭宴的每塊皮肉在萬千個小火團下燒的滋滋作響,頃刻間化為烏有。


    孝忠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溟師以大羽翅包圍二人又飛速離開躲開這個殘餘的力量。


    二人才站穩孝忠問道:“怎麽回事?”


    原來溟師自知遊月不會善罷甘休,定會找機會對孝忠下手,便一直跟隨。


    一路跟蹤才知道遊月將從明帝入手,所以一路跟在明帝身旁,雖不是保護明帝但因為馭龍珠,溟師自然知道孝忠與這個小皇帝的感情,便沒有下手殺了他。


    怎料不知是誰又找來鄭宴這麽個人,遙遠的聽見這個人說到“末日之光”時便警惕起來,又見這人身泛藍色螢光便知不妙,這才出手。


    溟師忙收了羽翅,孝忠心道:你不是水族首領嗎,怎會有羽翅?


    溟師道:“因為我並非水族人。”


    孝忠又疑惑不解道:“你能讀懂我的心思?”


    “嗬,金湚,你忘了馭龍珠還在我的體內。”


    “不過方才我若再出手晚了些這個鄭宴便殺了你了,如此我自己便可以獨吞這馭龍珠了,哎,可惜嘍,”說著又拿著扇子輕輕砸著手心,道:“我還真有些後悔呢。”


    孝忠自知他口是心非,方才也感受到鄭宴體內強大的力量,若不是溟師出手或許當真無法與這股力量抗衡。


    又暗自傷神道:“隻是,鄭宴真的會因為我不殺明帝而殺我嗎?之前我們的生死之交都是過往雲煙,這麽不值得一提嗎?”


    “哎,你這人呢,估計這輩子就是來吃虧的。”溟師又笑著說道:“說起來倒是這個人族小皇帝才是罪魁禍首,不如我先殺了他,免得你的遮天盾不在身邊,不知又會有誰利用他來殺你……”說著慢慢抬起手掌。


    “不可!”孝忠忙阻止溟師,


    李準在一旁喝道:“你敢!”


    溟師這才注意到李準,“哦,你這個李準呢,倒是忠心得很,這個小皇帝倒是很會拉攏人心呢。”


    李準心道:他,怎麽知道我是誰?


    溟師聽見了他的心聲,輕笑一聲,又對孝忠道:


    “不過,你說殺便殺,你說不殺就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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