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光明寺?與你同行的那兩位呢?”尋川揭開車簾問道。


    檀淵看到了馬車內的小狗,伸手把小狗抱在了懷裏,有一搭沒沒一搭地撫摸著小狗的毛。


    “仙人,我師兄和師姐原本是去給一個大戶人家看風水的,不曾想遇到了活菩薩,本想替天行道,鏟除妖邪,卻力不能敵這妖物,如今性命危在旦夕。還望仙人看在師父的麵子上,救他們一命。”


    尋川聞言卻不由得低笑出聲。


    “小友,你還真以為衛瑜和我有什麽深厚的情誼呢?我確實和衛瑜曾經是同門之誼,隻是後來衛老狗他橫刀奪愛,害得我孤寡至今,你覺得我應該救他的徒弟?”


    時七愣了愣,哈?不是你自己之前說的,和衛瑜有幾分關係嗎?


    也沒說是這種關係啊……


    時七拉著韁繩,一時間無語凝噎,繼續策馬狂奔。


    “嗯?我應該救嗎?”尋川丹鳳眼勾起,麵如冠玉,似笑非笑。


    時七看著係統給她的定位位置,再過十分鍾就能趕到活菩薩的位置。


    而目前活菩薩和顧拾秋,季寒月的位置緊挨著,必須要盡快,盡快趕過去!


    一道劍氣橫貫而來,隨風而去,時七鬢發掉了一縷下來,一道劍氣擦著時七的臉頰飛過。


    時七一點也沒躲,反倒躲過了致命之處。


    尋川的劍並未出鞘,然而時七卻覺得有一把無形的劍就搭在了她的劍把上,劍尖戳在了時七的臉上,沒再多入一寸。


    隻是心髒卻冷的像是在冰天雪地裏,冷的沒感覺,於是劍尖戳著臉也不覺得疼。


    “回答我,要不然即使你把我帶過去,我也不會救那兩個小東西,我會等活菩薩把他們吃了,再給那兩個小鬼補兩劍。”


    時七偏著頭,回頭看向了尋川,於是那道靈氣幻化成的劍劃過時七的臉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隻是她卻顧不上擦拭。


    內心隻有一股執念,那就是趕到他們顧拾秋和季寒月的身旁。


    時七平生沒受過什麽人的恩惠,大部分人對她避退三舍,畢竟有誰會喜歡冷漠生疏地過分,又聰明過度的家夥……


    隻是顧拾秋和季寒月救過她。


    這份恩情,需要償還,如此才能互不相欠。


    他們會在深陷蛇妖幻境的時候來救她,替她擋在了蛇妖的深淵巨口前。


    會早上讓她睡個早覺,之後把她喊起來將一些課程,就算她什麽也聽不懂,也不惱她。


    在她感冒的時候好好休息,他們出去給人看風水賺錢,在逃命的路上,給她找了條小狗解解悶。


    枯萎又冰冷的心上,荒原裏開出了一點細細碎碎的花。


    馬蹄飛快,而時七腦海裏卻想著這件事,想了很久。


    她要救他們……她要如何才能救他們?


    檀淵這種被命運眷顧的天命之子,如果利用他來改變,那是否是在天道的規則之內?


    係統沉默不語,命運是一種難以改變的存在,它本就是為了糾正曆史而來。


    現在給時七開定位,冒著把曆史改的更亂的風險來幹預此事,這已經是它的極限。


    “你這丫頭,是被嚇暈了腦袋嗎?我的耐心有限,回答我,為什麽,我要救衛瑜的徒弟。”尋川的刀刃這一次劃過時七的脖頸,一道血痕劃過。


    “尋川仙長,您和衛瑜的前塵往事,我的確不知,對仙人多有冒犯,是我的不對。”


    “隻是我師父至今也沒娶親,想來他最終和您的意中人也沒在一起,那便稱不上是橫刀奪愛。您先前救了我們一次,本就是我們得了您的恩惠,我並不敢要求您再插手再救我們一次。”


    “如果我師兄師姐因此而死,那大概是天命如此,不可忤逆。”


    “也許這世上大部分的不幸,都來源於當事人的能力不足。我師兄師姐如今日死去,便是我的罪過,我絕不會苟活。我帶您往著活菩薩的地方,隻希望您能把活菩薩殺了,免得臨安城凡人隕命。”


    時七目光沉靜,一字一句地道,沒有怨憎,也沒有憤怒,隻有坦然。


    風也蕭瑟,時七脖頸的血汩汩地留著,臉色白了幾分。


    半大的少女,琥鉑色的眼眸如同沉了千萬年的冰雪,映照出了尋川的倉皇。


    “天命如此,不可忤逆。”


    “好一個天命,好一個不可忤逆。”


    “如果我偏要救他們,讓他們活,那你就必須當著我的麵說,卜算宗算的天命,就是一堆垃圾。”尋川唇角微微勾起,嗤嗤地笑了笑。


    “我可以現在就說,卜算宗算的天命,就是一堆垃圾。”時七麵不改色,毫不猶豫,甚至還很真誠。


    尋川聞言忽的胸中湧起了一股滾燙的熱意,一口熱血吐了出來,覺得心中一直鬱結的心結似乎解了開來,體內運行的劍意圍繞經脈運轉地更加流暢。


    他在夫唯道的金丹期已經停滯了許多年,如今境界鬆動,隱約有感覺,快要突破金丹,步入元嬰。


    “你和衛瑜倒不愧是師徒,氣死人的本事是一模一樣,一等一的好,說著不逼迫人,結果所有人都得拿你們的意思來,還真是夠討厭的。”


    話語間,尋川揮出一劍,劍意蕭瑟,轉瞬之間狂風四起,馬車七零八亂。


    尋川飛身而出,淩空虛空之上,白衣卓然,白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整個人如同一隻淩空的飛鶴,風流寫意。


    馬車停了下來,不遠處矗立著一尊巨大的金身菩薩。


    它的身形如同參天大樹般高大,在晨光下佛光普照,隻是五官痛苦地擰在了一起,帶著似人非人的詭異。


    他半分不似生前模樣,畢竟他被敲碎了骨頭,血肉,灌了鐵水,天生地養的五官,四肢,五髒六腑,構成人的一切都被敲碎毀滅。


    隻剩下這麽一團金屬牢籠將他的魂靈困在其中。


    他目光空蕩,心也空蕩,生時不順遂死後也不安康。


    尋川持劍飛身上前,一道凝聚著頓悟劍意的劍氣橫貫過整片竹林,筆直地劈在了活菩薩的後背上,將他一分兩份。


    怨氣凝聚成雲煙,漸漸籠罩整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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