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萬鎮官府大牢當中,此時的陳鴻景剛好修煉完四音清心訣,他睜開眼睛,緩緩吐了一口濁氣出來。


    “沒想到陳老弟還會四音清心訣,那可是寅賓洲琉春閣,夏鳴宗,秋溯門,冬汀亭四大宗門才有的心訣。據說這心訣在運行之時,內心時而滋潤清靜,時而炎熱幹燥,時而晴朗微涼,時而嚴寒冰冷,仿佛把一年的四季都度過了一遍。用來調養心性是最好不過的了。小小年紀竟如此厲害,後生可畏啊。”


    陳鴻景抬起頭,發現牢門前站著兩個人。一位是侯捕快,另外一位是一位公子哥,而且看身上的衣著打扮,是一位有錢的公子哥。家裏不是當官的就是經商的了,說話的正是這一位有錢的公子哥了。


    侯捕快笑著說道:“陳鴻景,這一位公子便是大源王朝的三王子,黃旻淵殿下。他更是你這起案子的主審官了。”


    陳鴻景聞言,便隨即從坐姿改為跪姿,雙手抱拳說道:“犯人陳鴻景見過三殿下。”


    黃旻淵立即說道:“哎哎哎,陳老弟不必如此客氣。我想與陳老弟聊幾句,不知道陳老弟方不方便。”


    陳鴻景兩手一伸,看了看周圍,笑著說道:“我如今就坐在這大牢之中,空無一人,而且剛剛又修煉完畢,如今閑來無事,自然方便了。”


    聽陳鴻景那麽一說,侯捕快也很利索地把門打開,黃旻淵朝著侯捕快笑了笑,很識趣地離開了。


    黃旻淵走到角落旁,拿起平常陳鴻景吃飯的桌子,放到了他與陳鴻景兩人之間,然後從衣服當中掏出一瓶酒,兩個酒杯,說道:“來來來,這瓶酒釀正好也是從寅賓洲那邊帶過來的。如今正好有這個機會與陳老弟品嚐一下了。”


    說罷,黃旻淵便把其中一杯酒遞到了陳鴻景的跟前。陳鴻景笑了笑,卻沒有拿起酒杯。並不是說陳鴻景他不尊敬這位大源王朝的三王子,他這個身份也沒資格看不起。剛剛相反,實則是黃旻淵做得太好了,完全給足了他陳鴻景的麵子,不,是陳墨源的孫子這個身份的麵子。


    可是他卻忘記了一點,那就是陳鴻景還未成年,未成年是不能喝酒的。酒是對不同年齡階段的人有不同的作用,對於未成年來說,要是喝了酒,便會傷及到經脈,影響到日後的修行。而陳鴻景這種已經開始修行的未成年,更不能喝,還沒塑造好經脈筋骨,碰到酒,輕則妨礙修行,重則傷到經脈,落下病根,影響到未來修行的境界問題。


    說起這件事情,還是他從甘草堂出發來到溪萬鎮之前,瘋癲老頭千叮囑萬囑咐,讓他不能喝酒。說的時候差點不把他給嚇死,因為與瘋癲老頭初次見麵的時候,就被他勸了三杯酒。後來瘋癲老頭自己想起他勸酒一事的時候,他還好意思樂嗬地笑著說道,忘記還有這件事。


    不過,後麵倒是讓瘋癲老頭想到了一個能把身上的酒氣清除掉的辦法,那就是狠狠地把陳鴻景給打一頓。這不是普通地打陳鴻景一頓,而是灌入真氣的打陳鴻景一頓。那真氣直接把潛藏在陳鴻景經脈當中的酒氣給打散,給打掉,也差點把陳鴻景給打死。


    要是問再誤喝了怎麽辦,那自然是回去給他再打一頓了,當然這種辦法也是有限的,隻能使用五次,因為是用真氣打進經脈當中來打散酒氣的,未成年人的經脈自然不能承受多次真氣的打擊,要是使用過多,也會有經脈損傷,經脈寸斷的可能。


    要是誤喝了第六次,就寧願你修為境界有所限製,也不能當場把你活脫脫給打死,得不償失啊。所以,在被瘋癲老頭打了一頓之後,瘋癲老頭又教了陳鴻景一招小妙招,讓他以後用來辨識物體的本質。


    不過黃旻淵好像猜測到陳鴻景的顧忌,便笑著說道:“陳老弟不必擔心,這就酒釀似酒非酒,有酒的氣味,卻沒有任何一滴酒精在裏麵。這種果酒乃是由一種名為醉果裏的果汁所製作而成,實在要說的話,這算不上酒了,頂多算是一杯果汁。要是你還是不相信的話,陳老弟大可辨別一下。”黃旻淵擺了擺手,讓陳鴻景他盡管去檢驗。


    陳鴻景把酒杯放到最合適的位置,便開始用瘋癲老頭教給他的那一招小妙招來檢驗,果真沒有一絲絲酒精,陳鴻景拿起酒杯:“實在抱歉,三殿下,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之前便有以此誤喝了酒,導致吃了一頓苦頭。如今想起來,還曆曆在目,實在是不得已啊。”


    “這一杯,我先幹為敬。”陳鴻景一飲而盡。


    黃旻淵也拿起酒杯大笑著一飲而盡之後,便開始向陳鴻景介紹起大源王朝來,地理位置,風俗習慣,著名風景,民間傳說,曆史背景,經濟發展等,講了一大堆,然後才引入正題。


    “陳老弟,你這起案件,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了解得七七八八了,首先我撇開我是主審官這個身份,我也是非常相信陳老弟你的,因為你加入了甘草堂,你就是一名大夫,我之前也在甘術城居住過,也了解十大學堂的作風,所以我也相信你是一名救死扶傷的好大夫。”


    陳鴻景苦笑了一聲:“三殿下,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相信我,還有很多人都相信我,可是沒有證據,說什麽都沒用。就好像幕前輩那樣,我也相信他啊,但是沒有證據啊。”


    黃旻淵立即擺手說道:“陳老弟,節哀順變。幕昔年的案子我也了解過,但是你的案子跟他的案子不一樣。你就不用多想了,這段時間就好好休息,我會重新完整地梳理整件案子的。”


    黃旻淵走到門口處,又說道:“陳老弟,陳墨源前輩那件事情,我們大源王朝也是剛剛才得知,你也不必擔心,陳墨源前輩會沒事的,而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陳鴻景望著黃旻淵離開,嗤笑了一聲,我的這起案子可當真跟幕昔年前輩的案子不一樣嗎?


    官府之中,黃旻淵坐在公堂之上,翻閱著資料,孟祖侖低著頭在一旁站著,不敢出聲。


    “怎麽了,孟大人還有事跟我說嗎?”黃旻淵問道。


    “回稟殿下,微臣並沒有事情稟報。”


    黃旻淵把還沒看完的資料給合上,看著孟祖侖笑道:“既然沒有事情跟我說,那為何孟大人還在一旁站著啊,雖然幕昔年的案子已經完結了,但是接下來陳鴻景的案件,你雖然是旁聽,要是你沒事幹的話,就出去幫我收集點證據吧。”


    孟祖侖立即心領神會,拱手說道:“微臣這就去辦。”


    黃旻淵再次看向桌子上屬於陳鴻景的資料,陷入了沉思,不過那些資料並不是關於陳鴻景這起案件的資料,而是有關於陳墨源與陳鴻景的資料,這資料啊,就算是這幾天所有報社收集到的資料,也實在少得可憐,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這陳鴻景的的確確是陳墨源的孫子。


    這個消息一出也著實讓他驚訝,之前倒是聽說過陳墨源有一個孫子,不過據說被一個仙家宗門給帶走了,是哪一家仙家宗門無人知曉,他的孫子叫啥名,也不知道。反正不是眼下這個陳鴻景就是了。


    一位官兵走了進來說道:“殿下,外麵有一位柳之清的大狀說想要見過殿下。”


    黃旻淵想了一下,便說道:“哦,柳之清嗎?有意思,讓他進來吧。”


    “柳之清見過三殿下。”柳之清拱手說道。


    “柳大狀來找我,是關於陳鴻景這起案件的嗎?”黃旻淵笑問道。


    “正是,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我跟殿下應該想到一塊去了,隻不過我相信殿下此時此刻手中缺了一把刀,而我正好可以成為那一把刀。”柳大狀自薦道。


    “哦,是嗎?那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會使用你這把刀呢?”


    “那不如我先用自己的實力來為殿下證明一下,我這把刀是否鋒利好用,到時候殿下再考慮是否用我這把刀也不遲啊。”


    “有意思,那你盡管去試試吧,讓我看看你這把刀是否鋒利吧。”


    “那就請殿下拭目以待了。”


    幾天之後,陳鴻景誤殺李大爺這起案件二審開庭了。


    官府,主審黃旻淵正居其中,葉清泉與孟祖侖各坐左右旁聽,範小息等人與其他百姓們站在一起來觀看這場二審。這一次的審判比在溪萬鎮當中任何一次的審判都要多人,除了當地的老百姓之外,各地來的報社人員就已經把整個溪萬鎮給擠滿了。


    而此時的官府哪怕是擠滿了人,都沒有像以往那般一如既往地吵鬧,而是安安靜靜地等待這一場二審的開始。


    黃旻淵翻開桌子上的資料,又朝著人群中望去,一眼就望到了某一個人,便笑著說道:“大嵐王朝的六王子,我的同窗好友,何必站在人群當中看得那麽辛苦呢,來人,來給大嵐王朝六殿下賜座。”


    李舟嵩忍不住笑了出來,直接心聲說道:“你同窗好友給你賜座呢,六殿下,趕緊上去吧。”


    笑你個頭啊笑,鍾岱翰用肘子撞了一下李舟嵩,他看向黃旻淵,黃旻淵的笑確實讓他一頭黑線啊,前幾天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說什麽大源王朝的事情,大嵐王朝不能過問,遊客就要有遊客的身份。這下子又給他賜座,這是搞哪一出啊。


    不過這已經不由得鍾岱翰思考了,人群當中已經讓出了一條路給鍾岱翰了,鍾岱翰隻能笑著走出去了:“三殿下,葉大人,孟大人你們好啊。”說完,鍾岱翰便把孟祖侖旁邊的空凳子搬到了葉清泉旁邊。


    黃旻淵拿起桌子上的驚堂木,用力一敲,官兵們手中的棍子敲打著地麵,口中低沉嚴肅著道出一句句威武。


    “今天審的案子,是陳鴻景誤殺李平二一案。”驚堂木又是一敲,又是一聲大喊:“傳犯人,陳鴻景。”


    侯捕快拍了拍陳鴻景的肩膀,安慰道:“走吧,咱們出去吧。”


    陳鴻景把手上的紙條折好放進口袋當中,點了點頭:“好,那咱們就出去吧,侯捕快,還有”沒說出的那幾個字,剛好被侯捕快看出了口型,侯捕快笑了笑,沒有說話。


    陳鴻景走到公堂之上,看到了範小息等人,也看到了讓他意想不到的那位姑娘,姑娘身邊還有一隻被水珠包裹著的紫金晴,陳鴻景一刹那停住了,很快陳鴻景便朝著姑娘和紫金晴的方向點了點頭,姑娘也點頭回敬,而姑娘身旁的紫金晴也圍繞著姑娘轉了幾圈。


    “犯人陳鴻景,見過大人。”


    黃旻淵又拍驚堂木:“犯人陳鴻景,你可知自己犯了什麽罪。”


    陳鴻景點了點頭:“知道,我給李大爺,也就是李平二治病的時候,導致李大爺意外死亡一事。”


    “很好,傳林忠傅和柳之清上庭。”


    “見過三殿下。”柳之清和林忠傅兩人走了出來。


    黃旻淵看著桌子上的資料說道:“兩位大狀的供詞我也看過了,案件的過程我也了解了。在李平二的屍檢報告中,既查不出陳鴻景為李平二開藥過量的結果,也查不出經脈有所寸斷,所以楊二富那天在山上看到陳鴻景擅自為李平二針灸續命一事,也並無出錯。”


    “但是,現在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李平二死前的一段時間,都是陳鴻景一個人接觸過李平二,要是說李平二老得不行,正常死亡,這就沒有誤殺一說,甚至還能說是陳鴻景幫李平二延續了幾天的性命。”


    “可惜的是,李平二死之前,能跑能走,還能上山砍柴拿柴,雖然病了一下子,但是給陳鴻景醫治之後,也逐漸好了起來,身上也沒啥基礎病,偏偏就這麽死去了。這就是最大的問題,陳鴻景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陳鴻景拱了拱手說道:“回殿下,確實如此,我沒有什麽可說的。”


    黃旻淵又說道:“既然你沒有什麽可說的,那接下來就由本官來說一下吧。這幾天吧,鎮上也出現了一些新的消息,是有關於李平二生前的一些事情,說起來還是神奇,這些消息還是李平二兩個兒子說出來的。”


    驚堂木再次拍響:“傳李家兩兄弟上庭。”


    李家兩兄弟一左一右來到了陳鴻景旁邊跪了下來,拱手說道。


    “草民李大富。”


    “草民李大貴。”


    “見過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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