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三巡,往事也了解得七七八八,眾人也開始做正事了。既然秋溯門說得那麽咬牙切齒不會給出一株艾菱晶草,而唐老夫子那邊還沒有回信息給他們的話,他們隻好按照範小息之前所提的意見,前往冬汀亭,詢問艾菱晶草之事。


    然而,這一個提議卻被練月庭給拒絕了。既然唐圖靈夫子那邊還沒有消息,我們不應該貿貿然行事,前往冬汀亭。要是在夏鳴宗裏拿到了,我們就不用去冬汀亭。可以先前往一些比較大的藥材店,去詢問有無新鮮的艾菱晶草賣。


    要是有,我們便可以買。要是無,而那時候唐圖靈夫子也應該來消息了,無論有沒有在夏鳴宗拿到新鮮的艾菱晶草,隻要是唐圖靈這個身份去,總比範小息這個範家家主的兒子的身份好。


    範小息聽練月庭說到這裏,不禁歎息一句:“對不起,各位。怪我,要是我的名聲像我爹、我二叔、我堂弟那麽大,估計也不用麻煩唐老夫子了。”


    隨之換來的,是大家的一陣安慰。孩子,不要緊,咱們也從未指望你啊。


    此地有四間名聲較大的藥材店,按理說也會有艾菱晶草。所以四人兵分兩路,練月庭跟範小息一行人,陳鴻景與高杼橄一行人。


    練月庭望向二樓樓閣,可是望不見那一幕世間絕美的景色了。範小息盡收眼底,世間的情情愛愛總會令一個人智商下降,諾,他旁邊就有一個了。要不是沒有同台吃飯,估計練月庭也不會想得那麽周全。


    愛情,隻會讓一個人的智商下降罷了,我範小息估計這輩子都不會碰的了,要是我碰了的話,那就讓老天爺懲罰我日後錢袋不超過十兩銀子。


    陳鴻景與高杼橄走在路上,兩人已經逛完第一家藥店,那老板卻笑著讓兩人別瞎忙活了,估計他們逛完整個揚州大大小小的藥店,估計都沒有完全新鮮的艾菱晶草了。不過七八成的艾菱晶草這個店還是有的。不過,兩人卻看不上,那也沒辦法了。


    陳鴻景看著頭上的紫金晴,吃完飯,原本想把它交給沈穎春師姐和甘沐羽師姐,結果剛拿起魚缸準備往二樓樓閣走之時,紫金晴便跳出水缸,直奔陳鴻景的頭上。


    “既然你跟出來了,你有什麽辦法啊?小紫祈。”陳鴻景問道。


    誰知道紫金晴一下子跳到高杼橄的頭上,臭小子,讓你休息非要出來玩,現在給你出來了,讓你幫忙想個辦法,你又不想。


    陳鴻景不再理會紫金晴,把注意力轉向高杼橄身上。竹竿的狀態並不是很好,舊事重提,狀態又如何好呢。


    高杼橄當年進來的時候,洪芝舜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而且當時洪芝舜是他的師兄,顧田海是他的老師,經過了那件事情之後,顧田海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年,便不再教書,退去倉庫,當個倉庫員,至於高杼橄,便成為了宋禹章的學生。


    “那個,竹竿,你沒事吧。”陳鴻景問道。


    高杼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改不不了的事情就任由它過去吧,珍惜未來就行了。走吧,還有一家藥材店還沒看,我們去看看吧。”


    陳鴻景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


    夏鳴宗接待廳內,唐圖靈和洪永傅兩人在等待著人來答複。兩人等候已有一炷香時間了。還是沒人接待。


    “老唐,我怎麽感覺此事,多半以失敗告終。”洪永傅說道。


    唐圖靈其實也有這種預感,不過還是笑著說道:“來都來了,有沒有的話,都要等別人來了再說吧。”


    剛剛開門的時候,接見唐圖靈他們的,不是夏鳴宗的主要人物,而是夏鳴宗的一位普通客卿,聽見他們所來的目的之後,那位客卿沉默了一會,說要去找宗主和長老他們商量一下,讓兩人喝一會茶,稍等片刻。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


    “哎,你說,我們都喝兩壺茶了。哪怕這夏鳴宗再大,也不至於通傳這麽久吧。”洪永傅坐不住,急得站了起來。


    唐圖靈看見洪永傅這動作,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哎呀,我說永傅兄啊,我說你也是的,我都不急,你急什麽。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啊。”


    洪永傅說道:“我這不是想早點幫你解決問題嘛。”他看到一個弟子在門外走過,便叫住了那位弟子,繼續說道:“小兄弟,我們是來找你們亭主的,這都過了兩炷香的時間了。”


    那位小弟子搖了搖頭說道:“洪老,您再坐一會,我也不知道亭主的意思。要不,我再為兩位添一壺茶水吧?”


    “不了不了,你去忙吧。我們再坐會好了。”洪永傅趕緊擺手拒絕道。


    “小兄弟,麻煩你,幫我那筆和墨過來,可以嗎?我要寫點東西,謝謝你。”唐圖靈問道。


    小兄弟不僅僅幫唐圖靈拿來了毛筆和墨水,還為兩人又沏了一壺茶,兩人看得那一壺茶,不禁皺起了眉頭來。


    第三柱清香也燃盡了,唐圖靈放筆,兩封信已經寫好了。而這個時候,夏鳴宗的一位長老,抱著一個大盒子朝著接待廳跑去。


    “老洪啊,老洪啊,快幫我倒上一杯茶,渴死我了。”林桃禮,夏鳴宗長老,也算是洪永傅的老朋友了。


    “哎呦呦,老林啊,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老朋友,隨便找個客卿來打發我呢。”洪永傅把手中的那一杯茶遞給了林桃禮。


    林桃禮擺了擺手,接過洪永傅手中的那杯茶水一飲而盡,放下盒子,看向一旁的唐圖靈,拱手說道:“唐先生,我如此動作,實在是讓你見笑了。”


    唐圖靈拱手笑著說道:“林先生如此匆忙,想必是為我們帶來了好消息,我高興的來不及呢。”


    林桃禮擺手笑著說道:“哎喲,老洪,唐先生,還真被你們說中了。”他拍了拍那個盒子,繼續說道:“雖然我們夏鳴宗沒有十成新鮮的艾菱晶草,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老夫我花光我在整個揚州的人脈,終於找到了有九成新的艾菱晶草了。”


    林桃禮打開盒子,一股寒氣滲出,一株青綠色的艾菱晶草躺在裏麵,而且看它旁邊還放著幾顆用來保鮮的珠子,這就是九成新的艾菱晶草,沒錯了。


    要是是新鮮的艾菱晶草,色澤相對起來是翠綠一點的。


    林桃禮指著那一株艾菱晶草說道:“唐先生,現在你想要在整個寅賓洲當中找出一份新鮮的艾菱晶草,我看挺難的了。別說是全新的艾菱晶草了,我看啊,連你們所要的九成新的艾菱晶草也極其稀罕呢。”


    唐圖靈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艾菱晶草其實最好的藥效不是十成新,而是五成新,所以收割之後的艾菱晶草會以最快的時間拿去曬幹。也沒有人會想到,世上竟然有人需要全新的艾菱晶草。


    林桃禮拍了拍唐圖靈的肩膀,望著唐圖靈好像許久沒見的老朋友一樣,苦笑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有空就來寅賓洲多走走,我們好久沒有好好聚一聚了。”


    唐圖靈笑著說道:“一定,我們忙完之後,必定回來夏鳴宗與林先生好好聚一番。”


    林桃禮笑著說道:“忙完這件事就聚,那就好辦啊。哪怕我走遍整個寅賓洲,我都要幫你找到二十株九成新以上的艾菱晶草給你。”


    唐圖靈笑著說道:“那就有勞林先生了。”


    林桃禮笑著把唐圖靈和洪永傅送到了門口,說已經派人打聽消息了,隻要一有消息,便第一時間找人通知唐圖靈等人。


    唐圖靈道謝一番之後,從衣服當中掏出剛才寫的兩封信,一封信是送回甘草堂,艾菱晶草被燒之事,看看李知瀾是讓他們留在寅賓洲半年之久,還是暫時先回甘草堂。至於另一封信,則交給了洪永傅,洪永傅自然有辦法交到範小息他們手上。


    “永傅兄,還要辛苦你陪我再走一趟冬汀亭了。”唐圖靈說道。


    “放心,老唐,你跟我是啥關係啊,這一件事我必定你幫到底。”洪永傅笑著說道。


    ——


    “這位公子,實在抱歉,全新的艾菱晶草,九成新的艾菱晶草,我們店內都沒有。要不要看看新鮮的竹晴陽草,竹晴陽草的藥效與艾菱晶草的藥效相仿,應該可以使用。”掌櫃解釋道。


    “兩種藥的藥效是相仿,但是竹晴陽草性溫,艾菱晶草性寒。一溫一寒,兩種藥的藥性截然不同。要是給身體火旺、燥熱之人吃了竹晴陽草,給身體虛弱,寒涼之人吃了艾菱晶草。這不就活生生要了病人的命嗎?為了做生意而謀害別人的性命,掌櫃,你良心何在?”練月庭直接回懟藥店掌櫃。


    藥店掌櫃一瞬間被懟得無言以對,漲紅了臉大聲說道:“那我這裏沒有艾菱晶草,還請兩位公子去其他藥店看一下吧。”


    “走我們自然會走,不過,還請老板日後不要昧著良心走人,究竟是賺錢重要呢?還是人命重要呢?自己好好想想吧,別到時候真出了什麽事情的時候,才後悔莫及。”範小息笑著離開,兩家藥店都已經逛完,一株九成新的艾菱晶草都沒有。


    重新講起了洪芝舜的事情,練月庭有那麽一絲感同身受,有人為了把藥材賣出去,竟然連別人的性命都不顧。怎能如此,這個世界不應該這樣的。錢財、名望,當真要比人的性命還要重要嗎?


    “月庭啊,別想那麽多了。覺得這世道不合理的話,自然有我們這些人去改變。有一部分人而已,你看我們甘草堂,當然不會這麽做,我們問得很仔細的,仔細得都讓病人嫌我們囉嗦不是。”範小息安慰道。


    練月庭不禁一笑,有一次他跟範小息去幫一位大爺看病,一把脈就扯著大爺問東問西,什麽該吃的,什麽不該吃的,什麽該做的,什麽不該做的,什麽時候吃藥,什麽運動,扯著大爺足足講了半個時辰之久。氣得大爺差點哭了,太陽都快下山了,今天的農活都還沒幹完。


    最終唯有兩人幫大爺完成那天的農活,範小息趁著幫大爺幹農活的時間,又再次講多了一遍,就連練月庭都覺得範小息煩了。


    沈穎春朝著兩人的方向走來,開口直接說道:“唐老夫子和洪老夫子在夏鳴宗僅僅拿到了一株九成新的艾菱晶草,看你們兩手空空,估計是沒有的了。他們來了一封信,讓我們前往冬汀亭,到時候再匯合。”


    “那走啊,還等什麽啊?”範小息說道。


    “不過,我剛才答應了沐羽,要跟她前往秋溯門。”沈穎春尷尬地說道。


    “什麽!不能去,說什麽都不能去!”練月庭果斷地說道。


    “可是,我剛才已經告訴她怎麽走了,她估計已經出發了,到時候我再跟上她。”沈穎春越說越小聲。


    “那秋溯門的方向在哪邊?”練月庭問道。


    沈穎春指了一個方向,練月庭趕緊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沈穎春看向範小息,範小息苦笑一聲,說道:“我的姑奶奶,你現在看我也沒用啊,去追啊,順便寫信給唐老夫子和洪老夫子他們,我們前往秋溯門,對了,你能不能聯係到高杼橄他們?”


    沈穎春點了點頭。


    “那就順便通知他們兩人吧。”範小息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當年那件事情沒有跟秋溯門說清楚,要是有那個機會的話,那就順便一五一十跟秋溯門講清楚。


    沈穎春買好了東西,便跟範小息一起追上那練月庭兩人。


    ——


    高杼橄與陳鴻景兩人也來到了一家藥店門口前,聚福閣,整個揚州最大的一間藥閣了。兩人相視一眼,這家藥閣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了。


    陳鴻景走到櫃台處,問道:“掌櫃,不知道貴閣有沒有九成新的艾菱晶草啊,或者十成新鮮的也行。”


    掌櫃聽完,先是一愣,緊接著笑了起來,抱歉道:“實在很抱歉,小兄弟,我們藥閣當中並沒有這麽新鮮的艾菱晶草,五六七八成的艾菱晶草就有很多。”


    高杼橄拱手說道:“沒事,那我們先行離開了。”


    陳鴻景也學著高杼橄那樣,拱手告辭。


    “兩位小兄弟請留步!”一道女子聲音從樓梯處傳來,緊接著,一女子緩緩而下。“我乃聚福閣的閣主,魏鸞心。”


    一雙丹鳳眼,青色裙擺,青白色的繡花鞋,再加上手上那一把碧綠剔透的扇子,這閣主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風情萬種。


    魏鸞心伸出另一隻纖纖玉手,指著陳鴻景說道:“我有一株全新的艾菱晶草,不過我要這位小兄弟身上的一樣東西來換取。”


    那隻纖纖玉手指的方向,正是陳鴻景頭上那頭紫金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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