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冬汀亭的一處地方,有一座亭子,旁邊靈氣環繞著假山,腳底錦鯉跳躍出河流,前方幾隻燕子纏繞在樹上,鳥語花香,溫度適宜,時而還有陣陣清風拂來,在這裏隱居,那是再好不過了。


    這裏就是冬汀亭內,亭主親手打造地一處仙家聖地。也是亭主修心養性,閉關修煉的地方。沒有亭主的命令,誰也不能隨便進來。


    不過,此時有兩人正好接到了冬汀亭亭主的命令,在此處等候著。唐圖靈和洪永傅坐在亭內,講著過去,現在,未來。


    “兩位先生那麽好聊,聊些什麽啊?不妨加我一個如何?”一個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兩位先生立即起身,對著那人行了一禮。


    “可以啊,我們瞎聊一些孩子的事情而已,竺亭主當然可以討論一下這座天下的未來。”唐圖靈笑著說道。


    冬汀亭亭主,竺昕妍。八境修為,單靠一把雪梅刀,就讓整個寅賓洲的人記住了冬汀亭。


    “兩位連夜趕來我們冬汀亭,不休息一會,還在討論天下大事。竺某這方麵真是自愧不如,比不上二位了。”竺昕妍笑著走到兩人身旁,把手上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令你們久等了。這是我托人找回來的艾菱晶草。兩株新鮮的,我有認識的人,也有兩株艾菱晶草。兩位在我冬汀亭休息幾天,等到那兩株艾菱晶草送來也不遲啊。”竺昕妍笑著說道。


    洪永傅拿起茶杯,笑著說道:“竺亭主的茶水那麽好喝,我也想多留幾天,可惜,我可能要辜負竺亭主的一番好意了。我這幾天陪唐先生出來的時間,都是騰出來的啊。我們琉春閣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啊。”


    竺昕妍看向唐圖靈,笑著說道:“那唐先生可以獨自留下來,也不是不行的。”


    洪永傅看向唐圖靈,笑著說道:“唐先生,竺亭主的盛意邀請,你意下如何啊?”


    唐圖靈抿了一口茶,歎了口氣說道:“在這裏既能等到艾菱晶草,又能喝到這麽好喝的茶水,樂意至極。”


    三人相視一笑。


    “對了,火燒艾菱晶草園那事,不知道竺亭主你們有沒有找到新的線索?”洪永傅問道。


    竺昕妍搖了搖頭,說道:“目前還在搜尋中,要是把我冬汀亭先抓到的話,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雖說艾菱晶草不是很名貴的草藥,但是燒毀了艾菱晶草園,這無疑是在打四大門派的臉。而且對於竺昕妍來說,這一巴掌打她是打得最疼的了。


    竺昕妍莫名地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進來吧。”


    一位女子走了進來,朝著三人拱手說道:“拜見師父,唐圖靈夫子,洪永傅老夫子。”


    唐圖靈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這麽久沒見,沒想到熙翎已經長那麽大了啊。”


    熙翎笑著點了點頭,看著洪永傅說道:“琉春閣閣主找人來傳話給我,說是穎春在秋溯門那邊闖下了一個大亂子,要你親自回去解決一下。”


    唐圖靈哈哈大笑起來:“哎呦,永傅兄啊,看來你們琉春閣的弟子比我們甘草堂的弟子還要瞎折騰嘛。”


    熙翎笑著說道:“唐圖靈夫子,據說這場大亂子的始作俑者是範家少主,範小息。還有一個消息,除了範小息,還有練月庭,高杼橄兩位師兄,三人一並被留在秋溯門喝茶。”


    這次輪到洪永傅笑回唐圖靈了,原來最大折騰的是你們甘草堂,我們琉春閣算是小打小鬧。


    唐圖靈一拍腦袋,苦笑著說道:“看來這一下子,我也不能留下來品嚐竺亭主的好茶了,我也要回去一趟才行了。”


    竺昕妍點了點頭,抿了一口茶說道:“好,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我們冬汀亭必定全力相助。至於那兩株還沒到的艾菱晶草,隻要一到,我就會立即派人送到唐先生你手上。”


    “那我在此先謝過竺亭主,等事情解決之後,必定親自登門道謝。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唐圖靈與洪永傅朝著竺昕妍拱手說道,竺昕妍站起身來回禮。


    唐圖靈和洪永傅走遠後,竺昕妍說道:“熙翎,你跟上去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是的,知道了。”熙翎笑著點了點頭,師父的小心思,誰還不知道啊。


    琉春閣,陳鴻景與紫金晴坐在沈穎春安排的院子內,等待著沈穎春。沈穎春去了找閣主,就留下陳鴻景與紫金晴在院子內坐著。石桌上刻著一個棋盤,隻不過沒有棋子在旁邊。


    就在剛才,沈穎春還沒走的時候,問了一句陳鴻景現在是什麽境界修為,陳鴻景瞪大了眼睛,搖了搖頭說道:“我一直都沒有踏入修煉的道路。”


    說完就輪到沈穎春傻眼了。


    “什麽!你還沒修行?那你跑出來幹嘛?當炮灰嗎?算了,等我找完閣主回來再說。”沈穎春甩手而去。


    就是這樣,留下了一個比較大的難題給陳鴻景。這個問題,在他進入甘草堂不久之後,唐圖靈夫子就問過他修為這件事情,跟隨著徐慧心夫子進入村莊,拯救範小息眾人之後,被範小息和高杼橄問過,就連之前被永老頭抓去的時候,也提起過這個問題。


    而陳鴻景的回答是不知道,還不清楚。


    而問過他這個問題的人,都讓他慢慢想清楚,這路不著急走,需要一步一步來,是以武者的方式走,還是以煉氣士的方式走,又或者是劍修的方式走,甚至是以兵修的方式走,都是可以的。


    煉氣士,劍修,兵修三者的修煉境界都是一樣的,隻有武者不一樣。而劍修與兵修的區別,就在於兵器上的不同。因為這世間的人拿劍的多了,拿劍的人走上的境界高了,自然而然又劃出來,獨自成為一個。


    修士是以煉氣開始,而武者是以淬體開始,無論如何選擇走哪一條路,走到最後都是殊途同歸的道路。不過,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走哪條路能更好更快的走到自己想要的境界,就要看每個人的選擇了。


    陳鴻景托著頭,望向在魚缸裏遊來遊去的紫金晴說道:“小紫祈啊,要是你,你會怎麽選擇呢?不過,你這麽逍遙快樂,估計換你你也不想選了。畢竟太難選了。”


    而且我也沒想過要踏入修行的道路啊,我僅僅是想找自己的老弟,然後告訴他老頭子被抓一事。可是,不踏入修行的道路,又怎麽能夠保證身邊人的安全呢。有了修為不亂用和沒有修為,這完全是兩種性質。


    後麵那句話,是胖子說的。


    就好像那一次胖子被黑衣人打的時候,自己什麽都不懂,就衝上去幫胖子接了那一腳,然後自己就差點死掉。還有這次,甘草堂的人除了自己,都被秋溯門給拿下了,而且聽沈穎春師姐說,甘沐羽師姐此時還下落不明。


    要是自己真的踏入了修行的道路,哪怕修為隻有開始的一兩境,多多少少也會變動一下結局的吧。


    不過,陳鴻景還是不想,心中的那種推脫和拒絕,他害怕,他害怕隻要他走上這條路,初心就會變。


    陳鴻景歎了口氣,雙手拍了拍臉頰,對著安靜下來的紫金晴說道:“選擇怎麽這麽難啊,要是換作鍾小凡的話,他肯定二話不說的走上這條路。”


    陳鴻景望向遊歸鎮的方向,是啊,鍾小凡那麽向往大俠,那麽向往江湖,要是給他選擇的話,他應該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然後會第一時間告訴梁司恒和自己吧。也不知道現在遊歸鎮那邊如何,夫子,阿強,黃弈曉,梁司恒,鍾小凡他們在幹嘛,也不知道她收到我的信了沒有。


    ——


    範府,範音棠剛剛為羅複和針灸完,朝著大廳的方向走去。因為他父親和大伯都不在範府,所以這兩天,府裏的大小事務都由範音棠來決定。沒人會不相信範音棠的能力,哪怕是範小息在,也會感歎一句自愧不如。有時候,一些大事,範敬綸、範敬文都會找範音棠來給點意見。


    範音棠看完手上的賬本,點了點頭說道:“賬本數目沒錯,小翠,你去把銀兩拿給我表叔吧。表叔,最近心洛怎麽樣了?”


    黎窕兆擺了擺手,搖頭歎氣說道:“心洛這孩子啊,自從大哥大嫂死後,她就一直沒回府裏坐過,一直待在江蘺船那邊。我不是個好叔叔,沒有保護好她父母,我也不是個好弟弟,手無寸鐵,不僅沒有保護好大哥,反而連累了大嫂。”


    黎心洛的父母親是被山賊所劫殺,僅僅是在運輸一批名貴藥材的時候被山賊所發現,當範敬綸得知消息,立即趕到的時候,卻隻救下了黎窕兆一人,其他人早已死亡。


    “表叔,這不關你的事情。這是意外,沒人會怪你的。心洛那邊,我有空會跟她多聊聊的了。”範音棠說道。


    “好好好,你們年輕人畢竟話題多一點,我們老人就不瞎湊合了,到時候,叫上小息,一起去表叔府裏吃一頓飯,表弟也很想念你們呐。那麽,我也就不打擾音棠你了,表叔先回去了啊。”黎窕兆收好銀票,站起身隨即離去。


    卻被範音棠給叫住了,說道:“表叔,這樣吧,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畢竟我也很久沒有看過表弟了,這次我順便去看看他吧。”


    黎窕兆笑著說道:“好啊,走走走,咱們兩表叔侄也可以在路上好好聊聊。”


    幾個下人在前麵推著藥材,還有四名侍衛在守護著,範音棠和黎窕兆在後麵聊著天,範音棠故意走慢幾步,這片樹林小時候經常走。


    看著黎窕兆的背影,範音棠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覺得時光過得很快,表叔的背也挺不直了,親眼看著自己的大哥大嫂死在自己眼前,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呢。這大概會一輩子都會後悔吧,後悔自己的無能為力吧。


    “音棠,你快來看這棵樹,小時候你們幾個孩子還一起玩耍過呢。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啊。”黎窕兆走到那棵樹前,撫摸著樹幹,樹也變老了啊。


    “是啊,就這麽一眨眼的時間,我們也長這麽大了啊。”範音棠也感慨道。


    “可是啊,音棠,表叔心裏還放不下那件事情啊。放不下啊,為什麽那時候死的不是我啊。為什麽啊。”黎窕兆悵然道。


    “一切都過去了,這也不能怪你的,表叔。”範音棠安慰道。


    黎窕兆搖著頭,痛哭說道:“事情不是你們想象得那樣的,其實,這一切都是圈套來的。我大哥大嫂的死,你們甘草堂的師兄洪芝舜突然背叛的原因,你堂哥小息當年被人偷襲之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的。而我,當年就是受人指使,才會使得大哥大嫂死去的。”


    “黎窕兆啊,黎窕兆啊,都說了,讓你不要說當年的往事,你非要說。說了的話,你的小命不保,所以此時此刻,我是來收你的性命的。”一個聲音在範音棠和黎窕兆耳邊回蕩著。


    突然間,黎窕兆整個人顫抖起來,口吐血水,雙手抱頭倒在了地上大喊了起來。


    “不要!不要!我錯了,我錯了。”


    “表叔,冷靜下來,呼吸平緩下來。”範音棠雙指抵住黎窕兆的心腹處,一絲絲真氣運輸進去。


    “你們幾個快跑,別管藥材了,往甘術城的方向跑,有多遠跑多遠。去十大學堂也好,去範府也好。”範音棠用心聲對著那幾個下人和侍衛。


    很明顯其他人根本聽不到,隻能讓範音棠傳音給他們。在這裏,範音棠的武功修為是最高的,所以下人們二話不說就往甘術城的方向跑了。


    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在藥材車前,身穿黑色的衣服,帶著一個從未見過的祭祀麵具,一個彈指,除了範音棠和黎窕兆兩人,其他人的心髒處直接暴血出來,死了。


    修為很高,很有壓迫感,這種感覺,最起碼有個七八境修為起步。範音棠的手在顫抖,但是他不能離開,灌輸真氣還沒完成,一旦斷開,黎窕兆就會立即死亡。


    麵具男坐在藥材車上,朝著範音棠揮了揮手說道:“你好呀,範家二少主,範音棠少爺。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紅升丹。”


    “快.....快逃啊,音....棠....別管我。”黎窕兆顫抖地說道。


    “呀呀呀,你不說不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嗎?我說黎窕兆,你都一把年紀了,你兒子也還沒完全獨當一麵,你侄女還在江蘺船是吧,家裏就隻有你一人能撐起整頭家了,你說你,這又何必呢?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對你我都好。”紅升丹搖頭說道。


    “我可....不想在....苟且偷....生下去了。”黎窕兆說道。


    “行了,別說了,表叔。我都知道了,這不是你的錯。”範音棠說道。


    “是啊,別說了。反正你們兩個都得死。”


    這聲音怎麽這麽近,仿佛在耳邊一樣。範音棠突然整個人壓在黎窕兆身上,“嘩”地一聲,範音棠背後直接吃了紅升丹一掌。


    紅升丹一腳踩在範音棠的脊椎上。


    隻聽到哢嚓一聲。


    “啊!!!!”


    原本吃了一掌的範音棠差點暈過去了,結果那一腳又強行讓範音棠給痛醒了。


    “哎喲喲,沒想到你還是個武者,怎麽這麽想不開啊,學你哥那樣修煉武者,不過也是因為這樣,才讓你撿回了一條命,沒有讓你變廢人。不過沒事,隻要待會你看我怎麽把你表叔給殺了,我就會讓你變廢人的了。”紅升丹說道。


    武者的體質確實比煉氣士的體質好很多,但是在修行上也難很多。


    “好好看著吧,範家二少主。”


    隻見紅升丹慢慢舉起黎窕兆,笑著問道:“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不要!不要!”範音棠怒吼道。


    黎窕兆什麽都沒說,對著範音棠笑了笑。


    “好了,時間到了。”


    紅升丹手當作刀刃,直接穿過黎窕兆的胸膛。


    範音棠無能怒吼:“不!!!!”


    血濺在了範音棠的臉上,範音棠突然感覺到了心髒的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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