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要一碗麵,要一碗米粉,兩個肉包子,兩個素包子。對了,那一碗米粉要中辣的。謝謝。”陳夢德對著小二說道。


    柳之清立即接上話:“小二,那一碗米粉跟兩個素包子就不要了。”


    小二看向陳夢德,陳夢德點了點頭,示意小二就按照柳之清說的去就行了。


    柳之清嗤笑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喜歡吃的東西啊,我的好師兄。”


    陳夢德笑了笑:“師兄從來都沒有忘記你喜歡吃什麽,也沒有忘記老師教給我們的道理。之清,倒是你,好像忘了老師教給我們的道理。”


    柳之清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突然破口大罵:“你別跟我提老師,要不是你,老師會在朝廷之上為了護你而惹怒了皇上!要不是你,如今我會在溪萬鎮這種破地方替人當垃圾狀師!你我這種人不應該是當更大的官,為更多的老百姓謀福利!”


    “是你!都是你!我如今這個樣子都是拜你所賜的!陳夢德。”柳之清怒罵著,但是他知道無論他再怎麽罵,他還是無法熄滅掉自己心中的怒火。


    陳夢德就這麽任由柳之清罵自己,等到他把那碗麵和兩個包子吃完,看到柳之清的怒氣稍微少了一點,才緩緩說道:“罵了這麽久了,肚子也該餓了吧,真不點點吃的?”


    柳之清大手一甩:“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婆婆媽媽的,再不說我就走了。”


    陳夢德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你剛才說放著這麽大的官位不做,明明當了大官就能拯救更多的老百姓。但是,你剛才在衙門當中就連一個冤枉的人都不放過,你又怎麽覺得,自己當了大官之後,會拯救更多的黎民百姓呢。”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這句話,就是老師教給我們的第一個道理,可惜,你好像已經忘記了。”


    柳之清再次嗤笑道:“哼,我沒有忘。而且,就好像我在衙門當中說的那樣,山上人,無論是上至八十歲的老人,還是下至六歲的孩子,都不能相信。他們看待我們山下人,就好像看待腳底下的一隻螻蟻一樣,隻要他們一不開心,他們就會隨時隨地把我們給弄死,沒有任何原因。”


    陳夢德歎了一口氣,自己的師弟肯定經曆了一些事情,但是無論如何,他就是不肯告訴自己。


    陳夢德也不再多問,還依然苦口婆心地勸道:“師弟,陳鴻景還隻是個孩子,而且還是一名大夫,沒有必要對他趕盡殺絕,他還能拯救更多的人。”


    “講完了沒有,講了我就該走了。”柳之清說完便想離開,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然而聽到了一句話,卻讓他有了興趣。


    “哎哎哎,你知道嗎?幾年前,那個江湖人士幕昔年的案件要開庭了,而且聽說這次來了一個大官來審,不讓咱們的葉清泉大人來審了。”


    “是啊,聽說來的好像是三品官員,還是四品官員來著。總之聽說這個級別挺高的,看來這件案件也提前完結了。”


    “是啊,早該定案了的,葉大人非要還有疑點,我看啊,就跟此次李大爺死去的案件一樣。葉大人就是偏袒山上人,欺軟怕硬。這下子好了,上麵來人了,這葉大人想偏袒都偏袒不了了。”


    “哎哎哎,你這話說得,小聲點。要是傳入葉大人的耳朵中那可不好了。”


    “切,上麵都來人了,我還怕他不成。再說了,要是他真是一名為我們老百姓著想的父母官,說幾句也不會對我們怎麽樣吧。”


    柳之清一邊對著旁人的談論,一邊嗤笑著,而自己身邊的師兄,已經買了一份報紙,大概了解什麽事情了。


    柳之清起身嘲笑道:“要是當年你不去冒犯聖上,如今過來審幕昔年這一件案件的主審應該就是你了,而你也有更多的權利去幫助幕昔年了。而不是你兩年前東奔西跑地想為幕昔年找線索而什麽都找不到。”


    陳夢德邊看著報紙邊說道:“要是當年我不去進諫,或許更多的人受苦。又或者說,當年我要是進諫成功,就沒那麽多事情發生了。可惜沒如果。”


    “哼,可惜沒如果。但是你成為了大官,是不是辦事更方便些?你勸了我這麽多次,我也勸你一次吧,師兄,走我這條道路吧。”柳之清放了幾個銅板在桌子上,隨後離去。


    幕昔年這一案原本定在秋後再審的,如今朝廷上來了人,現在就要看這個官員是大源王朝派來的,還是布星國自己派來的官員。別以為沒什麽區別,實則上裏麵大有乾坤。


    要是來的是大源王朝的官員,哪怕是提前審,應該就是過來巡視一下,到最後也是會根據律法,最後一案也是定在秋後。


    可要是來的是布星國這邊的官員,那就不一定了。兩年前進諫失敗後,布星國皇上便私底下來找過他。那時候的他覺得布星國皇上是個仁君,便去見了他。


    然而這一切跟陳夢德想的完全相反,布星國皇上設宴請他,與他談天說地,從兒時的夢想說到長大的現實,從江湖之遠講到廟堂之近,然而後麵部分的談話中,陳夢德卻聽出布星國皇上的真實意圖。


    意圖謀反,擺脫大源王朝的統治,脫去附屬國一說。


    自己剛剛被貶到附屬國,要是再摻上一腳謀反的話,自己老師真的會有危險。而且自己到了這裏,除了是大源王朝的太傅學生這個身份之外,並無其他實權。


    所以陳夢德便婉拒了布星國皇上,但是由於陳夢德這個身份在,布星國皇上還是留了個身份給他和柳之清,讓他們可以在朝廷內當官,沒想到兩人當了個大狀。


    至於柳之清,想必也是誌不在此,他想高攀的並不是這隻有七個小縣城的布星國,而是能夠與大嵐王朝匹敵的大源王朝。


    看來,要去找葉清泉大人談談才行了。陳夢德收好報紙,把柳之清放在桌子上的銅板也一並收了起來,然後從自己的衣服當中重新拿了幾個銅板放在了桌子上。


    在官府當中,葉清泉也在煩惱著這件事情。桌子上來了一封密函,講的就是兩天後,朝廷會派一名官員來審查幕昔年一案,至於這名官員的身份,暫時保密。


    葉清泉把密函收了起來,對燕翎說道:“燕翎,這件事你怎麽看?”


    燕翎搖了搖頭:“不是什麽好事,慕昔年這件案子,我們這邊也一直找不到線索。”


    “燕翎,你立即動身去一趟穗花鎮,無論如何,都要把陳夢德大狀請出山。”


    燕翎雙手抱拳領命,誰知道下一秒,就有一名官差就進來傳話,說陳夢德就在門口,請見大人。


    “快,快去把他請進來。”葉清泉大喜,真是來得太巧了。


    葉清泉遠遠看到陳夢德,就開口說道:“陳大狀,來得正好,有要事跟你商量一下。”


    陳夢德拿出那一份報紙,說道:“事情的大概我已了解,大人,如今我們應該去先找一群人,隻有他們才能幫到我們。”


    葉清泉一臉疑問,但還是問道:“是何人?”


    “正是甘草堂等人。”


    “何出此言?”聽到陳夢德這麽一說,葉清泉更是疑問了。


    “現在很難跟你說清楚,隻能說,此時此刻,他們有機會能救醒師爺,救醒師爺後,後麵的事情都有可能迎刃而解。”陳夢德說道。


    “燕翎,走,隨我們一同去拜訪甘草堂眾人。”葉清泉立即動身。


    師爺已經在床上病了三年之久,現在得知甘草堂等人有機會救醒師爺,葉清泉自然要親自動身。


    三年前,師爺與燕翎外出公幹,就在回來的路上,師爺突然暈倒,找了多名大夫來醫治,都是一個說法,脈象正常,隻是為何一直迷迷糊糊地昏睡,都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


    而當年師爺與燕翎出去公幹的事情,也是為了調查一個民間宗教,天濟教。


    而陳夢德便把自己的想法與葉清泉說了一下,自從天濟教來了一趟之後,這裏的一切就發生了變化。天濟教把布星國所有的縣城小鎮都走了一遍。為百姓們祈福,捐贈物資,施粥,傳授信仰,救人看病,對於百姓們來是好事情,但是在陳夢德看來,就是一場陰謀。


    至於他們想要什麽,陳夢德還沒能猜得出來,但是陳夢德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來了之後,表麵上確實是做了很多對老百姓好的事情,但是過不了多久,不同區域的百姓們便開始爭論起來。


    而爭論的事情,不是大事,而是小事,甚至有一些是雞毛蒜皮的事情,人們也都開始爭論起來,而且還引經據典的爭論。就好像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道理一般,說著說著,都覺得自己是對的,便打了起來。


    這些就是他在布星國呆了幾年所得出來的看法,而在大源王朝,天濟教的做法又是不一樣,所以讓陳夢德捉摸不透。


    “這就是我們來找您的原因,徐大夫。不知道您是否願意隨我們走一趟,去救一下我們的師爺。當然,這對陳鴻景一案或許有所幫助。”陳夢德對著徐慧心說道。


    一聽到對陳鴻景的案件有所幫助,徐慧心便問道:“說說看,有怎樣的幫助?”


    “哦,這麽說,師爺是關鍵。”徐慧心問道。


    燕翎點了點頭:“是的,我們回來的前一個晚上,師爺突然說有急事說要出去一趟。等他回來之後,他的樣子很恐懼,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我問他,他也不說,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看見他沒什麽大礙,問他昨晚看到了什麽,他卻說在回客棧的路上,自己被自己嚇到而已。”


    “然而當他回到溪萬鎮的時候,便整個人從馬上摔了下來,我去扶他,他整個人軟了一般,扶都扶不起來。第二天,沒來衙門,才發現他整個狀況迷迷糊糊,昏昏頓頓的。”


    “情況就是這樣子的了,徐大夫您看?”陳夢德繼續問道。


    “行,走吧。先帶我去看看你們的那個師爺,不過還得請諸位出去等我一回,我與我的學生交代一些事情,然後便隨你們一起去。”徐慧心拱手說道。


    “那就謝過徐大夫。”葉清泉等人拱手回禮道,便把範小息等人叫了進去。


    ——


    大牢當中,陳鴻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伸了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他還以為自己走出心境後,便能立即醒來,然而他還睡著了。


    “幕前輩,我睡了多久?”


    “不久,從你進入大牢到現在,才過去了一個時辰而已。”幕昔年笑著說道。


    才過了一個時辰嗎?原來時間沒有自己想象那般,流逝的很快。洪芝舜師兄還在這件事情,讓陳鴻景暫時把所有煩惱的事情拋之腦後。他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便練起了拳來。


    嘿喲,年輕就是好啊。幕昔年看著陳鴻景一拳一掌地揮出,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時候,也是像陳鴻景這般,滿腔熱血地闖江湖,行俠仗義。


    對了,就這麽辦好了。幕昔年好像想到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一般,不再看陳鴻景練拳,而是跑到一旁幹起自己的事情來。


    陳鴻景練完拳,才注意到幕昔年靠在一旁,朝著他揮了揮手。陳鴻景走了過去,看著幕昔年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他隨即也低聲問道:“幕前輩,有什麽事情嗎?”


    幕昔年直接塞了一堆紙給陳鴻景,陳鴻景低頭一看,每張紙上都畫著一個火柴人,不過每個火柴人的動作都不一樣。陳鴻景笑著問道:“幕前輩,這連環畫可真好看啊。”


    幕昔年趕緊解釋道:“哎哎哎,什麽連環畫。這可是武功秘籍。”


    “武功秘籍?”


    “是的,這是一本拳譜。可厲害了,是我當年闖蕩江湖的時候,撿到的秘寶。見你練拳練得這麽認真,就贈與你了。我相信,你必定不會辜負這本秘籍的。”幕昔年認真道。


    “那這武功秘籍叫什麽名字呢?”陳鴻景認真問道。


    幕昔年咳嗽了幾聲,神情也變得正經起來:“那必須有,它的名字就叫做:行俠仗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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