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錦程估計不是胡亂對三位發脾氣,肯定也深思熟慮過,後果也在他意料之中,畢竟真惹怒他們,自己酒鋪的生意也有影響。


    攫欝攫。三天了,都沒有聽到那邊出水源的消息,大家心裏都沒底,還以為那邊是鐵了心不想再為長盛酒屋提供水源。


    今日,他們酒樓剛開門不久,吳良杺就過來了,看他一臉高興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遇到好事。


    果然不假,他剛送完水料到酒坊,昨日一眼早,就有人專門把水運到酒屋,還是按照原來的價格供應,數量也按照之前談妥的三倍供應,隻是取消了跟采薇談訂親時割讓的一成優惠。


    “聶兄弟,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他們會服軟,所以采會用這種激進的話語刺激他們。”


    “哪裏,我也在擔心他們會真的停止跟我們合作,隻是豪賭了一把,結果證明我贏了。”


    其實聶錦程昨天沒有等到消息時,心裏就萌生了親自上門道歉的說法,隻不過這種讓步估計會讓他們繼續糾纏娘子,所以最後還是否定了這個想法,哪怕違約都不可能跟他們低頭。


    若是其它事情還可以考慮,有人打娘子的主意他當然不能容忍。


    “聶兄弟,我有一事不明,為何扯到師父訂親,你會那麽激動,我還從來沒有看到你發過火呢?”


    吳良杺似乎也猜到什麽,或許師父不願意答應龍叔的侄兒,是因為師父心中早就有了中意之人。


    “難道?!”


    吳良杺愣了幾秒鍾,突然茅塞頓開,多半是聶兄弟跟師父之間有關係,看著吳良杺的表情,聶錦程也明白他想到了什麽。


    吳良杺跟他們現在關係不一般,也沒有什麽好對他隱瞞,於是聶錦程走到采薇身邊,把手搭在她肩上。


    旁邊的蘇醒也走過去將采蘭摟在懷裏,這等於是在向兩人明確他們之間的關係。


    “原來如此,我說聶兄弟怎麽會那麽激動,原來是在維護娘子。”


    “現在我們還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把這個秘密暫時爛在肚子就好。”


    聶錦程走過來,拍了拍吳良杺肩膀。


    “我的天呐,那我以後叫聶大哥好,還是叫師兄好?”


    “臭小子,跟我抬杠是不是,不管你怎麽叫都行,總之別把我跟師父的關係告訴別人就行。”


    水料的問題已經解決,現在就等著他們新出的酒,采薇家倒是安靜如初,不過柯藍清就不太高興了。


    這次鬥廚她雖然僥幸獲得優勝者,但是她心裏很清楚應采薇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威脅。


    這次的一果四吃的確是給柯藍清敲響警鍾,一瞬間她房仿佛覺得優勝與她失之交臂,本來滿以為廚聖的廚藝可以讓她贏得毫無懸念,但是應采薇的一果四吃卻差點打破這種平衡。


    “如果這次抽到石榴的是我,我究竟能不能想到一果四吃這種做法。”


    柯藍清捫心自問,看來她現在根本做不到,這種本事也不像外送服務那樣可以模仿,而是一個人的天賦使然。


    她沒有小廝的幫助,完全靠自己的想象力扭轉乾坤,州府兩位廚尊表現平平,她可能也猜到人家是在保存實力,畢竟第二階段的比賽才是重中之重,那個時候的優勝才是決定命運的。


    柯藍清一個人想了很久,她心裏一直都在懼怕,自從比賽結束之後,她內心一直都在恐懼之中,有時候一閉眼就能幻聽到采薇的嘲諷聲,說她這麽多年水平一直止步不前,這輩子隻能在廚尊這個份上混,要想獲得廚神或者是廚聖的名號就是白日做夢。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贏,我不能輸!”


    柯藍清像神經了一般,時不時自說自話,她堅信隻要學到蒲文榮的全部手藝,就能打破桎梏,獲得夢寐以求的廚神乃至廚聖稱號,所以做廚者都將臣服於她腳下。


    “應采薇,你休想奪走我的廚聖之位!”


    柯藍清已經計劃好了,隻要讓她再次失味,那就讓她斷了做廚的念想,這輩子就沒有人跟她搶奪廚聖的名號,她可以憑借蒲文榮的手藝傳承名揚天下。


    巘戅叮叮戅。“師父,我這次得了優勝,我果然得了優勝!”


    柯藍清來到密牢,跟蒲文榮顯擺,但是蒲文榮出乎意料的補了一句:


    “僥幸獲得優勝,有必要在我麵前顯擺嗎?你差點敗在別人手裏,以為我不清楚嗎?”


    厺厽叮叮厺厽。從來沒有離開密牢的蒲文榮,居然知道柯藍清比賽的結果,令她大跌眼鏡,她馬上跑到師父麵前,問他如何知道比賽結果。


    “廚尊鬥廚難道沒有一項新的鬥廚方式嗎?抽簽決定食材,那可是分辨一位廚者功力高低的分水嶺,難道不是嗎?”


    蒲文榮是好多年前的廚聖,他被柯藍清軟禁之後,一直都沒有接觸外界,竟然知道如今的比試還有這種規矩。


    “別驚訝,因為這種鬥廚的方式就是我提出來的,怎麽樣,時不時很驚訝?”


    柯藍清完全不具備這種本事,所以一旦遇到刁鑽的食材,她未必能做到如應采薇一樣有創新的能力,或許早就跟別的廚尊一樣繳械投降,灰溜溜的逃回來,隻能接受廚尊這個不上不下的稱號,永遠窩在縣城裏見不到驚世榮耀。


    “師父,你幫我,你幫我,我也想要這種能力,我不能輸,我等那一天已經很久了,我不能輸!”


    一成不變的菜式我可以教你,但是創新的菜式我卻教不了你,這是由心生的菜式隻有你心裏能想到,才能做出來,若你想不到,就永遠不可能做出來。


    蒲文榮很隱晦的告訴柯藍清,她現在心裏充滿了黑暗,這些黑暗讓她永遠看不到光明,所以她根本不可能總有這種能力,這種天賦是別人教不了的,隻能是自己才能教會自己。


    “師父,師父,你既然能提出這種比賽方式,就肯定有訣竅,你告訴我,我求求你告訴我。”


    攫欝攫。柯藍清神經兮兮的說著渾身顫抖著,她以為蒲文榮肯定有自己的一套訓練方法。


    “我還是那句話,一切都靠你自己!”


    厺厽玩吧厺厽。蒲文榮無比淡定,現在他已經心如止水,除了家人讓他動容之外,任何外界因素都不能讓他動搖。


    “哈哈哈!”


    蒲文榮輕笑三聲,並沒有回答。


    柯藍清有點不痛快,又把小土豆拿出來說事,一貫的套路威脅,若是師父不願意配合,她就會找小土豆麻煩。


    蒲文榮之前那些話本來已經為柯藍清指明了方向,隻要她心中沒有黑暗,自然可以看到光明。


    換句話來說,隻要她潛心學習,時刻留心身邊的食物,不斷的把一些看似不可能的東西變成可能,這其實就是創新,而且通過不斷的練習跟領悟。


    可是現在的她,完全活在依賴別人的世界裏,墨守成規,想著用師父那些老式的菜式在廚藝界有所斬獲,殊不知刻意求變、標新立異才是進步的必要條件。


    看來柯藍清這輩子注定不可能更進一步,她永遠也不明白做廚的意義所在,也無法理解做廚帶來的快樂,內心隻是被榮譽蒙蔽了心智。


    巘戅玩吧戅。年輕時的柯藍清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她跟采薇一樣,也是天賦異稟,動手能力極強,加上後期不斷的勤學苦練,經曆了多少苦難,才有今天的一切,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一切仿佛一夜之間都消失不見,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滿心隻想著玩弄心計,通過不正當方式去打壓比他強之人,比她弱但是有潛力之人也會從心理上摧毀人家,讓他們從此對做廚有心理陰影那種後果。


    蒲文榮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柯藍清依舊沒有頓悟,他已經徹底死心了,就算她掌握了自己拿著本事,也不可能在接下來的比賽中獲得優勝,因為結果已經注定,無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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