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晟如何也想不到會有這等變故,劇痛之下,麵孔都扭曲起來,驚怒道:“賤婢爾敢!”


    “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不敢嗎?”燕琅一聲冷笑,信手將刺入他腹中的短匕拔出,抬起一腳,將他踹出老遠。


    利刃從傷口拔出,血液汩汩流出,慕容晟用手捂住傷處,麵容陰鷙,神情怨憤而不甘:“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本王?!本王對你不夠好嗎?!”


    燕琅聽得冷笑,緩步到他近前去,徐徐反問道:“你覺得呢?”


    “本王覺得?”慕容晟雙目赤紅,恨不能生噬其肉,聞言怒道:“本王掏心掏肺的對你,百般恩寵,你竟敢忘恩負義……”


    “拉幾把倒吧,”燕琅“嗬嗬”笑了兩聲,抬起一腳,碾在了他臉上:“你的感覺是錯的!”


    慕容晟:“……”


    “我算是聽明白了,楚王殿下,”燕琅看著他竭力忍受屈辱的神情,慢慢的笑了:“在你心裏,我不跟你親近,拿儀禮拒絕你,這就是不識抬舉,就是端著架子,惺惺作態;我想求個正經名分,好好跟你過日子,就是貪慕榮華,並非真心。怎麽個情況,感情我隻有自帶幹糧到你床上求日,不求名不求利,才是個配得上你的好女人咯?你幹脆拿紙紮個女人好了,安安分分的,什麽逼事兒也沒有。”


    慕容晟失血過多,臉色不免有些蒼白,聽了這話,卻浮現出幾分惱怒躁動的紅:“本王的一片真心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得隴望蜀,貪心不足!”


    “你的心有個屁用!”燕琅朝他吐了口唾沫,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薄:“給個豬肝都能加把香菜炒了吃,你的心能幹什麽?”


    沈靜秋倒是得到所謂的“真心”了,可最後呢?


    說囚禁就囚禁,說強/奸就強/奸,眼見沈平佑父子戰死,沈家敗落,甚至連個正經名分都不肯給她,高陵侯府的人隻是在背後推了一把,但真正置沈靜秋於死地的,卻是慕容晟!


    他逼死了沈靜秋,叫她在那樣不堪的痛苦中絕望自盡,卻又在她死後假惺惺的緬懷,用她的死,來成全自己的一往情深。


    而慕容晟那所謂的真心,也隻是他自我感動的自私自利罷了,他沉醉其中,覺得自己有情有義,留給旁人的,卻是無窮無盡的痛苦。


    “隻許你負天下人,不許天下人負你,你是君子,別人都是王八蛋,”她一腳踹在慕容晟胯/下,冷笑道:“楚王殿下,你雙標玩兒的很溜啊!”


    這一腳力氣用的不小,慕容晟順勢滾出去丈遠,登時悶哼一聲,一口氣沒喘上來,險些暈死過去。


    他向來高傲,何曾受過這等屈辱,心頭恨得滴血,手卻悄悄伸到了後腰,深吸口氣,猛地拔劍出鞘,飛身撲向了燕琅。


    等他擒下這女人,非將她五馬分屍不可!


    隻可惜他來得快,去的更快,燕琅抬手捉住他握劍的手腕,順勢往後一帶,右腿飛抬,一腳踹在他左膝,慕容晟便倒飛回去,直到撞到方才下馬的楊樹上,方才悶響著落地。


    渾身的骨頭都跟散了架似的,慕容晟喉頭腥甜,一口血吐了出來。


    “你以為我剛才捅你那一刀,是因為偷襲才成功的?你是太看不起我了,還是太看得起你自己?”


    燕琅將慕容晟掉落的佩劍撿起,緩步到他近前,一巴掌抽了過去:“打你就打你,老子還用偷襲嗎?!”


    慕容晟前半輩子也不全是一帆風順的,但被人扇耳光這等奇恥大辱,卻還是頭一遭,對於他這樣愛麵子的自大狂來說,真是比捅二百刀還叫他難受。


    燕琅剛進入這個世界不久,不能對世界支點的男女主施加直接影響,即便她再想將男主砍成薯片,現在也得忍下來。


    這會兒看慕容晟滿臉強忍著的屈辱,倒叫她心裏勉強舒服了點,對著他瞅了半點,暗暗思量應該怎麽處置他才好。


    慕容晟並不知她此前所說,皆是為沈靜秋不平,隻當是她是因愛生恨,現下見她停了動作,便以為她是心軟了,即便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卻還是強忍著擠出個笑來,想要將她暫且哄住,拿下之後,再行處置。


    “秀兒,你這又是何必。”


    他咬著牙將唇邊血跡拭去,歎口氣,道:“本王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子,之所以如此,無非是用情太深的緣故……”


    “你想多了。”燕琅道:“你沒有那麽討人喜歡。”


    “還有,我也不是什麽善良的女孩子,”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丹霞說自己不小心摔傷了頭,其實是我打的,一茶杯砸過去,血呼啦一下就出來了。”


    “……”慕容晟險些給噎死,深吸口氣,才沒叫臉上的深情崩了:“一個奴婢而已,打她是抬舉她——秀兒,不要再欺騙自己的心了。本王心裏有你,你心裏也有本王,何必鬧成這樣?你既想要名分,等歸京之後,本王便求父皇賜婚,娶你做楚王妃,可好?”


    “好你媽!”燕琅一聽他說話,就覺得煩躁,一劍鞘把他拍倒,冷笑道:“叫爹!”


    “……”慕容晟深吸口氣,忍怒道:“秀兒,不要鬧了!”


    “兩個選擇,”燕琅一腳踩在他肩頭,獰笑著伸出兩根手指:“一,你管我叫爹,二,你不叫。不過……”


    她從慕容晟頭上拔了根兒頭發,擱在劍刃上一吹,旋即斷成了兩截:“這一劍砍下去,你可能會死哦。”


    慕容晟:“……”


    燕琅笑吟吟的瞧著他,數道:“一,二……”


    韓信尚且有□□之辱,他又何妨暫且隱忍一番。


    慕容晟險些將牙咬碎,閉上眼,從牙縫兒裏擠出一個字來:“爹。”


    “噯,”燕琅笑眯眯的應了:“好兒子,再叫一聲。”


    慕容晟手掌捏成拳,隱忍道:“爹。”


    燕琅拿劍刃拍了拍他的臉:“再叫三聲!”


    慕容晟恨道:“爹爹爹!”


    “噯!”燕琅拍著大腿,狂笑著跟係統說:“好爽啊哈哈哈哈哈!”


    “…………”係統說:“十年寒窗怎麽沒把你給凍死呢。”


    凍死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每天都能虐渣,超開心的。


    燕琅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今天倒是個好機會,她將慕容晟拎上馬,帶到叢林深處,又用匕首把他的披風拆了,連接在一起,準備用來當繩子捆他。


    如此一來,等他的狗腿子們找過來,發現事有意外之後,燕琅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慕容晟臉陰的能滴出水來,腫著眼泡兒,滿身戾氣的坐在那兒對她進行死亡凝視,到最後,終於磨磨牙,一字字說:“你當本王死了嗎?!”


    “嗯?”燕琅忙裏偷閑,瞅了他一眼,說:“差不多吧。”


    慕容晟:“……”


    燕琅剛進這世界,就看慕容晟不順眼,這會兒見他滿臉鬱氣的模樣,心裏美的冒泡兒,情不自禁的哼起小二黑結婚來。


    慕容晟聽得刺耳,沒好氣道:“你這唱的都是什麽?吵死了!”


    “嘴是我的,想唱就唱,關你屁事,”燕琅毫不客氣的懟回去了:“要不我把你弄聾?”


    慕容晟不敢說話了,縮了縮脖子,咬著牙,繼續忍耐下去。


    燕琅搓了條繩子出來,三兩下把他捆的嚴嚴實實,慕容晟見她不打算殺自己,心底暗鬆口氣,看這魔頭終於要走了,麵上顯露出幾分釋然。


    他舒服了,燕琅就有點不舒服,左右瞅瞅,隨手扯了幾個樹葉,卷了卷擰成個碗的形狀。


    慕容晟暗叫不妙,掙紮著道:“你要做什麽?”


    燕琅也不回答他,見右邊楊樹似乎被蟲子咬過似的,好些樹葉兒都露了洞,便吸氣提身,一躍到了離地幾丈遠的樹枝上,撿了十來隻仙人掌刺球兒一樣的毛蟲,滿臉獰笑的朝慕容晟走去。


    慕容晟看出她想法,後背上寒毛都豎起來了,活了二十年,他還是頭一次覺得,竟有人能這樣麵目可憎:“你敢!”


    燕琅笑的像個變態,還是擱恐怖片裏,立馬就得槍斃的那種:“你說我敢不敢?”


    慕容晟麵色慘白,掙紮著扭動身體,想要後退,奈何手腳都被捆住,隻是徒勞:“不,不要!秀兒不要!秀兒,秀兒——爹,爹!”


    這聲音何等悲涼,聽得人心都軟了。


    係統假惺惺的擦掉了鱷魚的眼淚,在心裏感慨:好好的一個龍傲天,怎麽就淪落到這步田地了。


    “別躲了,你逃不掉的!”


    燕琅想起前世沈靜秋的慘死,不僅不同情,還覺得爽歪歪,繞到他背後去,一拽衣領,把那十來隻毛蟲都倒進去,又用劍柄在他後背上拍了拍。


    那毛蟲微含些毒素,尤其以背上的刺為重,摸一下提神醒腦,捏一把神魂顛倒,慕容晟隻覺背上既酸且麻,苦不堪言,身體一陣抽搐,白眼珠兒都翻出來了。


    燕琅站在一邊兒,叉著腰放聲大笑。


    係統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真的很像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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