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琅與趙琴夫妻倆到醫院的時候, 王華芝的手術還沒有結束, 袁寬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 臉上神情呆呆的,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燕琅走過去, 表情帶著忐忑,小聲叫他:“爸爸。”


    這聲音將袁寬給驚醒了, 他抬起頭去看麵前的女兒, 臉上神情漸漸從呆滯轉為震怒。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他滿肚子的怒火都有了發泄的地方, 一把扯住燕琅的手, 將她往手術室門前推,邊推邊怒吼道:“要不是你,你媽媽會這樣嗎?她一點都沒說錯,你就是個喪門星!晦氣的東西!”


    走廊裏還有其餘人在等候, 見狀紛紛看了過來,有個年輕護士守在外邊兒,小跑著過去,警告道:“裏邊做手術呢, 都小點聲,不然叫保安了啊!”


    閆博之前聽妻子說過王華芝的言行,心裏邊還在奇怪怎麽會有這種母親, 這會兒見了袁寬,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什麽鍋配什麽蓋兒,他們還真是天造地設的兩口子,就是不知道怎麽回事, 歹竹出好筍,這麽一灣爛泥裏邊,居然出落出思思這麽好一個小姑娘。


    “袁先生,你冷靜一點,”畢竟是公共場合,閆博壓低聲音,規勸道:“思思也是受害者,你這麽對她,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袁寬看他比自己高了半個頭,氣焰就矮下去了,隻是想想自己丟掉的工作、被送進去急救的妻子和即將毀掉的名聲,心頭的那把火怎麽也忍不下去。


    “賤貨!”他指著女兒,咬牙切齒的罵道:“你媽媽說的對,你就是個賤貨!”


    “你怎麽說話呢?!”閆博還沒開口,剛才說話的護士就聽不下去了,皺眉道:“小姑娘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有你這麽罵自己孩子的嗎?嘴上放幹淨點!”


    袁寬冷笑道:“我自己的孩子,我想怎麽罵就怎麽罵,你管得著嗎?!”


    護士給氣壞了,轉頭就要找保安把人給轟出去,還沒等打電話呢,手術室的燈熄了,一時間,所有人都暫時安靜下去了。


    袁寬回過頭,就看見王華芝打著氧、臉色蒼白的被推出來了,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是該高興人還活著好,還是擔憂自己以後還要處於她的淫/威之下好。


    “命保住了,”做手術的醫生摘掉口罩,說:“手術很成功。”


    袁寬臉上擠出個算是高興的笑來,跟醫生一起,把王華芝推進了病房裏。


    燕琅則留下來向那個護士道歉:“我爸爸脾氣急躁了點,我替他給你道歉了,姐姐你別在意。”


    “那是你親爸嗎?”護士忍不住抱怨說:“說話也太難聽了。”


    燕琅隻能苦笑。


    手術的麻藥勁兒還沒過,王華芝閉著眼靜靜躺在床上,袁寬掀開被子看了一眼,眉頭不由得擰個疙瘩:“她的腿……”


    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醫生:“這個情況,是要做複健的,是吧?”


    醫生看了他一眼,謹慎的說:“腿部受損嚴重,以後……她或許很難站起來了。”


    袁寬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搖搖晃晃幾下,差點栽到地上。


    “怎麽會這樣?”他難以置信的說:“送過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是不是你們沒用心治?!一定是這樣的!”


    醫生聽得眉頭一跳,想說句什麽,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燕琅跟之前那個小辣椒似的護士一塊兒進來,一聽這話,小辣椒頓時就不樂意了:“之前好好的,那還往醫院送了幹嘛?閑著沒事,想來紮兩針?”


    燕琅差點笑出聲,係統也嘿嘿笑道:“懟得好!”


    袁寬也就那麽點窩裏橫的本事,真到了外邊,壓根就不敢跟別人吵,這會兒他被噎住了,臉色青白不定一會兒,抄起門後邊的掃帚就要打自己女兒撒氣。


    小辣椒“哎”了一聲,忙衝過去護住燕琅,閆博與那醫生一塊上去,把他給拉開了。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小辣椒氣的臉都紅了:“話是我說的,你打她幹什麽?!”


    袁寬不回答她,隻指著燕琅道:“滾,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樣丟人現眼的女兒!”


    燕琅將演技發揮到了極致,從難以置信、到痛徹心扉的痛苦,最後帶著無盡眷戀的看了他和病床上的王華芝一眼,傷心欲絕的走了出去,感情遞進,層次分明。


    病房外有一排座椅,她白著臉坐下去,捂著臉無聲的哭了起來。


    係統“哢嚓哢嚓”的吃著爆米花,說:“秀兒,考戲劇學院嗎?你這水平可以保送的。”


    燕琅禮貌的說:“不了,謝謝。”


    “你這麽柔弱,我都覺得有點陌生了,”係統不解的說:“直接懟過去,多爽啊。”


    “狀況不同,處理方法也不能一樣,”燕琅說:“我知道袁家兩口子不是人,可別人不知道。在別人眼裏,他們是我的養父養母,將來我發達了,他們狗皮膏藥似的黏上來,想撕都撕不掉,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叫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倆不是東西,硬生生把親閨女禍禍走了。”


    係統嘖嘖道:“還有你撕不掉的狗皮膏藥?”


    “有啊,”燕琅說:“這是現代社會,跟古代不一樣,將來我把他們倆趕走,他們隨便找個街頭小報一哭,說自己養女不管他們,惡心不惡心?”


    係統想了想那畫麵,真跟吃了口痰似的:“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一人一係統正說著,小辣椒也出來了,看小姑娘埋頭痛苦,臉上有些不忍,停下來說:“不是我說話難聽啊,你爸也太不是東西了,怎麽能這樣呢……好了,你快別哭了。”


    正好是午飯的點,走廊裏也沒什麽人,趙琴跟閆博留在病房裏跟袁寬商量事,小辣椒就領著燕琅到了休息室。


    “你先擦把臉,再重新梳梳頭發,”她遞了個毛巾過去:“別哭了,出去風一吹,眼睛會紅的。”


    燕琅看了看她胸牌,小辣椒有個挺甜的名字,叫唐蜜。


    她哽咽著說:“唐蜜姐姐,謝謝你。”


    唐蜜隨意擺了擺手,說:“你是幹什麽了,惹得你爸這麽對你?他真是你親爸啊?”


    燕琅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唐蜜見狀,小聲問了句:“你不會是在外邊闖了什麽禍吧?”


    燕琅抽抽搭搭的哭了半天,終於在她的追問下,把事情講了出來,唐蜜把手裏邊的東西一扔,就要去找袁寬:“哪有這樣的父母?!不心疼女兒也就算了,居然還倒打一耙!”


    燕琅趕忙攔住她,好說歹說才給勸住。


    “你啊,也是真不容易。”唐蜜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忽的想起來一件事,又悄悄問她:“事後吃過藥沒有?”


    “吃了,”燕琅心下一暖,道:“老師給我帶過去了。”


    “你老師是真的好,”唐蜜長籲短歎道:“總算還有件不是那麽糟糕的事兒。”


    倆人這麽說了會兒話,趙琴就來找她了,唐蜜留了個手機號碼給她們,說有事會再聯係的,燕琅再三謝過她,才跟趙琴一起離開。


    警察局那兒的希望基本上算是斷了,袁家又被攪和成這個樣子,趙琴夫妻倆看著都覺得心灰意冷,更別說袁思思這個當事人了。


    閆博歎口氣,說:“思思,你……”


    “我不會放棄的,但如果警方那邊一直沒有消息的話,我也不會硬要堅持,”燕琅說:“我可以等。等到我可以給自己正義的那一天。”


    “就跟之前我跟歐陽姐姐說的一樣,我也不希望你們再繼續牽扯這件事了,”她目光在趙琴夫妻二人臉上掃過,認真道:“你們原本應該有平和美滿的人生,不應該為了我將它攪亂,老師,就當是我求你們了。”


    趙琴眼眶發燙,一把摟住她,哽咽道:“叫我說什麽好呢,你這孩子,真是懂事的叫人心疼了……”


    ……


    直到當天傍晚,王華芝才從昏迷中醒來,得知自己兩腿殘疾,再也不可能站起來的事實後,她的崩潰之情比袁寬要嚴重的多。


    王華芝開始罵,罵那個撞她的司機,聲音尖銳而又惡毒,其餘病房的人去投訴過之後,有醫生專門去看過,袁寬覺得有些丟臉,就把實情告訴她了。


    王華芝呆滯之後,重新又開始罵,這一次罵的是袁思思,罵她是賤貨,罵她給自己招禍,罵她是喪門星,罵她成了破爛二手貨之後,還給自己帶來了這種災難,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唐蜜剛聽燕琅說完事情原委之後,心裏其實還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女兒被強/暴之後,不恨犯人、不肯報警、反倒把親閨女往死了作踐的這種行為太匪夷所思了,她不太相信世界上有這種人,可是回想今天袁寬的做派,再聽著王華芝滔滔不絕的咒罵聲,她不得不信。


    “怎麽會有這種父母?!”其餘幾個小護士也不平道:“她被人撞了,就去怪肇事者,怎麽反倒罵自己女兒?要說這事是因為女兒引起來的,那邏輯也不對啊,要不是她爸她媽把她生下來,她也用不著被車撞,說到底,還要怪她出生在這世界上呢!”


    “怎麽說話呢,”護士長從這兒經過,瞪了她們一眼:“叫人聽見投訴了,我可不管你們啊!”


    幾個小護士趕忙閉上嘴巴,等護士長走了,才忍不住說:“思思那麽溫柔漂亮的女孩子,怎麽會有這種父母,是親生的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卻叫唐蜜心裏一動。


    袁寬是張國字臉,單眼皮,王華芝是鵝蛋臉,單眼皮,袁思思卻有一雙半雙的丹鳳眼。


    從遺傳上來說,也對不太上,丹鳳眼這種眼型很少見的。


    唐蜜眉頭擰個疙瘩,想起今天中午袁思思在休息室梳過頭發,自己還借了根皮筋給她用,心思不由得一動。


    她趁著去給王華芝換輸液瓶的時候,悄悄取了兩根頭發用,又在那根袁思思用過的新皮筋兒上,找到了半根碎發。


    唐蜜去了做親子鑒定的科室,趁人不注意,悄悄問醫生:“之前說是技術革新,幾小時就能出結果,是真的嗎?”


    醫生看她一眼,說:“怎麽,你要做?”


    “不是我,”唐蜜把兩份頭發遞過去:“你驗一下這兩份。”


    “你瞞著人偷偷做的?”醫生拎起密封袋看了看,說:“這可不太好啊。”


    “我這是做好事,”唐蜜說:“搞不好,能拯救小姑娘一輩子呢,你幫不幫?”


    醫生跟她也熟,知道她沒什麽壞心眼,想了想,說:“別叫別人知道,你下午來取結果吧。”


    唐蜜“噯”了一聲,腳步輕快的走了。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她過去取結果,那醫生正等著她呢,把檔案遞過去,又問她:“到底是誰的?”


    檔案袋沒封,唐蜜顧不上回答他,從裏邊抽出來那一遝文書,直接去翻最後結果,就見紅章覆蓋下的那行字格外紮眼:不支持雙方生物學親子關係。


    也就是說,袁思思並不是王華芝的孩子!


    唐蜜回想今天那夫妻倆奇怪而惡毒的態度,隱約察覺到了什麽,她沒有張揚,將文書裝回檔案袋裏,打卡下班之後,給趙琴打了個電話。


    “趙女士,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們講,可以見一麵嗎?”


    趙琴接到電話之後,還楞了一下:“難道是思思媽媽的狀況更嚴重了?不能在電話裏說嗎?”


    唐蜜說:“這件事很重要,電話裏講不清楚。”


    “好吧。”趙琴把地址告訴她了。


    唐蜜揮手打了輛車,坐上去之後,說出了趙琴家的地址。


    也是趕得巧了,唐蜜在電梯裏遇上了去送資料的歐陽靖,倆人點一下頭,算是打招呼,直到一起走出電梯,歐陽靖問了一句,才知道她們去的是同一家。


    “相關檔案都在這裏了,”歐陽靖遞過去一個紙質的檔案袋,還有一個u盤:“監控錄像在u盤裏。”


    燕琅接過檔案袋,打開看了一遍,又把u盤插入電腦,確定沒有問題之後,臉上才露出一個笑容來:“歐陽姐姐,多謝你了。”


    歐陽靖苦笑道:“我也隻能為你做這一點事情了。”


    趙琴泡了茶,端到兩個客人麵前,落座之後,又問唐蜜:“唐小姐,你說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講,現在可以說了嗎?”


    唐蜜被幾雙眼睛盯著,一時間有點結巴:“這個,這個可能有些冒昧。”


    她把自己因為袁寬夫婦異樣態度而起疑心,悄悄做了親子鑒定的事情講了,然後又把手中的檔案袋遞了過去:“這是結果。”


    如果袁思思跟王華芝是親生母女,那她根本沒必要跑這一趟,更不要說支支吾吾,非要見上一麵了。


    趙琴跟閆博對視一眼,心裏邊已經對結果有了猜測,打開看了一眼,齊齊歎了口氣。


    燕琅早就知道這結果,此時卻也做出一副驚詫模樣:“怎麽會這樣?我不是媽媽的孩子嗎?!”


    “早就該想到的,”趙琴搖頭道:“天底下怎麽會有那麽狠心的父母?究其緣由——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你的父母,所以才會用那麽惡劣的態度對待你,肆意打罵。”


    “我有理由懷疑你是被拐賣到袁家的,”歐陽靖作為前刑警,對此非常敏感:“以袁家的條件,不存在為了愛心而□□的可能,尤其你又是他們第一個孩子。我覺得,很可能是王華芝因為某種原因無法生育,所以才買了你,隻是之後身體好轉,又有了兒子,所以才不喜歡你……”


    “不,不對!”這話才剛說完,就被她自己否定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會收養一個兒子,為什麽是女兒?”


    歐陽靖百思不得其解。


    唐蜜對袁寬夫婦的觀感惡劣到了極點:“我才不相信他們是好心收養呢,這中間指不定有什麽勾當!”


    歐陽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沉思一會兒,忽然道:“思思,介意我問你幾個問題嗎?”


    燕琅點頭道:“隻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會回答你。”


    歐陽靖道:“你在袁家待了這些年,有沒有發現過跟福利院相關的痕跡?當你做了讓父母不滿意的事情的時候,他們激憤之下,有沒有說過什麽要把你送走的話?”


    “沒有,我們家跟福利院沒有過交集,他們也沒有說過要把我送走,”燕琅遲疑著搖了搖頭:“還有一件事,我覺得可能會有幫助,我看過我的出生證,的確就是在本市出生的、他們的孩子,家裏也有媽媽大著肚子的照片。而有時候,媽媽的態度也很奇怪,她會很溫柔的看著我,像是透過我,在看什麽別的人一樣……”


    “難道是出生的時候抱錯了?”狗血電視劇不是白看的,唐蜜一句話脫口而出。


    幾個人同時看向她,唐蜜不好意思的擺擺手:“我胡說的,你們別介意。”


    “不,如果有出生證的話,那抱錯孩子的可能,並不是不存在,隻是有一點,”歐陽靖不解道:“看袁家夫妻的態度,好像一直都知道思思不是他們的孩子,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麽不去找自己的孩子?是找不到了,還是他們明確的知道那個孩子近況如何,所以不想找?”


    趙琴猶豫著說:“會不會是王華芝的孩子除了什麽事,比如說早早夭折了,他們夫妻倆受不了刺激,買找人買,或者是偷了一個孩子?”


    歐陽靖眼睛一亮,注視著燕琅,道:“袁寬或者王華芝,有醫院相關的人際關係嗎?”


    燕琅引導著她們走向正確的那條道路:“我媽媽她,她曾經在一家私人醫院裏做過保潔……”


    “這就對了,”歐陽靖一拍大腿,說:“王華芝的確懷過孕,也將那個孩子生下來了,但因為某種意外,那個孩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思思成為了她的女兒。”


    “如果那個孩子剛出生就夭折了,作為移情,他們的態度應該不會這麽壞,我覺得,那個孩子很可能還活著,隻是因為某種原因,袁家夫婦無法跟她相認,而思思跟那個孩子,也是因為某種契機,產生了特殊的聯係,是什麽呢……”


    歐陽靖百思不得其解,渾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其餘幾人看她這樣,也不敢貿然打擾。


    就這麽過了一會兒,歐陽靖忽然看向燕琅,目光鋒利逼人:“私人醫院的話,病人一般非富即貴吧?”


    燕琅還沒反應過來,閆博就點頭說:“理論上講,是這樣的。”


    “袁寬那裏沒什麽辦法,但王華芝剛做完手術,肯定會有檔案的,”歐陽靖自語似的說了幾句,又扭頭去看唐蜜:“唐小姐,可能需要你幫個忙。”


    唐蜜道:“什麽?”


    “去查一下王華芝的過往病例,”歐陽靖道:“我懷疑她、或者袁寬,是某種遺傳型疾病的攜帶者,那個孩子繼承了這種疾病,一出生就狀態極差,所以他們想到了王華芝曾經工作過的私人醫院,找了一個大小差不多的女嬰,偷偷替換掉了……”


    “啊?”唐蜜吃驚道:“還真有這種事?”


    “這隻是一個相對合理的推論,是不是真的,還有待驗證,”歐陽靖轉向燕琅,道:“思思,告訴我出生證上顯示的具體日期,我會以此為基準進行調查,要是確定王華芝的確有遺傳疾病,而那家私人醫院在那時候出生的孩子,也確實出現了同類症狀的話,我想,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了。”


    “不過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她輕輕歎口氣,拍了拍麵前小姑娘的肩,說:“這隻是我個人的推論,真假待定。”


    “沒關係,歐陽姐姐,”燕琅向她一笑:“已經很感謝你了。”


    幾人交換了手機號碼,留下吃了晚飯,這才相互道別。


    係統有些感慨的說:“歐陽靖挺厲害啊,抽絲剝繭,把事情推理的差不多了,雖然有你刻意引導的功勞,但她要是沒本事,也想不來這麽多。”


    “她是個好警察,就跟趙琴是個好老師,閆博、唐蜜是個好人一樣,”燕琅道:“社會需要更多這樣的人。”


    她婉言謝絕了趙琴繼續陪她的好意,洗過澡,躺到床上之後,就聽係統碎碎念道:“今天早晨是王華芝出了車禍,明天的幸運兒會是誰呢?”


    或許是它的開光嘴有用,沒過多久,燕琅就收到了來自王華芝的狂轟亂炸,將她痛罵聲中夾雜著的信息提取出來,可以簡單的匯成一句話。


    袁明不老老實實在夏令營裏呆著,跟小混混出去嫖/娼被抓,警方通知了學校,他很可能被取消入學資格。


    燕琅用被子捂住嘴,不叫自己笑出聲。


    係統忍不住讚歎道:“野豬精這事兒幹得漂亮啊。”


    “王華芝成了殘疾,袁寬沒了工作,袁明又成了這樣,差不多該收手了,”燕琅看著那份親子鑒定記錄,微微一笑:“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擺脫袁家這個臭泥潭,到更高更遠的地方去,明天,就是最後一擊。”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進度12/15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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