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聊了些什麽?”伏雲走出發房間,門外綠眉青絲等人也站在門外等著伏雲的問話。


    “奴婢們不知,隻知道姑娘坐在涼亭賞蓮,就接到門房來報說太子妃帶著柳小姐來了,稟報了白姑娘,白姑娘就讓奴婢將人帶到涼亭;到了涼亭後,姑娘就讓奴婢們退下了,隻留下姑娘、太子妃和柳小姐三人,具體說了什麽,奴婢們站得遠,未聽清;過了一會兒,柳小姐也離開涼亭,隻留下了姑娘和太子妃,再後來殿下您就來了。”


    在門外等著問話的青絲等人,看著麵色平靜的伏雲,不禁害怕顫抖;因為他們知道,現在的伏雲時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聽著伏雲的問話,青絲小心翼翼的回著話。


    “我不是說過,沒有本王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金園,不準任何人靠近她嗎?”伏雲看著他們眼神淩厲。


    “殿下恕罪,太子妃要來,奴婢們實在攔不住。”青絲等人立即跪下請罪。


    “既然攔不住,有人在時,你們為什麽不在身邊守著?”


    “回殿下,姑娘一向喜靜,從來不讓奴婢等近身侍候,每次都是姑娘一個人呆著,奴婢們也不敢打擾姑娘、違背姑娘的意思,每次太子妃來,姑娘都讓奴婢們退下。”


    “以後必須近身侍候不得離開,不準再留她一人,若是再出事,本王砍了你們。”


    “是,奴婢們知道了。”


    “退下吧!”


    聽到伏雲的話,跪在地上的丫鬟小廝們如蒙大赦,快速退了下去。


    而伏雲,則抬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隨即有些疲憊、無奈的閉了閉眼、伸手捏了捏眉心。


    好一會兒才轉身進去房間,坐在床邊看著白依夢。


    今天還在府衙辦公的他,聽到金園的侍衛來報說太子妃去了金園,擔心出事,便丟下政務,連忙騎馬趕回金園,可還是回來晚了。


    看著白依夢的樣子、又看到黃美娘以及柳望秋,伏雲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黃美娘說了什麽,可是剛剛還是問了那些丫鬟,希望能推翻自己的猜測。


    白依夢第一次睡覺被下藥差點被火燒死、後來被人下毒的事以及選妃的事,伏雲一直沒有和白依夢說,每次想要說的時候,看到白依夢,心中充滿了內疚,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了。


    隻是沒想到黃美娘會來找白依夢,還會帶著柳望秋一起來,讓伏雲與白依夢之間的誤會更深,這段時間好不容易修複的關係又重新破裂,也不知道白依夢醒來會怎樣?


    睡了許久,白依夢終於醒來了,隻覺得頭疼欲裂。


    看到伏雲,麵無表情,但心裏異常難受,感覺呼吸也很困難了,隨即便翻身背對伏雲。


    伏雲看著這樣的麵無表情、沉默不語的白依夢,心裏也異常難受,這樣的沉默也讓伏雲害怕,哪怕白依夢質問他、怨他恨他、對他大吵大鬧甚至拿劍捅他一下、拿刀砍他一刀,都比現在的沉默來得要好許多。


    “依夢,有些話,我想對你說,轉過身看著我好嗎?”伏雲看著白依夢,小心翼翼的開口。


    “你想說什麽?是我被人下藥差點在睡夢中被燒死還是我被下毒的事?”白依夢剛開始依舊背對著伏雲,隻是說著說著便轉身看著伏雲一字一句的說著:“或者說是你要娶妻納妾的事?”


    “我......對不起。”聽著白依夢的問話,伏雲動了動嘴,不知該如何說,最後隻好低頭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呢?你隻是不想讓我擔心、什麽事情都是自己承受、自己一個人抗而已,就算要說對不起,也該是我說才對,是我給你帶來了這些麻煩。”白依夢看著伏雲平淡的說道。


    “不是這樣的。”伏雲拉過白依夢的手握在手中,搖頭說道。


    伏雲還想說話,白依夢沒等他再開口,便說道:“我餓了,想吃點東西。”


    “好,我這就讓人端來。”說完,伏雲便起身去吩咐了。


    之後用餐也還算融洽,沒有伏雲想象中的那些事,反而讓伏雲有些不知所措,一連幾天都是如此。


    隻是幾天後,伏雲在白依夢那裏拿來了一張紙,是那天用過晚飯後,伏雲回府前白依夢給他的,讓他回府了再看。


    回到二皇子府上後,伏雲拿出來看了看,一下愣住了,隻見那張紙上寫著一些名字、地點等內容。


    看到這些,伏雲明白,這就是在白府覆滅後,還掌握在白依夢手中的力量,有經商的、有走江湖的、有刺客殺手等等。


    看著這張紙,伏雲臉上沒有喜悅,反而多了一些痛苦、絕望、害怕和不知所措。


    他救她、帶她來夜國,原本就並不是為了她白家的力量資源,看到白府覆滅,隻是想將那個在夜國給他溫暖的女孩子救出來,不想讓她就那麽死去。


    可是如今的這些,包括這張紙條,讓他們之間的隔閡更深,甚至是難以彌補。


    之後幾天,一如既往,白依夢安靜的呆在金園,伏雲除了忙公務,就是去金園陪白依夢,哪怕不說話,隻是靜靜的一起吃頓飯或者坐著看風景。


    這日,伏雲依舊去陪白依夢用午膳,用完後伏雲正準備走,突然就聽見白依夢叫住了他。


    “你說什麽?”聽到白依夢說的話,伏雲有些不可置信的轉身看著白依夢。


    “我說,讓我走吧!”白依夢眼神平靜的看著伏雲。


    “走?你要去哪裏?你要是想出去走走看看,我讓青絲綠眉陪你,或者我陪你一起去也可以!”伏雲走過來,眼神柔和的看著她。


    “我說我想走,離開這裏,離開京都、離開夜國,我不想再呆在這裏了,隻要不呆在這裏,去哪裏都好。”白依夢一臉平淡的說著。


    “為什麽?為什麽突然想要離開?”伏雲走過來看著白依夢。


    “我什麽都沒有了,家人沒有了,我手中所有的東西也都給了你,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已經沒用了,你可以放我離開了、應該讓我走了。”


    白依夢越說越激動,好像是要將所有積展在心中所有的委屈、憤怒都要發泄出來似的。


    “不是,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利用你,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你手中的東西,我隻是想讓你活著。”


    聽著白依夢的話,看到白依夢痛苦的神情,伏雲的心像是被刀割般疼痛。


    “讓我走吧!”


    “不可能,我不會讓你走的。”


    “為什麽?我已經沒用了。”


    “你要是不呆在這裏,不呆在我身邊,我就救不了你,你就會死。”伏雲抱著白依夢,心痛的說著。


    過了一會兒,白依夢輕若無聲的說道:“那就讓我死吧!”


    白依夢眼神空洞,身體像無力支撐一邊癱軟坐在地上,伏雲抱著白依夢,也順著白依夢癱軟的身子跪了下來,但依舊緊緊的抱著白依夢。


    “不會,我更不會讓你死的。”伏雲看著白依夢心如死灰、生無可念的樣子,心從來沒有這麽痛過。


    “我現在和死有什麽區別?”


    “依夢,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以為向父皇母後低頭了,就可以保護好你,對不起;但是,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伏雲緊緊抱著白依夢,懇求著。


    白依夢的腦袋無力的搭在伏雲的肩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流著淚,沉默不語。


    白依夢始終是愛著伏雲的,不然也不會跟著他來夜國,也不會因伏雲而步步退讓,也正因為愛,所有忍受不了伏雲對她的隱瞞、疏離,就算是千刀萬剮也不會比對心的淩遲更痛苦了。


    而伏雲也愛著白依夢,迫於皇帝的壓力和白依夢的安全,伏雲妥協了,但也做了很多,隻是都沒有告訴白依夢。


    他隻想白依夢能不用想什麽,不要去擔心什麽,隻準備當他的新娘就好,可是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掌控,好在,還能挽回。


    那一日過後,伏雲陪伴白依夢的時間更多了,但兩人之間的交談更少了,很多時候都是伏雲在說、白依夢不發一語,也不知有沒有聽見伏雲說的話;有時候就是兩個人靜靜的坐著,或看著花、或看著星空、或假寐......什麽話也不說,拋去之前的總總,隻看那畫麵,還頗有歲月靜好的感覺。


    伏雲時不時的尋些好玩的、好看的東西來給白依夢,白依夢都無視了。


    伏雲有時想帶白依夢出去走走,白依夢也不會去,但即使如此,伏雲還是樂此不疲,有好玩的、好吃的依然會送來。


    很快,白依夢和伏雲的婚期到了,伏雲納白依夢為側妃,要在他大婚之前,這是伏雲要求的,這也是他開始反抗的手段而已。


    當初為了這事,父子倆吵翻了,最後還是太子和皇後的幫忙下,皇帝才答應了,畢竟還沒有哪一個正經人家是先納妾再娶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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