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小說《射雕英雄傳》裏寫了一個愛國主義老道,叫丘處機。他幫郭嘯天和楊鐵心未出世的兒子分別起了一個名字,“郭靖”和“楊康”,裏麵就藏著“靖康”兩個字。這說明在南宋民眾的心裏,“靖康之恥”依然是一段揮之不去的心病。


    一、


    應該說,完顏阿骨打對北宋王朝還是比較友好的。在與宋朝簽訂盟約期間,他雖然不同意宋朝的地位在金國之上,倒也不會認為金國高宋朝一等。他認為,兩國是平等的睦鄰友好關係,互不幹涉內政。他也非常遵守信用,打完仗不久,他就按照盟約把自己打下的燕京和幽雲六州老老實實地還給了宋朝。


    但完顏阿骨打的繼承人們不這樣想。


    1123年,完顏阿骨打病逝,按照女真傳統,他把皇位傳給了弟弟完顏吳乞買。完顏吳乞買與侄子完顏宗望、完顏宗弼們一樣,是狂熱的好戰主義者。在他的帶領下,金國順利殲滅了遼國的殘餘力量,攻打北宋的計劃就擺上了議事日程。


    古語雲,師出不能無名。要打北宋,得找一個借口。不過,沒過多久他們就欣喜的發現,不用去找這借口它自己送上門來了,而且跟上次打遼國一模一樣:叛徒。


    這一次的金國叛徒叫張覺,遼國平州義豐人,做興軍節度副使,金兵進入燕雲地區後,他便投降了完顏宗翰,很快被任命為南京留守。


    幽雲地區的百姓們由於不願接受金國的統治,紛紛起兵造反,南京城也不例外,成千上萬的老百姓要求留守張覺帶領他們起兵反金。張覺這人本來就是漢人,投降金國本來就是無奈之舉,此刻為了順應時代潮流,他也就義無反顧的起兵了,宣布歸順宋朝。


    他還派人到宋軍中商量歸順事宜,要把南京城獻給宋朝。


    宋徽宗和國防部長童貫聽到這個消息後,高興得不得了。對於他們來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便宜”啊。


    因為張覺不但掌握著南京城,以及附近的一些小城鎮,手裏還有一支數量客可觀的軍隊。


    宋徽宗和童貫就笑納了張覺送上的“禮物”,渾不知他們將為這份“禮物”付出慘重的代價。


    二、


    完顏吳乞買派兵討伐叛將張覺。在完顏宗望的猛烈攻擊下,張覺軍隊被打得落花流水,隻好來到燕京,向宋朝尋求庇護。


    當時燕京城有一文一武兩位領導。文的叫王安中,武的叫郭藥師——這位仁兄也是遼國棄暗投明的降將。打仗很有一套,為保護大宋邊境的和諧穩定立下了汗馬功勞。


    王安中按照宋徽宗的指示,把張覺保護起來。可完顏宗望不幹啊,他派人到燕京城,強烈的譴責了宋朝作為金國的盟國,收容金國叛徒的的行為不但幹擾了金國的內政,還違背了當初兩國簽訂的《海上之盟》。他警告如果宋軍不交出張覺,就會派兵攻打燕京。


    大兵壓境,王安中也不敢輕舉妄動,但他又不想輕易把張覺交給金國,就耍了一點文人最擅長的小聰明。他把張覺藏在兵甲庫裏,然後騙完顏宗望說:“我們這兒沒有張覺這人,可能您看走眼了。”


    完顏宗望不跟他廢話,叫他們不要玩遊戲,盡快交出張覺。


    王安中還不死心,還想考驗一下完顏宗望的智商,就在城中找了一個麵目跟張覺很相似的人,把他腦袋割了,送到金兵營中。


    完顏宗望再次識穿了王安中的詭計。接二連三的受騙,完顏宗望已經出離憤怒了,他給王安中下了最後通牒,說如果再不交出張覺,攻城就在頃刻之間。


    王安石盤算了一下宋軍的實力,再對照一下金兵的實力,徹底死心了。他按照完顏宗望的吩咐,幹掉了張覺,把首級獻給完顏宗望。


    王安中出爾反爾的舉動讓郭藥師等遼國降將很是反感。郭藥師在王安中拿張覺開刀後說:“如果他們要的是我郭藥師,你怎麽做?”


    王安中無言以對。


    張覺事件帶來了無窮無盡的後遺症,不但為以後宋金爆發戰爭埋下了定時*,還使許多遼國降將對宋國的誠信度有了動搖。後來宋金戰爭中,就發生了大量遼國降將再次投降金國的現象。


    三、


    1125年,完顏吳乞買召開了金國自滅遼以來最重要的一次軍事會議。


    會議的核心內容隻有四個字:攻打北宋。


    會議結果也是四個字:全票讚成。


    完顏吳乞買下達了攻打北宋的動員令,10萬餘大軍分兩路進攻,西路由完顏宗翰率領,東路由完顏宗望率領,準備在北宋首都汴梁城下會師。


    1126年初春,完顏宗望的部隊強渡黃河,這時,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不是說黃河水突然停止流動,比這詭異得多——黃河對岸的守軍居然全部落荒而逃,隻剩下滔滔黃河水,孤獨的拍打兩岸。


    黃河是汴梁的天然屏障,當年強悍的遼國最終沒有滅掉北宋,黃河這個不會說話的戰士居功至偉。


    但現在,它被守河將士毫不猶豫的就放棄了!


    完顏宗望的部隊渡過黃河後,京城汴梁遙遙可望了。


    聽到金兵渡過黃河的消息後,汴梁城皇宮裏亂成一團。此刻的宋徽宗滿腦子想的不是調動勤王之師進行抵抗,而是如何逃出這個是非之地,躲到江南一帶去避難。


    給事中吳敏站出來明確反對這個計劃。他引用宋真宗的例子,說明隻有君臣一心共同禦敵才是上上之策。說得宋徽宗不好意思逃跑了,但他能力又實在有限,隻好選擇退居二線。提前讓太子趙桓主持大局。


    吳敏又向宋徽宗推薦了一個人:李綱。正是這個剛直不阿的福建人,把北宋覆滅的時鍾,往後撥了一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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