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諸仙,氣象萬千,凡我正道,兵臨在前……”


    慕容冰劍當場召喚出一張紫金色的符印,開始振振有詞地念咒。


    範威霆見狀,頓覺大事不妙,一把扯下符印,捂住了慕容冰劍的嘴。


    “唔——你幹嘛?!”慕容冰劍掙脫對方的大手,氣鼓鼓道。


    “一言不合就啟動仙盟追殺令,我還想問你要幹嘛呢?”範威霆都驚呆了。


    “不是你說他是魔尊轉世的麽?”慕容冰劍瞪大了眼睛,“若是如此,光憑你我肯定封不住他,須得尋求整個仙盟高手的馳援。”


    “嘶——”範威霆都快嚇尿了,“算卦,算卦的事你懂嗎?好吧你不懂……卦象是卦象,現實是現實,二者不能等同的好嗎?”


    “你不是都算了兩遍了,憑你欽天宗掌門的信譽,還不足夠抓他嗎?”


    “我去,姑奶奶你別害我啊!”範威霆翻了翻白眼,“卦象隻是預征了未來的表象,真實的情況,需要仔細調查的好嗎?”


    “那卦上是怎麽說的?”


    “卦象顯示,魔族的大興跟他有關,而他身上又凝聚了象征王者的紫氣,初步看起來,他的確很有可能會成為未來魔族的首領……”


    “那不就是魔尊轉世?”慕容冰劍一把搶回符印,繼續執拗地召喚起來,“仙盟諸仙,氣象萬千,凡我正道……唔……你幹嘛?!”


    莫名其妙被同一個男人連續捂了兩次嘴,慕容冰劍是真怒了。


    “你等我說完行嗎?”範威霆都快氣哭了,“雖然卦象是這麽顯示的,但他也不一定就是魔尊啊!誰規定魔族的首領就必須是魔尊的?我說他以後必將成為一個萬魔臣服的絕世上仙行不行?”


    “萬魔臣服的絕世上仙?”想到那個俊逸非凡的男子睥睨群魔的樣子,慕容冰劍忽然紅起了臉頰,“不……不可能會有那麽帥的上仙吧?”


    “呸!顏狗不得好死!”範威霆把符印一把拍回慕容冰劍手心,“來來來,符印還給你,我不阻攔你了,你召喚吧,把整個仙盟的高手一起召喚來砍死他,把你心愛的上仙扼殺在搖籃裏,召喚啊!你怎麽不召喚了?”


    “我……我錯了還不行嗎?”慕容冰劍收起符印,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我要是你啊,就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平時想辦法跟他搞好關係,將來人家成為絕世上仙的時候,你也能借著上仙師妹的身份上位,獲得萬人敬仰……”


    “那他要真是魔尊轉世呢?”


    “那你也是魔尊的師妹啊!你想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群魔顫抖,一統千秋,那場麵多麽拉風?哎喲!你掐我幹嘛?你要真想弄清楚他的身份,其實我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麽辦法?”


    “我這裏有一份從琥珀中提取的上古魔族之血,”範威霆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玉瓶,眉飛色舞道,“隻要你能搞到他的一滴血來,看看能不能與之相融,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魔族了。”


    “這還不簡單?”慕容冰劍眼前一亮,“一會兒你趁他睡著,溜進他臥房,拿根針朝他指尖一紮……”


    “為什麽是我去?!”範威霆不幹了。


    “你是男生,溜進去方便一點啊。”


    “方便個毛啊!我堂堂欽天宗掌門,深更半夜溜進交流弟子的臥房裏,你是想讓我身敗名裂嗎?”


    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要不讓你姐去?”


    “讓她?你瘋了吧?”


    “這是在你家誒,作為家裏的大姐姐,深夜去給小弟弟送個宵夜什麽的不過分吧?”


    “不過分是不過分,你拿什麽說服我姐幫你?”


    “你不是算了卦麽?讓她幫忙看看家裏是不是混進了魔族啊!”


    “嗬嗬,”範威霆翻著白眼一笑,“我姐要是信我算的卦,我還能天天被罵成這樣?”


    “那怎麽辦?無解了嗎?”慕容冰劍直接趴在桌上,感覺自己失去了夢想。


    “算了,還是我去吧,”範威霆取出一個幹淨的玉瓶,又拿了一根細細的銀針,“一會兒你幫我盯好梢。”


    “你不怕身敗名裂了麽?”


    “作為家裏的大哥哥,出於關心,深夜裏去給小弟弟拉拉被子不過分吧?”


    “不過分!一點不過分!我作證,你絕對是清白的!”


    “嗬嗬,你作證有個屁用,這要不是在我家裏,你早自己溜進去了吧?”


    “喂,你怎麽說話呢?我有那麽花癡麽?”


    “切,前兩天求而不得,傷春悲秋的也不知道是誰,得知人家弟弟可能是魔族,翻起臉來比翻書都快。”


    “大義滅親,我也很心痛的好嗎?”


    “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到底去不去?”


    “去啊!”範威霆掏出一張淺黃色的符紙,得意地挑了挑眉,“忽然想起我還珍藏了一張隱身符,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去。”


    “你——”慕容冰劍恨得咬牙切齒,她忽然明白這貨推脫半天,其實就是為了多損她兩句。


    於是乎,兩人便在月黑風高之夜,穿著夜行衣,悄悄溜到何小樹的門前潛伏了許久,直到臥房裏的燈光熄滅了半晌,這才展開了行動。


    “我這隱身符隻能維持半盞茶的時間,一有風吹草動,你就給我發信號,記住了嗎?”


    “記住了!”


    “嗯。”範威霆引動符紙,身形瞬間消散,而後便施展穿牆術溜進了何小樹的臥房。


    少年呼吸平穩,似是已熟睡許久。


    範威霆心中大定,當即取出了銀針,奈何對方的手腳卻都嚴嚴實實裹在被子裏,根本無從下手。


    終究還是要幹出掀弟弟被窩這種事情了麽?


    範威霆深吸一口氣,抓起被子輕輕一撩……


    誰知清俊的少年似乎有些怕冷,條件反射般伸腿勾回被人拉開的被子,結果好巧不巧地把範威霆的一條胳膊給勾進了被窩。


    遭遇如此奪命剪刀腳,範威霆差點當場去世,想要掙脫,卻又不敢用力,隻得順勢躺了下去,正準備擇機抽離,誰知對方又好巧不巧地翻了個身……


    為防止自己整個人被卷進去,範威霆隻能順勢一躍,沿著內牆躺了下去,然後他的臉便跟何小樹貼了個近在咫尺……


    範威霆整個人當場石化,連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不得不說,對麵這張臉是真的好看啊,怪不得能迷亂萬千少男少女,但這家夥睡個覺怎麽就這麽不老實呢?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兩聲急促的貓叫——那是他和慕容冰劍約定好的緊急撤離信號……


    真是絕了!


    範威霆當場翻了個白眼,然而還沒等他調整好姿勢,便聽得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弟弟喲,你睡了嗎?姐姐給你燉了點參湯,要不要起來喝呀?”


    他睡了,他睡了,他睡了!


    範威霆心髒都快到嗓子眼了,這老姐好巧不巧,偏偏挑這會兒來送宵夜,真是要人命了啊!


    更要命的是,睡在範威霆對麵的何小樹陡然睜開了雙眼。


    “轟!”


    和眼前這雙漂亮到仿佛銀河垂落的眼睛四目相對的瞬間,範威霆感覺自己的社會性生命已經徹底死亡了。


    然而下一秒,他發現自己又活過來了。


    因為眼前的少年竟仿佛沒事人一樣,隻是揉了揉眼睛,便穿著睡衣走下床,徑直前去開門。


    範威霆這才反應過來,他有隱身符啊!他怕個蛋!於是有恃無恐地翻身下床,大搖大擺地門口朝走了過去,甚至還肆無忌憚地朝自己老姐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何小樹扶著門框,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道:“姐姐,這麽晚了,您還辛苦給我做宵夜,我都不好意思了……”


    範甜甜一臉歉意:“哦喲,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本來想早點給你端過來的,誰知道這支血參實在太老了,燉的時間稍微長了點,你趁熱喝,暖暖身子,早點休……”


    範甜甜的笑容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何小樹身後陡然浮現出一張討打的臉正在對著自己眉飛色舞。


    “深更半夜,你躲在小弟弟房間裏幹什麽?!”範甜甜當即豎起眉毛嘶吼道。


    “擦!!!”範威霆嚇了一跳,半盞茶的時間這麽快就過去了嗎?!


    何小樹回頭一看不知何時闖入自己臥房的範威霆,頓時驚恐地捂住了胸口:“掌門哥哥你……”


    “你給我滾出來!!!”範甜甜把參湯遞給何小樹,一把揪起了範威霆的耳朵,“今天你要不給我解釋清楚,你就給我跪到天亮!”


    “嘶——作為家裏的大哥哥,我出於關心,夜裏來給小弟弟拉拉被子不過分吧?!”範威霆嘴硬道。


    “嗬嗬,這些解釋的話,咱們上樓以後再慢慢說,”範甜甜回頭朝何小樹溫暖一笑道,“弟弟,你明天還要修煉學習,喝完參湯早點睡哦,不要胡思亂想,你這個掌門哥哥就喜歡惡作劇,姐姐幫你好好收拾他一頓就好了。”


    “謝謝姐姐!”


    “不客氣的。”


    “我去……老姐你能輕點嗎?我耳朵都快被你擰下來了……哎呀呀!啊——”


    聽著男子被拎著耳朵一路拖上樓的慘叫聲,躲在門口花台角落裏的慕容冰劍不禁在瑟瑟發抖的同時滿頭黑線地撫了扶額:“這個沒用的家夥……終究還是靠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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