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煒心中慌得一匹。


    這懸劍司總共分兩個部分,一個是斬妖司,一個是緝事司。


    前者還好,多時修為高深的修武者,也有精通玄法的道家天才,總之都是正常人。


    緝事司雖然權利更大,能夠監察百官,但他們都是太監啊!


    這特麽要是被他們抓去當同事……


    好在魏進忠隻是看了他一眼就不理他了,曹煒這才鬆了一口氣。


    應該是錯覺吧……


    千戶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們幾個,後麵跟著!若是掉隊,自行負責!”


    “謝督主!”


    幾個書生如釋重負,趕緊跟在馬車後麵。


    一群人連夜啟程,跟著懸劍司,他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似乎是為了照顧這些書生體弱,馬車的行駛速度並不快。


    但郭賈還是有些扛不住,走路的姿勢怪異的很。


    曹煒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你這是咋了?”


    郭賈臉龐漲成了紫色,猶豫了一會兒,壓低聲音道:“煒哥,你能不能陪我去換個褲子?”


    曹煒:“???”


    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讓我看你的腚?


    郭賈趕緊說道:“主要是我不認路,怕掉隊!”


    曹煒咬了咬牙:“行吧!”


    這褲子,是兄弟因他而尿。


    要換,肯定得陪兄弟換!


    馬車行的不快,追上應該不成問題。


    他歎了口氣,扯住郭賈的胳膊,鑽入了旁邊的小樹林。


    ……


    “唳!”


    駿馬忽然慘叫了一聲,當即倒地不起。


    魏進忠冷言問道:“怎麽回事?”


    千戶趕忙說道:“稟督主!不知為何,這馬忽然發癲癇了!”


    “哦……”


    魏進忠有些不悅:“怕是見到妖族嚇壞了,這麽廢物,也配稱駿馬?砍了吧,省得看見心煩!”


    “遵命!督主受累,在這裏等候片刻,屬下辦完事,立刻就進尋個驛站牽馬!”


    說完,千戶就拖著近千斤的病馬離開了。


    魏進忠眯了眯眼,並沒有任何的煩躁之意。


    畢竟這馬發癲癇,就是因為他暗中出手。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他感知到剛才那俊美青年掉隊了。


    廢掉這匹馬,就是為了等他!


    “怎麽會如此之像!”


    魏進忠麵色依舊平靜,但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就是因為方才那青年,雖是男相,但皮膚白淨,麵容俊秀,除了五官硬朗陽剛了些,跟自己入宮淨身之前的妻子簡直長得一模一樣。


    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而且這年齡……


    莫非他真是我兒子?


    身為大離王朝第一高手,他的修為早已如臻化境,能輕易控製每一個毛孔的張合。


    但現在,他的手心卻沁出了絲絲冷汗。


    等到感知到那道氣息跟了過來,他再也忍不住,便隨手招來了一個心腹:“記住那些書生的樣貌,等到了京城,立刻查出他們的籍貫生辰!還有,這次他們隨我們共行之事,莫要讓任何外人知道!”


    心腹沉聲應道:“是!”


    作為心腹,最寶貴的品質就是不問不猜,直管去完成督主的吩咐。


    魏進忠搓了搓自己的膝蓋,擦幹手心汗水以後,心情才勉強平複一些。


    他現在恨不得立刻親自去問曹煒這些事情。


    但是不行!


    若那書生真的是自己兒子,此舉無異於把他暴露在危險之中。


    甚至自己,也會把軟肋暴露給政敵。


    畢竟太監之所以強,就是因為無妻無子,才能最大程度得到皇帝的信任。


    他閉著眼睛,卻看到一個溫婉的女子,輕挽著發髻,含情脈脈地喊著:“忠哥”。


    阿娟。


    他真是我們的兒子麽?


    ……


    “咦?隊伍居然停了!”


    曹煒有些疑惑,雖然隊伍不快,但也絕對算不得慢。


    再加上郭賈這貨弄了好久,本來想著要追好一會兒才能追上呢,沒想到剛跑幾步路就跟上了!


    同行的一個書生壓低聲音笑道:“嘿嘿!死閹狗馬沒了!”


    別看剛才道謝道得歡,他們打心眼裏還是看不起魏進忠的。


    畢竟這閹狗妄殺忠臣,魚肉百姓。


    尤其是近些年來,買官賣官猖獗,閹狗欺負世家,世家欺負平民,導致平民家的讀書人找不到關係,就沒正經官做!


    他們都是舉人,卻無一人有官身,都是這閹狗害的!


    天下讀書人,那個不把他當成大離的禍患?


    曹煒咧了咧嘴:“運氣還真好……”


    老實說,他也對魏進忠頗有怨氣。


    大離世道這麽亂,一般都是魏進忠的原因,這是天下百姓的共識!


    要是沒有他,說不定自己已經有官做了。


    不過他今天救了自己一命,可免噴一天。


    郭賈也是在旁罵道:“淦特娘的死閹狗!”


    “噓!”


    曹煒趕緊捂住了他的破鑼嘴,雖所說武者不善感知,但也比普通人強得多,魏進忠可是大離第一高手,萬一被他聽到就死定了。


    郭賈發出唔唔的聲音,拚命扒開曹煒的手。


    曹煒死死捂住,兩人就這麽僵持住了。


    但是到最後,還是郭賈贏了,畢竟這貨家裏有點小錢,是吃肉長大的。


    曹煒眼見手被掰開,不由有些心慌:“你特娘的別胡言亂語行了麽?”


    郭賈有些憤懣:“我沒說我要胡言亂語啊!”


    “那你掰得那麽起勁?”


    “因為你手上有味兒!”


    “……”


    曹煒暗罵了一句麻麥皮,趕緊拿出郭賈的水囊衝了衝手。


    郭賈歎了一口氣:“不能怪我生氣,主要就是這些閹……這些人太過分了!煒哥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咱哥倆搞出蒸餾酒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兒?”


    “當然記得!”


    曹煒有些蛋疼。


    剛穿越那會兒,他心中狂喜,擼起袖子準備做大做強。


    結果剛把半成品蒸餾酒拿出去賣,就被當地的世家盯上了,當場就給了曹煒三個選擇。


    要麽,一百兩把技術賣了。


    要麽,一百棍把技術送了。


    要麽,看你長相還算俊俏,剛好我們家有個兩百斤的女兒……


    這不成跪著要飯的了麽?


    於是曹煒放棄了成為曹·坦克騎兵·贅婿·煒的機會,拿起一百兩果斷跑路。


    雖然這些都是世家幹的事情,而且閹狗經常欺負世家,但是對於平民百姓來說,世家和閹狗沒什麽區別。


    世家剝削百姓的錢財,無論百姓如何,家中都存不下餘糧。


    兩家一起阻斷平民學子的仕途,平民子弟再怎麽努力,考不上進士,也無官可做,除非主動成為世家的附庸。


    都屬於剝削階級!


    郭賈咬著後槽牙:“我心裏憋屈!”


    曹煒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這次會試好好考,你若是能進入殿試,咱兄弟定然能逆天改命!”


    郭賈咧了咧嘴,他對自己的水平有逼數,考上舉人已經是走了狗屎運,進士的話根本想都不要想。


    而這次進京,主要是見識一下京城的繁華,順便跟曹煒做個伴。


    哪怕是曹煒,想要考中也懸得很!


    他問道:“那萬一考不上呢?”


    曹煒攤了攤手:“考不上就回去當贅婿唄!上個月劉家的小女兒還衝著我拋媚眼來著,說讓我好好考,考不上了也會拉我一把!”


    郭賈有些酸了,劉家是個大世家,小女兒也嬌小玲瓏,容貌頗為動人。


    這年頭,還是得有個好皮囊。


    但他還是問道:“那如果你考上了呢?”


    曹煒咂咂嘴,有些害羞:“他說……若我考上了,就多拉我幾把。”


    郭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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