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夜小成……”


    刀門院,演武場,黃園、黃炎兩位仙師呆呆地看著把千斤黃甲抱起來的王承,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昨日,這小子連一把五百斤的刀拿著都費勁,一夜過去,力氣竟然翻了一倍有餘。要不是他們昨日都查看過王承的身體,現在肯定會懷疑這小子扮豬裝逼。


    “這,就算你小子悟性絕倫,一夜小成也不現實啊。這氣血壯大,是要進補的。小子,你昨夜吃了什麽妙藥仙丹?”


    黃炎仙師蘇炳帆不相信,繞著王承轉圈圈,上下左右打量。


    “沒有。”


    王承無奈,這都說幾遍了。


    “我不信,來,我仔細看看。”


    蘇炳帆一副不信邪的樣子,也不待王承同意,那蒲扇大的雙手對著王承就是一陣上下其手,摸骨捏筋。


    王承無力反抗,隻能聽之任之,讓其摸遍周身。


    “嗯?”


    蘇炳帆摸了一陣,突然雙眼放光,眼中燃起黃炎,隨後恍然道:“原來如此,倒是忘了你小子原是康國太子,想來從小到大康帝沒少為你費心吧?渾身上下,都鎖著藥力,看來你這父親還是很疼愛你的,一般人要這麽搞早就給補死了,你這是有高人用大法力把各種靈丹的藥力,都化入你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頭裏。如今你一朝頓悟,煉體入門,這些藥力被激活,這才能讓你一夜小成,力達千斤。嗯,個頭也長了。”


    蘇炳帆說完,還用手比劃了一下王承的身高,發現比起昨天高了一兩寸,也壯了不少。


    這下王承也明白了,簡單來說,就是康帝很愛他,然後用各種靈丹妙藥把他醃入味了。


    換句話說,別人就是境界到了,也要靠吃飯來補充壯大氣血所需的養分和能量。而他不需要,因為他身體裏已經蘊含了足夠多的藥力,支撐他修行所需。


    不過,這聽起來,怎麽這麽耳熟?


    王承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有種不好的預感。


    “嘿嘿,小子,你父親把你養得像一根萬年大山參似的,幸好你是進了十二宗院,要是在外麵讓被人知道你渾身藥力,那些邪道魔修肯定想方設法抓你去煉藥,極品主藥啊。”


    看到蘇炳帆一臉不懷好意地邪笑,王承終於知道問題在哪了。


    他娘的,這不就是唐僧嗎?


    必須不忘初心!


    先天之前,誓不出山!


    死都不出去!


    “行了,蘇哥你別嚇他了。王承,雖說你身體蘊含了大量的藥力,但也絕對沒有他說的那麽離譜。以你的身體底子,即便是有醫道高人以大法力將藥力鎖入你的身體,你的身體也留不住太多。或許在一般人看來是挺多的,但在真正的修士看來,並不算什麽。我剛也看了一下,你體內的藥力最多也就能支撐你修到聖枷境。”


    這時黃園仙師也過來,抓起王承的手腕,縷縷湛藍光華如流水般滲入王承的體內,探查了一番後說道。


    “你真正讓我吃驚的,是你的悟性。破土拳,乃道師十術之一,一夜入門的,我從未聽說過。但是你別自滿,時刻記住,你是一等廢體,你的起點太低太低。你若真想修仙,唯有一心,忘我不懈。明白嗎?”


    隨後黃園仙師正色對王承叮囑道。


    “王承,謹記仙師教誨,必不忘兩位老師的教導之恩!”


    王承聞言,深以為然,同時心裏有些暖,有些感動。


    他雖然不是刀門院的弟子,但黃炎、黃園兩位仙師卻一直對他一視同仁,甚至還比其他刀門院學子多了一份關懷。


    “嘿,有空在這裏矯情,不如多打一遍拳。”


    黃炎仙師拿出大葫蘆喝了一口,不屑地笑了一聲,說完便往東邊講道台走了,繼續指導二十九名靈枷境學子修煉去了。


    “別管他,他就這樣,你繼續練吧,有什麽不懂得,可以來問我……”


    黃園仙師見此一笑,與王承說道,不過說到一半,突然停頓了一下,思索道:“不過,如今修習道師十術的人很少,破土拳就更少了,我也沒修煉過。罷了,若是我不懂,我便給你去找一個。”


    “多謝老師。”


    王承再次拜謝。


    隨後,王承便和其他學子一般,在偌大的演武場上,找了個空地,繼續練習破土拳。


    很快,他便沉浸其中,心無旁騖。


    或練習著姿勢古怪,出拳不像打拳的破土拳。


    或盤腿靜坐,吐納觀想。


    “嗬嗬,這廢體有點意思,誰知道他打的是什麽拳?”


    “看樣子,像是老年王八拳。”


    “哈哈哈,笑死人了。”


    中午用餐過後,王承繼續練拳,而不少學子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午休,看到王承在那裏扭頭擺腰,出拳慢吞吞的模樣,不少人笑噴了,其中又以武建超為首的那群人笑得最大聲。


    “嗬嗬,大家可別小瞧人家了,人家在外是一國太子,在這裏也有宗主令諭,行走諸院。你看,連人家選擇的煉體術都這麽與眾不同,傳說中的道師十術。而且大家早上沒聽到嗎?人家可是一夜入門,前無古人啊,不愧是我十二宗院第一才!”


    武建超懷抱一柄黑寒質地的象形吞口春秋大刀,一雙細長的眼睛透著不屑,揶揄地說道。


    “嗬嗬,超哥可太抬舉他了。一個廢太子,連大康都不要的棄子,宗主令諭怕不是宗主仁慈,好心收留他罷了。至於第一才,超哥可說得太對了,不過,是第一廢材啊!”


    “啊哈哈哈。”


    “一夜入門,說得好聽。十五歲才肉枷境入門,有什麽好炫耀的?而且我聽說,這是他以前積累在體內的藥力所致。唉,我們這些泥腿子可比不了人家的高貴出身,看看,人家就算是一等廢物,也有各種靈丹妙藥不要錢地往身體裏塞。嘖嘖,我要是從小有這資源,隻怕我早就先天了。”


    “哼!廢物,浪費資源!”


    隨後,所有人對著王承指指點點,有人取笑,有人酸,說話也越來越難聽。


    “陰師兄,你怎麽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雖然這才是入刀門院的第二天,但此時演武場上的學子們已經隱隱分成了四個團體,武建超是一個,手下大概五六人。而另一邊,有一個人數最多,十多人聚在一起的團體。


    為首一人,氣度雍容,頗為不凡,左右學子都以他為尊。


    “不用看,三年之期很快。廢體終究是廢體,靠體內積累的藥力,他如果夠努力,或許聖枷境有望,但先天鴻溝,不是靠藥力就能突破的。”


    陰鵬飛淡淡的回道。


    他的腰間別著一把刀柄深青的長刀,正是刀門院七色神刀之一,“青刀”的擁有者,同時他也是這一屆的四名八等天才之一。


    “嗬,什麽一夜小成,原來是靠外力。”


    他手下一人不屑嗤笑。


    “不要笑話,也不必理會,他這樣的人注定會在三年後被刪除記憶,逐出山門,與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陰鵬飛把目光從王承身上挪開,平淡地說道。


    隨後他目光一轉,先後落在了王承身邊不遠處的嶽穎兒和洪長偉兩人身上,尤其是在嶽穎兒身上停留最久,道:“不過他這兩位護道者不錯,雖然資質不高,但悟性都算上佳。尤其是那名姑娘,大家沒事可以多接觸接觸,可以的話,爭取過來,待我踏入先天,我便申請結社,成立屬於我們的‘青刀社’。”


    “是!”


    陰鵬飛手下眾人聞言均麵露振奮。


    十二宗院允許門下弟子結社,或興趣相投,或結伴同修,或為了外出時同進退,不一而足。


    “什麽?李師兄,你是說,我們結社之後,要邀請那個廢體加入?”


    武建超、陰鵬飛之外,演武場中還有第三個團體,人數比陰鵬飛的少,比武建超的多。為首一人寬肩大頭,樣貌敦實普通,看著很和氣,卻氣度沉穩,頗為少年老成。


    此時,他手下的人正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唉,仙路不易,我們都是寒門子弟,結社的目的便是相互扶持,共赴仙道。這王承雖說是大康皇室出身,但顯然他已經是一個被拋棄的棄子,皇家無情啊,此時的他和我們又有什麽區別呢?”


    “即便他三年無成,被逐出山又如何?仙路本就殘酷,我們這些兄弟姐妹,也可能會有這種情況,難道我們以後就不管這些兄弟姐妹了?不,相逢是緣,相交是情。我李桂華要建立的社團,是寒門相扶,且不離不棄的有情之社。”


    李桂華,本屆四大天才之一,雖然不是七色神刀的持有者,卻也得到了一柄神刀認主,而且還是排名第二十的一柄奇刀——柏皇。


    比洪長偉的威國大刀,武建超的摧城大象,排名更高。


    “李師兄高義,我等慚愧。”


    李桂華手下的眾學子麵露羞愧,同時對李桂華更為敬仰。


    他們都是寒門子弟,靈根大多隻是中上,且由於資源有限,大多數都還隻是靈枷境,三年後有人止步聖枷是有可能的。


    而李桂華雖然也出身寒門,但他八等天才之資,若他願意,貴門唾手可成。沒必要和他們這些仙途不甚光明的人廝混,但他卻像個老大哥一般照顧著每一位寒門學子,由不得他們不敬重。


    “嗯,大家都是同學,不妨多交流,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對了,這位王承師弟的兩位護道者資質不低,那姑娘更是與我一般都是半步先天,大家可多向人家請教。”


    李桂華點點頭,笑容溫和,目光卻和陰鵬飛一樣,落在了嶽穎兒和洪長偉兩人的身上。


    “李師兄,那叫洪長偉的還好說。可那叫嶽穎兒的姑娘不好接觸,你看,加上那邊那個,這兩女的,已經被人稱為刀門院兩大冰美人,根本就不搭理人,那邊那個嘴巴還有點毒,聽說陰鵬飛和武建超兩人都碰過壁。”


    然而,他手下的人聞言卻是苦笑,指了指嶽穎兒,還有一處角落裏的另一位姑娘說道。


    這演武場上,除了他們三個小團體外,還有一些性子較為孤僻,不加入他們的學子。


    “哦?這姑娘,就是前日說‘心中無刀,何以練刀’的那位姑娘吧?”


    李桂華露出一絲笑意。


    這一屆,刀門院共收到了四位八等靈根的天才,一個是他,另外就是武建超和陰鵬飛兩人,最後一位便是這名獨來獨往的姑娘,名叫海莉,是七色神刀之首——藍刀的持有者。


    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叫做海洋,似乎和陰鵬飛這個巨商公子走的比較近。


    莫急,先和王承這個廢太子打好關係再說。


    李桂華不急不忙,心中早有計略。


    比起海莉這個天才,他更看好的是嶽穎兒和洪長偉這兩個王承的護道者,寒門子弟才是他爭取的重點。


    天刀峰上,一處半山亭台中,黃園、黃炎兩位仙師正在對飲,從他們這個角度,可將演武場一覽無遺,雖距離遙遠,但他們都是道法通玄之輩,目力、耳力絕非凡人。


    “嗤,一群不爭氣的東西,心思雜碎,能成道就見鬼了。這四人中,也就隻有那海莉小姑娘是個刀道種子。其餘三人,還不如嶽穎兒、洪長偉兩個資質遜色一籌的。論向道之心,怕是連王承和高紫怡這兩個資質墊底的都不如,真是白瞎了一身天賦。”


    黃炎仙師喝了一碗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雖說是對飲,對麵的黃園仙師卻是飲茶,她素手倒茶,紅唇輕吹,舉止優美,飲啜一小口,微微搖頭道:“就是因為這樣才需要我們這些仙師啊,若學子們都是聽話的乖孩子,個個自覺,好好修煉,天天向上,那還要我們幹嘛?”


    額……


    黃炎仙師豹眼一瞪,不由語塞。


    這他娘的倒是真話。


    “其實比起他們,現在我更好奇的是這王承。”


    黃園仙師吹著茶,美目微微眯起,山上山下距離遙遠,可正在打坐觀想的王承,在她的眼中卻是無限放大,纖毫畢現。在她耳中,呼吸亦可聞。


    “哦?這小子啊,悟性、毅力還算不錯。身為大康皇子,卻不驕不躁,沒有一絲紈絝之氣,為人真摯有禮,這一點更是難得。可惜了,若是資質稍微好一點,他或許能有一番成就。”


    黃炎仙師點頭,顯然對王承很滿意,不過麵露遺憾。


    “蘇哥,我覺得這小子沒這麽簡單。一夜入門,修得還是道師十術,這種悟性,如果不是靈光一閃,偶爾一次,那不得了。而且你別忘了,宗主令諭!”


    黃園仙師若有所思。


    “宗主令諭……”


    黃炎仙師也陷入了思考。


    “我覺得道師石像的損毀,絕不是什麽不忍直視,自毀雙目,那是笑話。這小子,隻怕有秘密。”


    黃園仙師又道。


    “嘿,聽園園你這麽說,我倒是小瞧這小子了。畢竟是康國皇子,有點秘密不奇怪。不過說一千道一萬,他這個一等廢體啊,難!”


    “難!難!難!”


    黃炎仙師一連四個“難”,顯然對王承不抱有太大的希望。隨後他目光一轉,盯著黃園仙師道:“園園,你讓他修煉破土拳,就是想讓他搏那一線可能吧?”


    “對,他這種資質,若想有所成,唯有突破肉身極境一途。我們十二宗,沒有比道師親傳的原始體術更適合了。”


    黃園點頭。


    “肉身極境,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東西,也難啊。”


    黃炎搖頭。


    “走吧,午休差不多了,繼續教吧。”


    隨後兩人起身,駕起刀光,朝演武場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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