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歡愣了愣,她裝作一幅很吃驚的樣子一陣噓寒問暖,隻是眼底深處卻如未化的冰層一般冷淡,如果是之前的且淵大概很快就能察覺到不對勁,但現在這個且淵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他聽見少女的關心,聽見少女說出的他沒有的記憶,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心裏漸漸對少女生出一絲的依賴。


    但或許是本性使然,即使他依賴著少女,麵上也沒有表現出來,強裝冷靜著。


    “你說我的名字叫且淵?受了重傷被你們救回來的?”且淵有些疑惑,他對這個名字並沒有陌生感,反而覺得自己就是叫這個名字,但受重傷這件事···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裏很不安。


    他的臉色還以為身上的傷有些蒼白,此時像是陷入某種惶惶不安之中,就在這時,一雙手握住了他的手,那手溫暖了他的冰冷,也撫平了一些他的慌亂。


    且淵抬起頭,便看見那雙滿是溫柔和關切的眸子,那柔軟的粉唇輕輕啟合著。


    “怎麽了?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不用擔心,這裏沒有人會傷害你的。”


    那話語如同一片羽毛般,輕飄飄的拂過他的心髒,且淵漸漸放下了不安,他看著交疊的雙手,心裏有些羞澀。


    朝歡看他冷靜下來了,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她轉頭就看見幾個小腦袋,有些無奈,“你們吶,不吃早飯了嗎,還在這裏湊熱鬧。”


    本來是早飯的時間,結果一湊熱鬧竟然忘了桌上的早飯,幾人連忙跑回去,所幸天不是很冷,還是熱乎的。


    幾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的邊吃邊說,他們不是大宅子裏出來的,自然也不懂什麽食不言寢不語之類的,飯桌上熱鬧得很,朝歡給且淵喝了藥,拿著藥碗出來就看見五個孩子熱鬧的樣子。


    她微笑著,在幾聲呼喊裏也坐在飯桌邊吃了起來,吃完了飯,不用叫,幾個孩子就自己收拾起來,一個端碗,一個擦桌子,一個洗碗筷,一個放回原處···各自分工,很快就收拾完了。


    朝歡端了一份飯菜給且淵送過去,大病初愈的且淵還不太能吃油膩的東西,朝歡就端了碗清粥和一碟鹹菜,且淵現在到底是個孩子,很快就吃得一幹二淨了。


    吃過飯,朝歡坐在且淵床邊,問了他一些問題。


    “也就是說,你現在什麽都記不得了?連自己家住哪裏都不知道?”


    且淵點點頭,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朝歡,擔心對方會拋棄自己。


    朝歡微微一笑,安撫他道:“你別擔心,既然記不起來就先在這裏住下吧,終有一天能記起來的。”


    “我叫祝舒,你叫我舒姐姐就好了,其他孩子也是這樣叫我的,嗯,他們在外麵玩呢,你現在傷還沒好,還是先靜養吧。”


    且淵點點頭,沒有反對,兩人又說了些話,朝歡便叫他先休息,自己拿著空碗準備離開。


    站起身時,有什麽東西拉了她一下,她轉過頭一看,且淵拉著她的衣角,眨巴眨巴眼睛。


    “謝謝你,舒姐姐。”他有些害羞,說完還把被子往上拉,遮住了眼睛以下的臉,隻剩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


    朝歡笑著說:“沒事,好好休息吧。”便走了。


    等她走後,且淵把自己縮在被窩裏,這裏似乎是那位叫祝舒的少女的房間,被窩上有著淡淡的藥香,且淵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藥也不全是苦兮兮的味道。


    另一邊,出了門的朝歡看了眼在院子裏玩耍的孩子們,轉身去廚房洗碗,等她出來後,爾雅湊了過來。


    “哎呀,舒姐姐,你衣服怎麽打濕了這麽多,是剛剛在廚房裏玩水了嗎?”


    朝歡摸摸爾雅的頭,說道:“是呀,剛剛不小心把水潑到身上了。”


    爾雅沒在意太多,仰起頭說:“那姐姐下次要小心哦,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


    朝歡隻是笑笑,沒說什麽。


    上午忙忙碌碌的就過了,下午的時候,朝歡帶著幾個孩子又出去采了一次藥材,附近的藥材都摘得差不多了,想要多摘點,就要走遠一點。


    臨近傍晚,朝歡才回來,留下來的孩子已經燒好了晚飯,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很熟練的事了。吃過晚飯,朝歡又去看了一次且淵,他已經醒來了,坐在床上看一本醫書。


    書是朝歡的,她房間裏有幾本入門的醫書,平時拿來教幾個孩子識字之類的,大概是見他坐著無聊,就拿給他看了。


    且淵看的很認真,不像其他人不識字,他看到朝歡進來,這才放下手中的書,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舒姐姐,你回來啦。”


    “嗯,你在看書?你識字嗎?”朝歡問道。


    且淵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朝歡沒有察覺到不對勁,高興的說:“真好,他們幾個都不太認識字,我平時有空才能教教他們。對了,你要是有空,可以教他們認認字嗎?”


    隻是教認字的話,在床上也能做,也不需要耗費太多的經曆,是個很合適的工作。


    並且對於且淵來說,也是為自己找到一點價值,他觀察過,幾人的的生活條件應該不怎麽好,吃喝都過的比較清貧,在平白養他一個人多少是有點入不敷出了。


    且淵沒有拒絕,朝歡微微一笑,外麵傳來小溪他們叫開飯的聲音,朝歡就出去吃飯了。


    其實她已經辟穀並不需要用飯,幾個孩子都是傀儡,似乎也不是那麽需要吃東西,況且買食物還會消耗他們的錢財,怎麽看都不劃算。


    但是和這些孩子坐在一張桌子上,吃著簡單卻美味的食物,聽他們嘰嘰喳喳的討論,便好像真正的家人一般,讓朝歡忍不住想讓這時間更長久一些。


    這次去送飯的變成了阿若,他對著且淵溫溫柔柔的笑了,也沒說話,把飯碗放在且淵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就離開了。


    且淵在他離開時忽然問道:“那個,舒姐姐在忙嗎?”


    阿若搖搖頭,還是沒說話,轉身離開了。


    朝歡的確在忙,她請阿若給且淵送飯,自己找了個借口去了旁邊的林子,此時太陽已經下山,盈盈的月光照在林子裏,顯得有些陰森,孩子們挺多了鬼怪的傳說,都不太敢在晚上來,所以倒方便了朝歡。


    她走著走著,身後的腳步聲多了一個,但她沒有停下,隻是一邊走一邊說話。


    “師傅還好嗎?”


    “他很好。”連雲瀾答道。


    “那就好···”


    朝歡走著走著停了下來,她夜視能力極好,在黑暗之中看到了自己尋找的藥草,便蹲下身子去采。


    “有一隊人似乎盯上你們了,我看過,是山賊,人不多,也就十幾個。”


    “是凡人嗎?”


    “是。”


    朝歡便說:“那就殺了吧。”


    其實也沒什麽好心慈手軟的,再來這裏之前,她就已經調查過周圍的環境了。


    這附近十裏外有一座小村莊,也就一年前,受到了山賊的襲擊,全村上下無一幸免,甚至至今那群山賊還關押著當初村子裏拐走的婦女,朝歡本想找個時間去一趟的,但沒想到對方先過來了。


    山賊人數並不少,發展了好幾年差不多有近兩百的人,這次來的十幾個隻是其中一部分,但終究是凡人,不管再來多少,對於修真者來說都是螻蟻。


    連雲瀾應了,林子裏的生息隻剩下朝歡一人,她摘了會兒藥材,準備明天拿到鎮上去賣錢。


    她說給幾個孩子買衣服不是說謊的,況且且淵也不好一直穿別人的衣服。這種藥材生長在猛獸出沒的地方,而且隻有當月光照耀時才能采摘,否則藥效減半,所以朝歡才會來,順便見見連雲瀾罷了。


    她摘得差不多準備離開,轉過身便看見了連雲瀾,他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若非身上還帶著一絲血氣,別人還以為他根本沒離開呢。


    他拎了個布袋子,朝歡遲疑了片刻,心想該不會是山賊老大的頭什麽之類的吧。


    但所想連雲瀾沒有這麽不識趣,他把布袋子遞到朝歡麵前就離開了,朝歡接過袋子,不是很重。


    打開袋子一看,滿袋子的藥材,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樣,隻是數量實在有些太多。


    之前說過,這種藥材長在猛獸出沒的地方,這種屬於邊緣的地方也有,但不多,想要采這麽多,起碼也得去中心地帶才行。


    所以他是去殺了山賊後又順便給她摘了點藥材?


    朝歡合上袋子,無奈的笑笑,跟著月光回去了。


    第二日,朝歡帶了個小跟班去鎮上,叫其他人在家守好,其他孩子雖然不太願意,但這是朝歡定了規矩每次隻能一個人跟著去,這次輪到誰就是誰,在不願意也沒辦法。


    祝舒姐姐會生氣的,生氣起來會很可怕的。


    這次跟著的是阿若,這個孩子很乖巧,因為他不能說話,朝歡也很憐惜他。


    上了街,去老字號的藥鋪賣了手裏的藥材,連雲瀾拿的藥材朝歡隻拿了一半出來賣,剩下的準備下次再來,不然一下子太多,價格會被壓下去。


    賣了之後,到手的銀錢也不少,姑且能讓一家七口吃一個月了,朝歡出了藥鋪,給阿若買了根糖葫蘆。


    這孩子吃了一顆,含在嘴裏不舍得嚼,剩下的小心翼翼拿在手裏,生怕碰了掉了。朝歡啞然失笑,但心裏又很心疼。


    “沒關係,每個人都有份,阿若先吃,不然等下糖化了,就不甜了。”


    阿若點點頭,這才小口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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