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紅妝堂所有人都聚在了大廳之中,有幾位剛剛被叫醒,隻披著一件外衫,被人提醒了才披上外袍。


    隻是大多人也是慌慌忙忙出來的,壓根沒有心思梳妝打扮,此時,她們的注意力都在那位剛自殺的女孩身上。


    第一個發現的是晚衎。


    他向來有早起練劍的習慣,今日也是如此,即使不練劍,也習慣了這個時辰起來,可當他睜開眼,神識下意識的掃過紅妝堂內,卻發現某一房間內的異樣。


    柳月在自己的房間內上吊自殺,被發現時,已經沒了呼吸。


    玉端沒有發現後,沒有驚叫,也沒有慌亂,她隻是目光複雜的看著半空中懸起的柳月,此時的柳月因為上吊自殺,看起來並不好看,反而有些可怕,可玉端沒有害怕,隻是歎了口氣。


    “麻煩幫把手,讓她安息吧。”


    晚衎幫她把柳月取了下來,隨後就請晚衎離開,等她在開口要晚衎進來時,柳月已經換了身衣裳,原本因為窒息而變得蒼白的麵容也在脂粉下紅潤了不少,她雙眼緊閉,不知情的還以為她隻是睡著了一般。


    玉端請晚衎幫忙把柳月搬到了大廳,錦秋叫醒了所有人,大家匆忙趕到大廳內,對柳月的屍體並不害怕,隻是悲傷。


    晚衎看那些女子神色各異,有的露出悲傷,有的露出同情,還有的,仿佛是看到自己未來一般,眼神帶著兔死狐悲。


    沒有更多的話語,玉端簡單的說了幾句緬懷的話,便叫了處理安葬的人來,柳月的屍體很快就被帶走,紅妝堂恢複原樣,隻是比起昨日還要靜了幾分。


    直到午時,連如意帶著人開始忙碌時,紅妝堂內才有了些生氣,晚衎叫寧小葉去錦秋那邊打探下消息,自己則混進廚房,準備找連如意聊聊。


    連如意看見他,也不驚訝,倒不如已經預感他會來了,畢竟早上發生了這樣大的事,無論是誰都按奈不住好奇的。


    晚衎也不扭捏,直接走上前來問道:“柳月是怎麽死的。”


    連如意眸子掃過身側,原本在她身邊的兩位女子識相的離開,廚房裏忙碌的人有四五位,卻沒有人會隨意接近這個小角落。


    見無人打擾,連如意這才滿意。


    她看著晚衎,道:“如果我說讓你別多管閑事,你估計也不會聽。”


    晚衎神色不變,不查明真相他自然不會輕易罷休。


    連如意想也是如此,“從我這裏沒得到答案的話,你是不是就要去找錦秋了?嗬嗬,她的確是個心善的。”


    見他不為所動,連如意撇撇嘴,說道:“好吧,我賣你這個人情,不過這事你若真想多管閑事,就去找玉姐姐吧,隻要她答應了,你就能知道所有真相。至於我能告訴你的,隻是其中一部分。”


    連如意說的,是紅妝堂成立之初的事。


    紅妝堂一開始的成立,是城中一位有權有勢的大人物決定的,他告訴附近所有受玉廟山庇護的村子說,他們受地母娘娘庇護,自然也需要獻上供品。


    大人物說,侍奉地母娘娘的侍女必須是要純潔美麗的少女。於是各個村子將村中最美的未出嫁的少女送來,這位大人物也豪氣的買下了紅妝堂作為這些被送來的少女們的居住之地。


    但,紅妝堂的前身卻是城中有名的煙柳之地,將少女們安置再次,這位大人物的想法十分難以揣摩。


    少女們本以為自己是在這裏學習如何侍奉地母娘娘的,她們作為地母娘娘的信眾,自然也非常樂意奉獻自己···


    但,三年過去了,有的人被選中離開,有的人還留在此處,有的人選中偷跑卻了無音訊,有的人陷入瘋狂選擇自刎。


    剛開始還有人送來,但直到半年前已經完全沒有人再來,原本會定時送來的物資也越來越少了,仿佛···這裏已經被那位大人物遺忘了一般。


    直到現在,紅妝堂維持這種日子已經半年,關於自己的命運如何,沒有人會知道,若非有玉端在其中領導眾人,大家恐怕都會陷入在恐慌之中,無法逃離。


    這邊是連如意所說的,她說的這,似乎已經解釋了那名叫做柳月的女子為何會自殺,據她所說,柳月是最早一批來到這裏的人,和玉端一同進來的。


    晚衎聽完,對紅妝堂的情況又有了些認知,他沉默片刻,決定再去找玉端。


    “玉端,為什麽會成為這裏的領導人呢。”晚衎忽的問道。


    這個問題,他和寧小葉討論過,自然沒有得出答案。


    連如意笑了笑,那種笑容帶著些奇怪的意味在其中,晚衎一時之間沒看明白。


    “這個問題的答案,這裏的人都知道,你隨便問任何一個人都會得到相同的答案。”


    “你可知玉姐姐的身份是什麽嗎?”


    見晚衎搖頭,連如意說道:“玉姐姐便是那位大人物的親生女兒,原本不出意外的話,她本該作為千金大小姐在家中享福的,而不是跟著我們在這裏喝粗茶吃粗食。”


    這倒是出乎了晚衎的意料,他愣了愣,下意識問道:“那位大人物,到底是誰呢?”


    連如意說:“他叫玉秦天,是最早開始供奉地母娘娘的人,也是地母娘娘最忠實信徒。”


    “曾經有一件事在這附近出了名,玉秦天為了感謝地母娘娘曾經救他一命,將家中剛滿一歲的孩子活祭了。那孩子不過剛開始牙牙學語的年紀,被丟入火海之中還是哭啼,可所有人都看到地母娘娘現身帶走了那孩子,於是,所有人都更加相信地母娘娘,也相信獻上祭品會得到地母娘娘的庇護。”


    紅妝堂的女子們,說得好聽是獻給地母娘娘的侍女,但其實不過是為了讓各個村子能被庇護而送來的祭品。


    另一邊,寧小葉和錦秋這邊。


    今天不是錦秋負責雜事,所以在處理完柳月的事後,她便待在了自己的房間裏,寧小葉來敲門時,她還有些驚訝,但還是打開門讓她進來了。


    錦秋的房間很簡單,若是要說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桌子上擺著基本醫書吧。


    寧小葉看了一眼,是基礎的醫書,隻是被人翻得太多了,有些卷邊了。


    錦秋發現寧小葉在看醫書,微微一笑,走到桌子邊給她倒了一杯茶,一邊倒一邊說:“都是以前偶然得到的,當時還沒被送到這裏,想學點醫術以後能治病救人。隻是城裏的大夫都不收女徒弟,我都是自己學。”


    “真了不起,錦秋姐姐一定看了很多次了吧。”寧小葉不禁誇讚到,那基本醫書被翻得如此,卻並不破損,看得出主人的悉心愛護。


    錦秋把茶水端到她麵前,坐在桌子另一側,把書都收了起來,隨口說道:“怎麽了,找我有什麽事嗎?”


    “嗯···”寧小葉糾結了一下,她想打聽早上的事,但總覺得那些彎彎繞繞的打探不適合她。


    而且她和錦秋相處幾次,發現錦秋麵冷心熱,意外的好說話,或許直接問會更合適一些吧。


    想到此,她不在糾結,直接問道:“錦秋姐姐,早上的事,你可以和我說說嗎。”


    她一問,錦秋眼裏的笑意頓時淡了許多,她看著寧小葉,似乎在思索寧小葉為何要問這件事一般。


    寧小葉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又開始思考自己是否太直接了些,這件事對紅妝堂的人來說,或許是件不能說的禁忌呢。


    但錦秋卻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她抿了口茶,緩緩說道:“柳月她···隻是被人害了而已。”


    “害了?”寧小葉一怔,下意識問道:“是紅妝堂內的人嗎?是誰?為什麽?”


    錦秋捧著杯子,寧小葉的問題似乎勾起她的一些思緒,她靜默片刻,最終還是開口了。


    “不,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某種很邪惡的東西···那不是人類,隻是個怪物。”


    她的語氣沉重,話中帶著的含義叫人不禁腳底生寒,寧小葉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她聽到錦秋口中的“怪物”,立刻憐惜到了此次任務的目標。


    玉廟山。


    地母娘娘。


    但她麵上卻沒有表現出異常,反而露出幾絲害怕和顯而易見的好奇,“怪物?”


    “嗯,怪物。”錦秋幽幽道:“每隔幾月,紅妝堂內便會有人死去,她們看似是自殺,但實際上隻不過是偽裝成如此的罷了,真正害死她們的是那怪物,但玉姐姐不願引起恐慌,她隱瞞下此事,隻是說大家是受不了才選擇自殺的罷了。”


    原來如此,難怪早上玉端如此平靜,竟然背地裏有如此隱情。


    隻是···


    寧小葉忍不住問道:“竟然如此,那為何不逃走呢?到如今有那麽多人遇害,為何還要留在這裏?”


    “離開也是死。”錦秋搖頭說道,“我們也試圖離開,但第二天都會離奇死亡,並且死相十分殘忍。玉端姐姐說,那個怪物已經在我們身上留下了印記,我們已經是它的獵物了。”


    “這種情況下,玉端姐姐想了很多辦法,這才將傷亡降到了最低。”


    這事對凡人來說太過荒唐,但對修真者來說卻能明白是有妖邪作惡,即使如此,寧小葉也對這些女子感到同情和敬佩。


    尤其是玉端,那個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女孩子,竟然在麵對這種情況下還能想到如此多的信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著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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