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歡睡到天亮才起,昨日趕路加之後挨家挨戶的詢問情況屬實是太消耗體力了,她如今是個普通凡人,原本的體能也不算好。


    她起床後才發床上並沒有另一人睡過的痕跡,心裏安心的同時又有些疑惑。


    說實話,朝歡是不太習慣和別人同床共枕的,尤其是對方還是個危險人物,但她昨天實在是太困了,再加上現在情況由不得她挑剔,所以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就睡過去了。


    發現對方並沒有和她一起睡時,她就安心了,但又疑惑起對方沒睡覺跑去哪裏了。


    朝歡收拾了床出了門,村長夫婦早就已經起來了,看見她睡了個通天亮也沒說什麽,村長妻子還給朝歡留了飯,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摸摸空蕩蕩的肚子,朝歡還是把這些紅薯饅頭吃幹淨了。


    吃完後,本想幫著收拾打理,但村長妻子怎麽說也不願意讓朝歡幫忙,朝歡沒法,隻好問起裴姿顏。


    “那位大人的話,她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還有些東西想要調查一下。哦對了,她說如果大人您醒了之後問起的話,直接去村頭找她就行。”


    朝歡雖然很疑惑,但還是根據村長所說的,去村口找裴姿顏。


    走在昨天來時的路上,朝歡依然沒看見什麽人,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偶爾看見一個呢,也很快就竄回去了。倒是那些暗中打量的視線依然陰魂不散,朝歡微微一皺眉,加快了腳步。


    她走到一半時,忽的又遇見了人,和那些來去匆匆的村民不一樣,柳欽依然是那副優哉遊哉的樣子,扛著一把鋤頭慢悠悠的晃著。


    他看到朝歡,還抬手打了個招呼。


    “柳欽。”她叫了一聲,柳欽便走過來了,她打量一眼柳欽,說道:“你今日也去地裏嗎?”


    “是啊,這幾年收成不太好,每日不去看看我都不安心。”柳欽認真說道。


    柳欽長得的確不錯,不過也隻是在普通人的範疇了,修仙者能洗髓伐骨,樣貌大多不差。朝歡接觸的男性不算多,晝空盡、連雲瀾、且修···各個都是長得極其出色的人物,柳欽和他們是完全無法相比的。


    不過柳欽卻有種叫人舒服的氣質,這是朝歡在其他人身上感受不到的,和柳欽相處時,總讓朝歡想起曾經那個和她有過一段緣分的少女,他們都是如此,相處起來便叫人輕鬆。


    也不知道,那位名為陳越衣的少女,是否安好呢。


    不知道朝歡心中所想,柳欽看她獨自一人在外,便以為她迷路了,順口問道:“你迷路了嗎?昨日和你一起那位姑娘呢?”


    “她在村口,我正要去找她呢。”


    “村口?”柳欽一怔,“難道說你們要去山上嗎?”


    青吉村附近有一座山,算不得有多高,但植被茂密,也曾有人山上迷路遇到野獸襲擊,村裏的人一直不敢往深處去,就連村中最調皮的孩子也被家中父母耳提麵命不準去山裏玩。


    但朝歡卻記得,昨日去調查情況時,最後一位失蹤的柳潔便喜歡跑去山上玩,但據她父母所說,柳潔雖然會去那邊,但絕不會往深處去,她怕蟲怕黑,隻敢在山腳的小溪邊玩玩水。


    朝歡也是猜測裴姿顏準備上山,此時柳欽一問,便點點頭。


    誰知柳欽見此,把手中的鋤頭往地上一扔,竟然說要跟她們一起去。


    “你去做什麽?要是山上真有邪祟,你一個凡人怎麽跑得掉。”朝歡對柳欽觀感不錯,便打趣了一句。


    柳欽立刻不服了,他看著眼前小胳膊小腿還同樣是“凡人”的朝歡,反擊道:“我再怎麽說也是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你別看我瘦瘦弱弱的,其實我跑得快得很,倒是你這細胳膊細腿的,別到時候嚇得動彈不得了。”


    朝歡笑了笑,心想有個村裏人帶路也不錯,以裴姿顏的實力護著兩個凡人總不是難事,便應下了,隻是想著裴姿顏,還是對著柳欽多說了一句,“我倒是沒什麽,但要看另一位同不同意你去了。”


    柳欽想也知道兩人裏做決定的是那一位,便點頭到:“我知道的,我會派上用場的。”


    兩人一起前往村口,正如裴姿顏所說,她的確在此,看見朝歡前來也不意外,笑眯眯的。


    “我就猜著你差不多該來了,怎麽樣休息得還好嗎。”


    朝歡點點頭,指著身邊的柳欽對裴姿顏說道:“柳欽想和我們一起上山,他是青吉村的人對山裏的情況也了解些,便帶上了。”


    “也行。”裴姿顏倒是無所謂。


    她來時便用神識探查了一番,這山上的確有些東西,但不算太強,估計也就是個小雜碎。


    帶一個人也是帶,帶兩個人也是帶,裴姿顏便允許柳欽和她們一起了。


    打定主意後,柳欽便在前頭領路,帶兩人走小道去了山腳。


    這座山離青吉村不算遠,走路也就幾分鍾的路程,走到山腳時便能看見一條蜿蜒的小溪,據說柳潔常愛來此玩。


    說道這條小溪,柳欽又說:“咱們村裏還有個姑娘,叫柳月,她便是在這裏洗衣時失蹤的。”


    柳月,是第二個失蹤的女子,家中父親嗜酒,對她非打即罵。


    裴姿顏點頭,她的目光順著溪水往山路上望,朝歡見此,便知道她是看見什麽了。


    “有線索?”


    “嗯,有妖邪的痕跡。”裴姿顏說話時,眼裏閃過一道光彩,在她眼中,清澈的溪水邊有一團快要消散的黑色霧氣,那霧氣已經很淡了,要是再過幾日來便是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了。


    那霧氣順著山路往上,裴姿顏見此,叫著朝歡和柳欽跟著上去了。


    山路一開始還比較開闊,可隨著越來越深入,漸漸的連路都沒有了,林間枝葉繁茂,蟲蛇眾多,柳欽主動說在前麵開路。


    又行進了一段距離,此時的霧氣已經越來越深,敏銳的朝歡已經察覺到一些不對勁,她五感敏銳,能隱隱約約感受到附近有什麽東西存在,隻有柳欽還傻頭傻腦的在前麵開路。


    忽的,裴姿顏叫道:“等一下。”


    柳欽立刻停下腳步,他轉過頭想詢問裴姿顏情況,卻見裴姿顏麵色嚴肅的望著眼前的樹林。


    “不對勁。”


    是朝歡開口了,她的目光掃過樹林,這些蓬勃生長的樹木伸出長長的枝葉,將陽光遮去大半,她轉了一圈,來時的路已經被雜草覆蓋,幾乎找不到方向。


    兩人如此,柳欽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跟著打量起四周來,頓時發現周圍竟然一模一樣,完全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這、這怎麽找不到來時的路了呢?”柳欽傻眼了。


    裴姿顏看著黑霧蔓延向遠方,頓時明白了一切,她冷聲道:“是陷阱,故意留下痕跡勾引我們來此,便是要我們陷入這個迷境裏。”


    “陷、陷阱?”柳欽呆住了,他看著分不清方向的樹林,心裏惴惴不安起來,他一把抓住身後朝歡的手,焦急道:“那可咋整啊,要是回不去了,我們是不是得困死在這裏啊。”


    他常年勞務,身量比朝歡高得多,此時抓著朝歡害怕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小媳婦,朝歡心裏有些詫異,又覺得有些好笑。


    “你別太擔心···”她本想解釋說這種陣法算不得什麽,但想到自己隻是個凡人本該不懂這些的,於是咽下原本的話,說道:“對裴姑娘來說,這算不得什麽的。”


    裴姿顏不滿極了,她本來想著這妖邪算不得什麽,可沒想著對方竟然算計了她這一手,還拿這種陣法試圖困住她。


    她冷哼一聲,幾張符籙丟出,那些符籙飛到半空中爆炸開來,在柳欽的幾聲驚呼下,這個還算精美的陣法就被她以如此暴力的方法破壞了。


    陣法一解,眼前的場景驟然發生變化,依然是樹林之中,但能明顯的看到身後留下的痕跡,隻是裴姿顏再看時,那霧氣已經消失不見。


    線索一斷,裴姿顏也難以繼續追蹤,三人無法隻好先下山,再做打算。


    柳欽見了裴姿顏破除陣法那一手,頓時不敢小看對方了,雖說他也曾聽村裏的老人說起過世間有修真者的存在,但這樣親眼看到還是第一次。


    一路上他都悄悄咪咪的打量著裴姿顏,越看越覺得這原本隻能算是清秀的麵龐也出現了幾分超凡脫俗來。不過嘛,他雖然自覺覺得做的夠隱蔽了,但在朝歡和裴姿顏都能感受到他的視線,裴姿顏麵色不改,朝歡卻覺得有些好笑。


    三人就各懷心思的下了山,和上來時的順利不同,回去卻是費了些體力,直到走到山腳時,朝歡和柳欽都有些喘氣了。


    柳欽看著麵色微紅的朝歡,越想越不對勁,湊在她耳邊小聲的問:“你不是仙人嗎,你怎麽也這麽累啊。”


    朝歡沒忍住,瞪了他一眼,一旁把這番話聽了個完全的裴姿顏笑了幾聲,更叫她不爽了。


    “我可不是仙人,我隻是個凡人罷了。”她越想越覺得裴姿顏那幾聲笑刺耳,一生氣,幹脆丟下兩人自顧自的走在前方。


    “竟然還生氣了。”


    裴姿顏呢喃一句,看了眼身邊麵紅耳赤的柳欽,跟上了前方的朝歡。


    今日的探查沒什麽結果,隻是初次交手倒是讓裴姿顏認識到了那妖邪還是有些手段。


    “很棘手嗎?”朝歡隨口問了一句,又在村長家裏用過餐,兩人坐在房間中談論著白天的事。


    雖說不準備插手,可朝歡卻莫名上了心,她也不是不相信裴姿顏的實力,畢竟是且修信任的人,不會這麽簡單。


    裴姿顏詫異的望了她一眼,道:“怎麽會。”


    “不過說來也是,算棘手,也不算棘手。”


    朝歡看著她,歪歪頭,“是因為對方躲得太好了嗎?”


    “是。”


    來村裏滿打滿算一天半了,那妖邪的線索也隻有它故意留下的一絲氣息,甚至那也是引誘他們的陷阱。除此之外,她們對那妖邪一無所知,連真麵目也不知道,更別說其他了。


    “不過也算不得什麽,終歸是躲在那座山上的。”裴姿顏搖搖頭,不準備說這件事了,她準備明天獨自去山裏探查,不管怎麽說,那座山是肯定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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