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觀望的黑鷹看到言笑被衙役押走了,忙去找賀子安。


    “閣主,那個大人將言娘子押進了大牢。”


    賀子安拿著扇子在車裏坐著,手裏的扇子扇的很快,那風呼呼的,吹得車簾子都飄起來了。聽到黑鷹的話,賀子安手裏的扇子就停住了。


    賀子安在車裏沉默了一會兒,黑鷹見自家閣主坐在車裏一言不發,也不知道這閣主是個什麽意思。


    黑鷹在車外足足等了一刻鍾,才聽到賀子安說道:“那沒有腦子的隻是把言笑關了起來嗎?”


    黑鷹回答道:“不是,那個穩婆一家和李大夫都被關了起來。”


    “我曉得了,走吧。”


    “閣主,我們不去救言娘子嗎?”黑鷹疑惑的問道。


    “你是覺得自己待在這裏就能夠救她嗎?”賀子安反問道。


    黑鷹聽到賀子安的這話,就知道閣主是要有所動作了。也是,自己閣主不遠千裏而來,當然不會眼看著言娘子落難的。這麽想著,黑鷹立馬上了馬車,揚起馬鞭驅使馬兒跑起來。


    “閣主,我們這去哪裏?”黑鷹問道。


    “去司馬府。”


    言笑被李捕頭帶走後巧雲和素娘一直在店裏焦急的等著,看見店裏的客人越來越少,而言笑還沒有回來,素娘再也等不下去吃了。她同巧雲說了一聲,就去了衙門。不巧的是,素娘到了衙門時,已經退堂,她花了銀子跟李捕頭打聽一下才知道言笑居然已經被押入大牢了。


    無奈,素娘隻好找到牢頭,跟他使了一些銀子才見到言笑。


    “嶽小娘子,您可得快些,這要是被發現了,小人可不好交代。”牢頭打開了牢房的門說。


    “多謝了。”


    “請!”牢頭打開門,素娘進去後,牢頭便去外麵跟著幾個值班的人喝著小酒。


    “笑笑。”素娘看著那個坐在角落裏仰著頭看著天窗的姑娘喊道。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言笑轉過來,看著素娘,其實她聽聲音的時候就知道是素娘來了。


    “店裏怎麽樣了?”言笑起身走到素娘麵前問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還惦記著你的店呢?”素娘著急的說。


    素娘的手裏提著一個小袋子,她說話的時候就把袋子裏麵裝的幾個餅子給言笑,這是來的時候在外麵買的,本來是想兩個人回去的路上可以吃的,沒想象到竟成了言笑在牢獄裏吃的飯了。


    言笑接過素娘遞給她的餅子,隨後就打開。


    “好香啊,是牛肉餅。”言笑的臉上滿是歡喜的笑容。


    “開始的時候,我就不應該讓李捕頭把你帶走,要不然你現在也不會是這個光景。”素娘說著就歎了一口氣,臉上盡是後悔。


    言笑見素娘有些自責,連忙安慰道:“這不能怪你,我當時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就這樣被關進來了。不過,現在看來,就算當時你竭盡全力李捕頭,他最後也還是要帶我走到。”


    素娘聽著言笑的話,又看看這個牢房,陰暗又潮濕,是不是的還有些小蟲子在地上爬來爬去。言笑坐在稻草上了,津津有味的吃起來牛肉餅,素娘站在言笑麵前。


    她看著言笑這個樣子,心裏難受的很,雖然言笑本來就沒有過幾天好日子,現在眼看著好日子就藥老了,卻平白無故的來了這一遭。“你這也太差了,他們怎麽能這麽對你,我得去找他們理論理論。”


    言笑一邊吃著牛肉餅一邊說:“素娘,你不用著急,我這就是被人下了套了,那人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這段時間怕是要吃一些苦頭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最後肯定是會出去的。這段時間要麻煩你和巧雲姐幫我照看一下店了。”


    “店裏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和巧雲是肯定會幫你看著的。再加上你平時經營有方,這一時也出不了多大的亂子,隻是這客人可能是沒有之前多了。”


    聽了素娘的話,言笑道:“我是火麒麟的東家,這現在東家惹上了官司,生意是肯定會受影響的,但是店還是要正常營業。要是有人在店裏鬧事,你們也不必估計那麽多,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素娘蹲在言笑的麵前,握著言笑的手說:“店裏的事情你且放心,有我和巧雲,肯定是不會叫你的店關門的,就是你現在改怎麽辦?”


    “現在先靜觀其變,這陷害我的人,我大概是知道誰了,但是還不知道對方接下來要幹什麽。對了,那個穩婆也被關進來了,你知道她被關在什麽地方嗎?”言笑冷靜的說。


    素娘聽到言笑說起穩婆,覺得十分奇怪。她道:“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什麽穩婆呀。”


    “那可能不是跟我關在一個地方吧!”言笑說完,又開始咬了一口手裏的牛肉餅了。“對了,幫你去見見李大夫吧!這件事挺對不住他的,本來他昨天就不願意到我家來接生,但是我硬要他來。現在讓他吃了官司,還挺對不住他的。還有李大夫的家裏人,你也幫我去打聲招呼,就說是我言笑拖累了他們家。不過,這件事跟李大夫沒有什麽直接的關係,想必也是不會為難他的。”


    素娘道:“好,你放心,這件事我肯定會幫你辦好的。還有我好奇的很,今天在公堂上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就被關進來了?”


    見素娘問起來原因,言笑想了想,這雖然是自己家的事情,但明天整個潯陽都會知道林家有一個殺害妾室的兒子的兒媳。所以,言笑就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給素娘聽。


    素娘聽了之後,直接氣的牙癢癢。


    “這個紅昭也太不像話了,你冒著被所有人職責的風險救了她的命,她居然反手就把你給送進大牢了,可真是行得很啊!”


    言笑看著素娘氣急敗壞的樣子,連忙安撫道:“這件事情也不能算是紅昭的錯,她昨晚剛生下來孩子,今天就痛失了孩子,她的心情我是理解的。而且,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笑笑,都現在這個時候,你還在替那各女人說話。我看你真是善良過頭了,想想她懷孕的時候你就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生產的時候你也是盡心盡力的在一旁候著,甚至還把她從閻王手裏搶了回來。這是個人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素娘越說越氣,她甚至站起來,說的直跺腳,鋪在地上的稻草被她踢成一團,下麵的灰色的鼠婦到處亂竄。素娘見到自己一腳居然提出來了這麽多灰色的多足蟲子,嚇得趕緊往言笑的身後躲著。


    “啊,這些都是什麽鬼東西?”素娘抓著言笑的肩膀說道,臉上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言笑見到素娘前一秒還是義憤填膺的,後一秒又被這些小蟲子嚇得花容失色,覺得很是有趣。她笑著拍拍素娘抓著自己肩膀的手,以示安慰。


    而後起身,把那些素娘踢亂的稻草蓋在地上,那些鼠婦本就怕光,被蓋住了,也就不到處亂跑了。


    素娘見言笑把那些嚇人東西蓋住了,整個人的情緒就放鬆了一些。她不再靠著言笑,但是也沒有再往那個地方邁一步。


    言笑見素娘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說:“好了,沒事了。這潮濕所以才會有這些小蟲子的,但是隻要不翻開這些稻草就不會看見它們的。”


    “你這怎麽睡覺?這些蟲子要是鑽進你的身體裏怎麽辦?要是你睡著了,它們晚上來咬你怎麽辦?”素娘看了看言笑,言笑來時的那身衣服已經被被弄髒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而且現在這些都不重要,好嗎?重要的是,你去找一找紅昭,問問她是什麽時候發現孩子沒有命的,還有再問問她是怎麽從府裏出來的。”


    言笑從進到公堂裏就覺得奇怪的很,平時宋之月將家看的那麽嚴,若是知道紅昭的孩子夭折了。第一時間肯定是先把紅昭趕出府或者用一種手段讓紅昭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裏,怎麽可能讓她出門。甚至是報官,把這件事情弄得沸沸揚揚的。


    再者,紅昭剛剛生產完,她是怎麽來的衙門。這衙門裏林家可是要走半個時辰才到的。那個孫媽媽也奇怪的,在公堂說的每一句話,看似是維護林家,維護自己的,但每一句話細細揣摩就不是那個味了。


    素娘聽到言笑的話,也覺得言笑的話說的十分有道理,畢竟言笑的那個婆婆她可是有見識到那蠻不講理的一麵。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家,或者在你們家附近有人幫著紅昭?”


    “這隻是一種猜測,還不能下結論。”


    “你放心,這是黑的白不了,有貓膩的人也肯定是會露出馬腳的。”素娘說著。


    “嗯。你”


    言笑正要跟素娘再說一點話,牢頭就過來催了。“嶽小娘子,您可快些,這時間太久了,要是被發現了,小人這身板可就要廢了。”


    言笑見人來催了,便不再說什麽,她叮囑道:“素娘,你出去後,且不要慌,事情一件件的來辦,我在這裏等你。”


    “好,你一定要等我,我明天再來看你。”素娘緊緊地握著言笑的手,外麵的光透出那扇高高的小窗子照進來,那一束光招來兩個女娘的手上。


    “快點,嶽小娘子,真的不能再墨跡了。”


    素娘提起袋子出了牢門,牢頭立馬就把門鎖上了。


    素娘站在牢房外麵看著牢房裏麵的言笑,她手把住牢房的木柱子,對言笑說:“你可一定得好好的。我明天就來看你。”


    “好!”言笑手裏拿著牛肉餅笑著看著素娘。


    牢頭鎖好了門,在一旁催著說:“嶽小娘子,您可得快些走,要不然等會被大人和師爺瞧見了,我可真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呀!”


    “好,我知道了。”


    素娘提著袋子就往大牢外麵走去,路上,素娘問道:“這跟言笑一起押進來的不是還有李大夫和穩婆一家嗎?怎麽不見這幾人?”


    “這小人就不知道了,我隻是一個牢頭,他們為什麽不在這裏,這我哪裏能知道呢!”牢頭笑的迷糊的說。


    素娘看著牢頭,膀大腰圓的,一看就沒少手別人的好處。這人現在跟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就笑的像個猴子一樣。


    素娘也當然是清楚這人的暗示,作為一個牢頭,這些是當然他的心裏是知道的,但是嘴巴上知不知道就要看銀子使的多少了。


    她從布袋子裏拿出一塊銀子後給牢頭,牢頭拿在手裏掂了掂,在心裏算了一下,這快銀子得有個五六兩。一兩來買酒和那兩個傻小子吃,為了讓他們不把這件事情往外說,還得再分給他們一人一兩,就去了三兩,自己還餘下二兩。今晚的收獲還真是不錯。


    素娘看著牢頭的眼珠子盯著手裏的銀子,像個車軲轆似的轉了幾個圈,就知道這人心裏估計是把這銀子怎麽花都盤算清楚了。


    “牢頭,我看你好像也並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所以這銀子也還是我收回來吧!要不然,回頭你的大人要是發現你背著他私下收了別人的好處,那可就難辦了哦!”素娘一麵伸手去拿牢頭手裏的銀子,一麵像是真擔心牢頭被發現的樣子。


    牢頭也是聽出了素娘話裏的意思,忙把銀子揣進懷裏,賠笑道:“小人怎麽會不知道呢!隻是這許久沒有見過這麽大一塊銀子,一時被閃花了眼。”


    “行了,你不是擔心這有人來嗎?趕緊把你知道的告訴我。”素娘收起做作的表情,嚴肅的說。


    牢頭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對素娘低聲說:“是,這本來這三人是被送進來了,隻是剛送進來不久,又被師爺進來提走了,說是大人有了新的線索,要審問審問這幾人。”


    素娘聽到這人的話,就覺得這件事情果然是不簡單。現在把這三人提走,保不齊這個大人是憋了什麽招來對付言笑。這麽想著,素娘趕緊的出了牢房,回家去找自己爹,現在隻能讓自己爹去拖上一拖。自己再想辦法去找出證據。


    素娘走後,言笑拿著牛肉餅繼續吃了起來,想到李大夫幾人本來應該是跟自己關在一起的,現在卻不見人影。除了這個大牢還有別的牢房,要不然就是被另外的拘押著。那這樣一來,自己的處境就很不妙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今晚能不能平安度過了。


    事實上,言笑的擔心是很有必要的,在言笑被押入獄的第一晚,師爺就來審問她了。


    彼時,外麵的天已經黑了,言笑抬頭透過小窗,看外麵的天,外麵的天是漆黑一片,看不見一顆星星,沒有一點兒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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