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火滿臉詭異地盯著陳鳴:“立正!”


    陳鳴站起來。


    “你小子身上是不是有機關?奇門遁甲之類,還是學過障眼法?”


    龔火又在陳鳴的身上摸了一遍,結果依舊什麽都沒有發現。


    “邪門了,你小子東xz哪?”


    陳鳴什麽都不說,也不能說。


    “你小子……算了,你能藏東西,是你本事,以後有本事,戰場上的時候,你多藏幾把槍。”龔火道。


    龔火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相反陳鳴表現得越好,他越開心,畢竟藏東西也是本事。


    他哪裏知道,陳鳴有【回收站】,空間已經達到4.1,別說是藏幾把槍,都快可以藏一輛坦克了。


    “你小子自然想聊,老子就舍命陪君子。”


    說著,龔火坐下來,撕開麵包開始吃起來。


    “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麽?你要是說的不讓我感興趣,我立刻拉你回去,部隊裏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


    陳鳴坐在一邊,看著父親的墓碑,道:“父親因為我退伍,日過得雖然緊巴巴的,但是我感覺很充實,他讀書不多,可是總是能說出許多讓人信服的道理。”


    “他做的菜一點都不好吃,可是卻讓你吃出另外一種味道,人一定要吃苦,不能想著享受,不然會變成一個物質主義者,隻講究利益,要是人人隻考慮自己,那麽這個社會變成什麽樣?”


    “打倒一切資本主義……”


    龔火一愣,再次上下打量著陳鳴道:“這是你老子說的,還是你想這麽說?”


    陳鳴道:“重要嗎?”


    龔火:“……”


    “我爸二次入伍,我是不同意的,可是我不同意,改變不了父親的決定,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旦決定了一件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陳鳴轉頭看向龔火,“排長,你相信命嗎?”


    龔火道:“我是無神論者。”


    陳鳴點頭道:“看出來了,我也不信,可是我覺得我爸是被坑死的,被範伯伯坑的,不管範伯伯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跟著他執行任務的人,沒有幾個能活得長。”


    龔火眼珠子一瞪,道:“你看出來了?”


    陳鳴點頭道:“範伯伯是天坑,專門坑人的,排長,以後你也離他遠一點。”


    龔火:“……”


    陳鳴繼續說道:“那天,範伯伯來找我,說了父親的事情,正好他有一個任務,他是想在我顯擺一下,讓我也跟著一起去了,正好我媳婦也在場,便跟著一起去了。”


    “結果,剛進入灰色地區就被武裝分子盯上了,你說是我倒黴,還是他倒黴?還是誰跟他都倒黴,我和媳婦差點被炸死,可能是因為這樣,在危險的情況下,刺激了我,我開始殺武裝分子了……”


    就這麽聊著,聊著,天色暗下來,然後又漸漸變亮了。


    龔火就是這麽聽了一晚上,而他的手中又多了一盒雪茄。


    他是真沒想到陳鳴那麽會說,整個晚上能說個不停,還能把事情說得非常有趣,讓他一點都不困。


    從聊天中,龔火漸漸清楚陳鳴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會選擇來這裏當兵。


    像陳鳴這樣的年輕人真的不多,開始有點佩服這小子了。


    自己像他那麽大的時候,還在夜店裏給人端茶送水,哪裏有什麽思想抱負,就想著下班之後,能不能找個女朋友......


    陳鳴已經可以獨自麵對武裝分子,將其反殺了。


    這或許就是骨子裏的傳承,他身上有他父親烙印。


    當然最為讓龔火感到無比詭異的是,陳鳴時不時又拿出一點吃的,喝的,還有上好的雪茄……


    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龔火突然低吼:“立正,敬禮!”


    陳鳴有點愕然地站起來。


    “向右轉,看前麵!”龔火低吼著朝著營地望去。


    陳鳴轉身過來,看到一麵顯鮮豔的紅旗,在太陽的晨曦下,緩緩升起來,隱隱約約的國歌奏響。


    刹那間,陳鳴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神聖感從四肢百骸中散出來,擴散全身。


    過去,他沒有當兵的時候,升旗還沒有這麽強烈的感覺,現在穿上軍裝,一股使命感隨著紅旗不斷升騰而起。


    這是前輩先烈們為了創造一個新的炎國,用幾千萬生命換來的和平!


    沒有他們付出,就是沒有現在的繁榮與安寧。


    陳鳴兩世為人,那份理解自然比許多年輕人要理解得透徹,他能理解父親為什麽一定要二次入伍,為什麽陳家祖訓男兒一定要當兵。


    這是一份守護!


    陳家滿門忠烈,這種傳承是從骨子裏的,陳家的男兒避不開。


    現在,陳鳴走的正是父親曾經走的路。


    薄陽照在西南高低起伏的山嶺上,就連山嶺岩石,都塗上鮮血一般的顏色,江山如此多嬌!


    陳鳴看得都有點癡了。


    在學校裏,他參過無數次的升旗儀式,可是沒有一次像這樣,給他那麽大的感觸。


    陳鳴看著看著忍不住念起父親留給他的那首詩:“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不青山。”


    如此環境,日出東方,山河如畫,國旗如染,國土之濱就是青山。


    陳鳴能完全理解父親的追求,為什麽他那麽眷戀部隊,把它當成自己的家。


    父親曾經對他這麽說,兒子,有一天你會明白父親為什麽這樣做,父親是軍人,就算是脫下軍裝也是軍人,軍人的職責是守護我們炎國每一寸土地。


    祖國的大好河山來得不容易,我們要一代代守護下去,不能重蹈覆轍,明白嗎?


    你爸雖然是無足輕重的小兵,可是你爺爺跟我說過,國家就好比一艘巨輪,而我就是船上的一顆螺絲釘,一顆螺絲釘鬆動,對巨輪沒有任何影響,可是當所有螺絲釘都鬆動的時候,巨輪是經不起風浪。


    陳鳴想到父親離開時,臉上的那份堅毅,想到父親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父親,我明白了,我沒有怪你。”陳鳴輕聲自語。


    龔火回頭詫異地看著陳鳴道:“詩不錯,你寫的?”


    陳鳴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排長,你是什麽學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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