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吃早餐我和赫元走進了一家快餐店,我們簡單地點了橙汁和麵包。之後我便開始翻看赫元遞過來的照片。


    “讓我說這些都是我自己拍的?”


    “對呀,老實說把這些照片給你還真有點可惜,但已經說了你很有實力,我也隻好認了。”


    “你什麽時候拍了這麽多呀?”


    “我不是勤勞的蜜蜂嗎?”


    “喝你的橙汁吧。”


    雖然沒有評價他的作品,但赫元遞過來的照片真的很是讓人陶醉。雖然是同樣的天空,同樣的山,但隨著角度的變換完全展示了另一種氛圍……赫元喝了口橙汁後對我說:


    “往後我會比較忙。”


    “為什麽?”


    “5月份不是有校慶活動嗎?應該練習練習呀!”


    “你做什麽呀?”


    “演奏,你不知道我是打架子鼓的嗎?”


    “我怎麽會知道?”


    “你也應該適當關心一下我呀!”


    看這苗頭有些不對勁,我便馬上轉移了話題,然後咬了一口熱呼呼的麵包。赫元則一直叼著個吸管上下打量著我。


    “但是淩瀟,看你最近的穿著,你是越來越沒誠意了。”


    “反正用美貌也吸引不了他打扮又有什麽用呀?”


    “你聽說過那句話嗎?膽子越來越大肚子就會爆炸。”


    “哈哈,真有意思呀?”


    我開始一點一點用手揪著麵包吃起來。


    “真是的!哦,那天和章宇鎮在一起很開心吧?知道我把門給鎖上了是不是偷著樂來著?晚上去給你們開門隻見門已經被打開了,所以那天才去你家公寓找你的。”


    “達靜姐來找我們來了,和賢世彬一起。好什麽好呀?我們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兩個人都睡著了。”


    “什麽?睡著了?嗬,你真的要用這種方式來敷衍了事嗎?這才過了幾天呀?”


    “知道了,知道了,別囉嗦了。”


    簡單地吃完早飯後我和赫元像往常一樣小吵小鬧著向學校走去。不知是不是吃得太多了,我越來越感到發困。


    走進學校的我,與我毅力無關,因為總是想貼在一起的眼皮,竟然邁起了龜步。


    “喂,淩瀟!快點走!”


    “不是還沒遲到嗎?”


    “你整個一鄉村老太婆。”


    我咬著嘴唇試圖努力吞下赫元這句話。


    “哎喲,哎喲,眼皮都要接吻了。”


    “申赫元,你知道不知道你有的時候簡直就像一個嘮叨婆。”


    “你像綠巨人。”


    申赫元真的連一句話都不讓我。我揉擦著雙眼往上爬,赫元大概比我多爬了五個台階左右,並雙手交叉在胸前俯瞰著我。


    “烏龜就是烏龜,歲月啊,青春啊……”


    我閉著眼睛更加緩慢地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往上爬,赫元好像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住似的終於匆匆忙忙地跑了下來。突然我感到我的身體浮在了空中!


    “喂,申赫元!”


    無法忍耐的赫元好像扛大米似的把我扛了起來!弄得我特痛苦的困倦,一刹那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赫元扛著我飛奔發出陣陣嗒嗒的響聲。頭腦一陣眩暈的我隻是呆呆地望著上空。真的讓我驚慌失措的是……我的心髒迅猛地跳動著的這個事實。


    但是這生疏的感覺在我心中卻沒有停留多久,因為赫元要把我放下來的那一刹那有兩張不太受歡迎的臉映入了我們的眼簾。瞬間赫元的臉變得慘白。


    章宇鎮和賢世彬好像被我們的行為嚇倒一般直愣愣地望著我和赫元。


    宇鎮的視線突然盯住了我的雙眼,慌張的我立刻躲避掉了他的目光。首先打破這尷尬沉默氣氛的是赫元的聲音。聽到從他口中說出的第一句話不知為什麽我的心刷的一下就涼了。就好比在我的心上倒了杯冰涼的碳酸飲料一般……


    “別誤會賢世彬。我和她什麽關係都不是。”


    不是,那個是申赫元嗎?我對你剛才的那句話徹底無話可說了。悲哀啊,你。一向充滿著自信不可一世的你……原來人悲哀起來是一瞬間的事呀。看樣子賢世彬和章宇鎮又重歸與好了。


    “又是……你?”


    突然傳來的賢世彬的聲音使我本能地抬起了頭。賢世彬用她那好似貓眼一般的雙眼聚精會神地看著我。雖然特不想承認,但她的容貌確實很漂亮。早知道會這樣我也稍微穿得漂亮一點出來就好了。這看起來也太寒酸了……


    “又見麵了。”


    賢世彬的臉上擠著笑容高傲地向我走來。我的喉嚨不知是不是被棉花團給塞住了,整得我特憋得慌。


    “是……”


    我的聲音中絲毫沒有自信可言。賢世彬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便輕輕地移動著她那抹著閃閃發光的口紅的雙唇對我說:


    “你,知道我最討厭的人是什麽樣的人嗎?”


    “……”


    “臉蛋長得不漂亮的情況下還就知道糾纏著長得好看的男人。”


    哈……這是特意講給我聽的吧。我想世上最悲慘的事情也莫過於在這種情況下聽賢世彬的數落了。這一瞬間我感到特痛心。我身邊真的沒有一個人要幫我。赫元也是,宇鎮也是,對於賢世彬的話氣都不出一個。


    我不想在賢世彬麵前認輸,特別是赫元和宇鎮在場的情況下。於是我僵硬地抬起頭,用眼橫著賢世彬說:


    “這是讓我聽而特意講的話吧?”


    “頭腦還真夠聰明哦。”


    “你,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麽樣的人嗎?”


    “……”


    “隻是有一張臉蛋,卻這個男的那個男的都想招惹的水性楊花的人。”


    “淩瀟……”


    當我生硬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赫元在身後輕聲叫住了我,叫我不要再說了。當然,在數落你心愛的人——賢世彬,心情很不痛快吧。


    賢世彬的臉蛋瞬間變得蒼白,我卻不想就這麽輸掉在那兒硬撐著。無奈地呼出一口氣的賢世彬接著用顫抖的聲音在那兒自言自語。


    “哈,真是的。整天纏在帥哥身邊還說什麽呀。”


    瞬間,因為我的暴躁脾氣,我把現在旁邊站著章宇鎮的事,我應該在他麵前表現好一點的事,應該勾引他的事通通忘得一幹二淨。此時的我血管要炸裂般興奮。臉上一絲慌張感都沒了的我向著賢世彬的腳下呸的一聲吐了一口唾沫。並怒視著被我嚇到的賢世彬,一字一句地對她說:


    “你別搞錯了,這樣的男人就是用八十架花轎抬給我……我都不要。”


    我用力地推開賢世彬的肩膀,踢著正步離開了。瞬間我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哭泣的背影,於是咬緊了牙。我現在特憎恨剛才因為赫元扛著我爬樓梯時“怦怦”直跳的心髒。然後也特憎恨現在掉進莫名悲傷中的感情。


    問我為什麽……因為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應該傷心的理由。


    章宇鎮現在和賢世彬是戀人關係,赫元從一開始就想搶回賢世彬才跟我鑒訂了契約,所以兩個人都不幫我,我也無話可說。但是看到赫元站到賢世彬那邊,看到赫元怕賢世彬誤會而流露出的驚慌狀,我的心刹那間就涼了一半。


    對方是賢世彬。受到所有人欣賞的賢世彬。我是淩瀟,被抓進屠宰場的食用狗。


    被那莫名的悲傷,被那莫名的感情所籠罩的我咬緊了牙。我不清楚我悲傷意味著什麽,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感情,惟一清楚的是我不再想繼續培養這份感情,因為心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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