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帳篷和一些不必要的東西都留在了山洞裏,吳伯達和花惜折朝著牛頭山更深處進發。


    昨晚連夜進山果然是對的,不然今天出發,趕到布置陷阱的古樹隻怕都快中午了,而且人還累得不行。


    吳伯達說的古樹二十米左右高,足有八九個人合抱那麽粗,似乎曾經折斷過樹冠,枝葉不算十分繁茂,但根須虯結如龍。


    布置陷阱的樹洞在離地七八米的樹腰處,不是很大,僅能供一個人趴著鑽進去,花惜折是個十足的新手禦獸師,連冒險者都不是,布置陷阱的事情當然輪不到他,隻能在樹下幹看著。


    吳伯達動作敏捷的三兩下爬上樹,用繩子將木頭狼牙棒、猴兒酒吊上去後立刻拿著鑽進了樹洞,十多分鍾以後又鑽了出來,哧溜哧溜的滑了下來,拍掉了頭發和身上的朽木碎塊。


    “上麵差不多了,我去引紅毛火猿過來,你先去你的地方呆著,不等紅毛火猿從樹洞裏出來你也千萬別出來,明白!?”吳伯達十分嚴肅的鄭重說道。


    “知道!”花惜折重重的點點頭,他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不說一頭b級資質的火係魔獸足夠抵當他近一半的家產,就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也絕對不會冒然行動破壞了計劃。


    知道花惜折是個聰明人,吳伯達點到即止不再贅述,當即帶著花惜折來到古樹五十多米遠的一塊巨石後麵,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古樹的樹洞。


    吳伯達又取出一塊和山石顏色極為接近的迷彩布給花惜折,說道:“紅毛火猿多疑,就算是它喜歡的猴兒酒它也不會直接喝掉,可能會觀望許久,也許還會在周圍轉悠幾圈,這塊偽裝布你拿著,上麵有個觀察用的網眼,還有,注意匕首和盾牌,不要碰著弄出了動靜。”


    “好!”


    麵對一位資深冒險者的經驗傳授,花惜折隻有點頭的份兒。


    給花惜折及其周圍噴撒了一些除味劑,吳伯達也不再耽擱,很快消失在山林間。


    茫茫深山,四下無鳥鳴蟲嘶,又光線昏暗,顯得格外的陰森,躲在偽裝布下曲膝而坐的花惜折忽然不可遏製的感到有些緊張,甚至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得輕緩了許多,一種很不適應的別扭感讓他有些茫然。


    “這便是野外的感覺嗎?”


    過來許久,花惜折似乎有些明悟那些突然出現的緊張和別扭的感覺從何而來,不由暗暗感歎道:“人果然是社會性生物,情緒也果然容易受到外界環境的影響——特別是穿越而來的我!”


    花惜折不由深思:“我雖然盡力融入這方世界,也似乎慢慢習慣了這個世界的生活,但骨子裏我始終是我,一個外來者,和這個世界始終有一種莫名的隔離感,就像是在夢中玩一個遊戲!


    是否隨著時光的推移,我才能真正的融入這方世界呢?還是就像一個孤魂野鬼,在這方世界飄蕩一生?”


    花惜折搖了搖頭,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有些事,隻有讓時間來決定。


    好在花惜折不是悲春傷秋的性子,也不是哲學家,很快就將這種探尋“人生意義”的事情從腦海裏拋開,靜靜等待著吳伯達和紅毛火猿的出現。


    雖然和宅家有些不同,但花惜折經過了最初的不適應,又將注意力轉到捕獵行動上,也覺得其實也差不多,就是幹等著,著實有些無聊。


    好在吳伯達的身影很快就再次出現在花惜折的視線中,花惜折不由精神一振,提高警惕,一雙明亮的眼睛骨碌碌的轉個不停。


    遠處的吳伯達在林間快速移動著,路線歪歪扭扭,而且每隔一段距離他便停一下,將手中鐵水壺裏猴兒酒撒倒少許,泥土、樹上、草葉上都有可能,一直撒到設下陷阱的古樹。


    做好一切,吳伯達對著花惜折這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北方,然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西南方向。


    花惜折輕輕抖動了一下偽裝布,趁機將一條腿盤起來,表示自己明白了。


    吳伯達點點頭,身影再一次消失。


    麵對戰仆階的魔獸,花惜折絲毫不敢大意,雙手緊握盾牌擋在身前,視線在紅毛火猿的方向一刻也不敢錯開。


    等待的時間總是讓人覺得漫長,花惜折覺得自己的眼睛都酸澀了,樹林中傳來一陣枝葉搖晃的聲音,一道迅捷無比的身影姍姍而來。


    “來了!”花惜折精神一振,渾身肌肉都不由緊繃起來,然後又明智的緩緩放鬆,因為肌肉緊繃也就意味著僵硬,很容易不受控製的顫動。


    出現在花惜折視野裏的身影大概一米三四高,外形酷似獼猴但雙腿又像猩猩一般粗壯,證明它下肢的力量不弱,雙臂比雙腿略細略長,手指長度和臂長有些不協調,有些短,但有接近兩寸長的利爪,說明它十分擅長近戰搏殺!


    它的毛發也有些奇特,背上有又長又密的灰色毛發,而腰腹部卻是遠遠都覺得粗糙紅色短毛,就像粗線紅毛衣外麵套了一件蓬鬆的灰色羽絨服一樣,有點滑稽。


    “沒錯了,就是這家夥!”花惜折心中微喜:“灰毛褪去紅毛生,是紅毛火猿成長期的標誌,這頭灰毛換了一半,應該剛剛進入成長期中期不久,難怪大叔說它實力等階絕對不會超過戰仆階!”


    紅毛火猿就算資質好,也要保護色的灰毛全部變成紅毛步入了成長期後期以後才有可能晉升戰士階,這是魔獸研究所說的,在不變異的特殊情況下百分百正確。


    “不過就算是戰仆階,對我來說還是很危險,小心為上!”花惜折心中一凜,保持著姿勢不敢亂動,讓自己的呼吸也盡量輕緩綿長。


    紅毛火猿躲在一棵大樹的樹枝間,兩個碩大的黑窟窿猩猩鼻不停的聳動,分辨著空氣中猴兒酒的味道,還時不時的東張西望。


    “靈長類的動物就是麻煩,跟人一樣狡猾!”花惜折心中感歎,絲毫不覺得把自己也給罵了。


    紅毛火猿小心翼翼,花惜折也不急,也不敢急,既然紅毛火猿已經現身,接下來拚的就是耐心!


    花惜折自信不會輸給一頭猿猴,紅毛火猿謹慎狡猾,但也有一句“猴急猴急”的形容詞,它雖不是猴但也是親戚,獸始終是獸,天性難改,就算它比猴子耐心好,也好不了多少。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紅毛火猿,已經找到了藏猴兒酒的樹洞,但這家夥對驀然出現的猴兒酒十分警惕,特別是周圍沒有一個同類,這種情形讓它本能的覺得不安!


    紅毛火猿“嗚嗚哦哦”的叫了幾聲,似乎是在尋找釀酒的同類,結果自然是得不到回應。


    “隻要舍不得走,最後必然會進入樹洞喝酒,大叔這招果然是對症下藥!”花惜折甚是感歎,這些知識可都是書本上沒有的,頗有點“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的意思。


    紅毛火猿的吼叫得不到回應,停在古樹旁邊的一棵樹上抓耳撓腮一陣,然後在花惜折驚詫的眼神中迅速朝著它來時的方向騰躍而走,似乎是壓製住了心中對猴兒酒的渴望,決心放棄了。


    “和大叔說的不一樣啊!”


    看見紅毛火猿直接離開,心中暗暗焦急的花惜折本想站起來一看究竟,但又記著吳伯達的鄭重其事的叮囑,硬生生的忍住了衝動,窩在巨石後麵一動不動。


    “這是真跑了?還是這家夥準備來個欲擒故縱的回馬槍!?”


    等了不知道有沒有半個小時,紅毛火猿還是不見回來,花惜折有些傻眼,但吳伯達沒有現身,他也不好自作主張,隻得惡狠狠的想到:“大叔不出現,天不黑,老子就不動了!”


    花惜折一腔的憤恨,然後開始暢想自己以後契約什麽什麽惡魔,怎麽怎麽搭配陣容,然後又想如果係統不是給的魅魔而是其他屬係的魔獸,自己又該如何選擇禦獸,總之,他幾乎將書裏最強的禦獸都意y了個遍!


    這一等,又是漫長的時間,花惜折還耐得住性子,但尿卻憋得不行了,他感覺自己膀胱都快炸了!


    “這鬼猴子簡直就成了精了,還有這一天到晚裝死的鬼係統,麻蛋,你給個成長期的魅魔也好啊,加上大叔,我們直接就來硬的!”


    “做生意真不容易,特別是像我這種缺成本的生意,簡直就是受罪!”花惜折咬牙切齒,麵容都扭曲了。


    他都想著大不了魔寵店的魔寵直接處理掉然後無限期停業,等他的第一禦獸有了戰鬥力再東山再起的時候,紅毛火猿神使鬼差的又出現了!


    看見紅毛火猿的刹那,花惜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tm我都準備放棄了你就出現了,你是準備再調戲我一次!?”


    “無量天尊!阿米豆腐!真主保佑!千萬別是七擒七縱,老子的心髒受得了膀胱遭不住啊!”花惜折對著漫天神佛祈禱著,萬一因為憋不住尿而前功盡棄,實在是會讓人抓狂的!


    他的祈禱似乎起了效果,紅毛火猿蹲在一棵樹上隻是稍作停留,然後如風一般以極快的速度跳上了古樹鑽進了樹洞。


    看著紅毛火猿和之前小心翼翼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花惜折瞬間忽略了尿急的事情,麵色大變:“我靠,這麽肆無忌憚的樣子,這家夥千萬不要把猴兒酒帶回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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