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麽聽江萱的話?你又不是真的江家人。”吳迷問道。


    這人隻是被頂了位置,又不是真的江家人,為什麽要為了別人拚命?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喝了吳迷血液的江仲懷毒素迅速消融。


    他還是那副笑臉,露出兩顆虎牙,他說道:“這是江家人的信仰啊,我夢想能和我哥哥待在一起,所以我才想辦法頂了這個位置,雖然我不喜歡江家的危機機構,但我會做到萱小姐的命令,這是最簡單的。”


    吳迷一愣,沒想到是這個原因,沒想到一個陽光少年到了這個地步是因為想和自己哥哥達到一個境界。


    但人和人是不一樣的,起碼吳迷可以看出來,這個人不會像其他江家人一樣,視人命為草芥。


    如果他出事了,那麽吳迷這輩子都不能釋懷。


    “在完成萱小姐命令之前,我是不會的,我還沒回去和我哥團聚呢。”


    江仲懷笑眯眯的說道。這人真的是什麽時候都笑得出來,和東子一模一樣。


    “江萱給你下的命令是什麽?原話說給我聽。”吳迷說道。


    江仲懷這人認死理,江家人的教育方式吳迷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命令不可違背。


    不過,文字遊戲誰不會玩?


    “萱小姐和我們說,一定要保護好吳老板,吳老板說的話很有參考價值,缺胳膊少腿也可以,隻要不影響速度進程。”


    吳迷聽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江仲懷他和其他江家人合不來,江萱這命令是向所有人下達的,是必須完成的。


    隨後江仲懷補了一句:“吳老板放心,我一定會護好你,不會讓你缺胳膊斷腿的!”


    吳迷聽他說這話有點哭笑不得,他就有那麽廢在這能缺胳膊少腿的?


    轉念一想也是,在這些亡命徒中,他吳迷確實是個菜狗,確實挺容易缺胳膊斷腿的那種,脆皮菜狗。


    就別說亡命徒了,在東子眼裏,吳迷也是個脆皮菜狗。


    “咳咳......既然江萱說,我說的話很有參考價值,那她的意思就是說,你們也得聽我的話,在這裏,我說的也是命令。”


    吳迷一本正經的胡謅,說的江仲懷一愣一愣的。


    “啊……是這個意思嗎?”江仲懷將信將疑的看著吳迷一愣一愣的。


    吳迷不由得覺得好笑,這真是能當江家人的孩子?怎麽就養出來這麽一個蠢兔子來。狐狸窩裏趴了隻兔子。也不知道他哥是個什麽樣的人。


    “就是這樣,我不是江家人但是你們萱小姐說了,我的話可以信,就是說可以聽從我的命令,我命令你不許用命護著我,自私一點,先讓自己活著,我沒那麽容易死。”


    吳迷不想讓任何人用命去護著他。他欠不起。


    “哦哦,好,我聽吳老板的。”江仲懷說道。


    一切就這麽暫定下來了。這個甬道很黑,用手電光打過去也看不到什麽東西。


    不過剛剛吳迷看清楚一個幽紅的蛇瞳閃了過去。是那個八棱形墓室的類蛇人。


    吳迷冷笑一聲,都跟到這裏來了,真他媽陰魂不散。


    “吳老板,剛剛那個是什麽東西,好像抓著我咬了一口,然後我就麻了。”


    江仲懷是意外掉進這個地方的,估計中途沒有進入八棱形密室,也有可能進入後,類蛇人已經跑了。


    “我不知道,應該是類蛇,似蛇非蛇的粽子……額,沒什麽毒,頂多讓你麻一下。”


    吳迷可不想讓江仲懷知道自己血液有異。


    雖然他和江家人不太一樣,萬一被江家其他人知道了抓吳迷去做人體實驗怎麽辦。那就完了。


    “那吳老板不用慌張,我很厲害不會死的。”


    江仲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這性格也是沒誰了,妥妥的二貨。


    “行行行,你最厲害,等會不用往前衝,能用腦子用運氣,就別去用蠻勁。”


    吳迷有點無奈。他們三個人分開後,吳迷沒有可以依靠的解雲諾隻能自己靠自己了。


    在江仲懷麵前,可能是因為江仲懷看起來年齡小,吳迷就一直拿他當生活不能自理的二傻子。全然沒有想過在這裏生活不能自理的不隻有江仲懷一個人。


    剛剛那類蛇人被吳迷打了一下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但是能確定的是,他們現在不在裂隙裏,被規劃到另一條路了。


    他們得重新回裂隙裏和解雲諾匯合。


    吳迷用手在牆壁上敲了敲,聲音悶不透氣,居然是成了實心的!


    要知道,剛剛這麵牆是被翻轉進來的,那麽牆的對麵就是那天裂隙甬道,應該是空的才對!


    “塌了?沒理由啊。”吳迷納悶道。


    這個玄女宮的範圍太大,他也搞不明白整個宮殿的包含範圍,更不知道宮殿平麵圖形狀。整個地方,越來越不受控製。


    走在黑暗中的那段路,黝黑,寂靜,漫長。他們要在黑暗中找到一條路,又得時時刻刻提防著危險的發生。這才是最操蛋的。


    “嘶——”


    危機聲響起。吳迷緊繃一根弦,隨時防備。


    “你過來,老子不怕你,給爺來!”吳迷的危機感特別強烈,他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


    “吳老板……這…”


    江仲懷出了聲。吳迷開口笑著說道:“沒事,傷不到我。”


    類蛇人從石頂流著哈喇子一躍落下。


    尖銳蛇牙一下勾住吳迷的衣角。已經快爛了的衣服,一下被扯下一大塊。


    吳迷停住身體,他垂眸,抬眼看著離他不遠的類蛇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知道我現在已經不爽到了點了。”


    吳迷直接拿出小白,隨意揮動兩刀。那個類蛇人的手腕直接被砍了下來。


    吳迷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麽大的爆發力。他隻覺得今天他的憋屈受夠了。他再憋屈下去,能憋出病來。


    “滾你媽的。”


    吳迷拇指擦過嘴角,把唇邊的血痂擦去。江仲懷看著判若兩人的吳迷一愣一愣的。這是萱小姐口中的廢物吳老板?牛逼啊!


    “看到了?不用你出手,走吧繼續往前……小心!”


    吳迷畫風一轉想要去扯江仲懷。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那本來消失無影無蹤的類蛇人突然出現在江仲懷身後。


    吳迷出聲提醒時,江仲懷一臉茫然的看著吳迷,清澈眼中倒映出吳迷的身影。吳迷甚至可以從他的瞳仁中看見自己驚恐的麵龐!


    “不要!”


    吳迷大吼一聲,衝上去想要把江仲懷從類蛇人手中救下來。


    “吳老板,算了吧,如今這局麵我的使命也算是達到了。”


    江仲懷還是那副笑臉,這一回笑得無奈,笑得絕望。


    吳迷上前那一刹那,類蛇就感覺到吳迷身上的氣息,想要獵捕更好的獵物。


    這江仲懷也是聰明狠辣了一回,一把抱住類蛇人,口中大吼吳迷的名字:


    “吳迷,快走!走啊!別管我!”


    吳迷搖頭,他不想走,而江仲懷的身體因為中毒的原因,已經變得紅腫發紫。臉上的肉慢慢泛起黑斑。


    “快……走……”


    聲音減弱,生氣猶在。吳迷還想僵持,他的血可以救人,隻要類蛇人不咬到江仲懷的要害。


    “吳老板,我先走一步了,我不喝孟婆湯,我待你百年歸來,這一次任務完成了,我就不用常常頂著哥哥的身份了……”


    江仲懷回光返照似的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他大概還是不清楚江家人死後隻是一堆無機物,根本得不到賞識。


    “不要……不要!”


    吳迷衝著上前,想要下刀,不曾想因為江仲懷和類蛇聯係緊密。根本無處下手。


    “你他媽快走!你不走,我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江仲懷痛苦的大吼著。


    “我叫……林昱……”眼神迷離,意識遠去。恍惚間看見吳迷反方向離開的背影,心中釋然。


    這回不欠你的了……毒素順著勁動脈進入,


    “你一定要等我……”


    吳迷跌跌撞撞的離開,去路卻被滿身血氣的類蛇人攔住了。


    林昱已經沒救了,從頸動脈注入毒素,身體再強的人都撐不過五秒……


    “我不找你麻煩,你到找上門來了……去死吧。”


    吳迷眼神是冰冷的也是堅定的,隱隱約約的還帶著點殺氣。


    林昱死了,一個本該天真的活著的少年郎因為他死了。因為一個無聊的家族規矩,因為吳迷,因為任務,死了,死在了吳迷麵前。


    吳迷不是沒有見過別人死在自己麵前,可他們和林昱不一樣。從本質上不一樣。哪裏都不一樣。


    血液飛出,一刀落下,這一次的爆發力比剛剛更加猛烈。更加迅速。


    “我說了你必須死。”吳迷冷笑說道。這一下,真就是必死無疑。


    吳迷滑坐下來,渾身卸力下來。


    “讓我死了吧。”吳迷說道。


    讓他死了吧,他不想這麽一輩子都帶著自責,帶著負罪感活下去。


    讓他死了吧,就死在這個地方,也算有個豪華墓葬。就死在這個地方,死在這裏就好。他無所謂什麽活不活著了。無所謂。


    [吳老板,這回我終於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江家人了!]


    [我身手可好,你就不用擔心我啦吳老板,我有我的責任。]


    [我不喝孟婆湯……]


    [我待你……百年歸來……]


    每一句話都縈繞在吳迷耳邊。宛若夢魘,猶如惡鬼。


    類蛇人的臭味,漸漸麻痹吳迷的嗅覺,地上滿地瘡痍遮蓋了吳迷的視線,耳邊隻有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我為什麽那麽沒用?”吳迷反問自己。


    想好好活,活不成,想死,死不了。想知道的真相永遠是個謎底,想保護的人也護不住。


    什麽吳迷寓意無迷……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自打吃了扶桑丹後,吳迷覺得自己的身體極限在一次一次的被刷新。他的身體功能不斷變強。新陳代謝變得極慢,他好像在變化,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老爸,為什麽我不能去死?為什麽要讓我這麽煎熬的活著?”


    恍惚間吳迷看見一個身影,他瘋了一樣大吼著。


    “什麽吳迷,無迷!都是騙子……都是騙子!”


    吳迷搖頭,身邊什麽也沒有,沒有人形,沒有人影。也沒有吳洵。


    他真的累了,他也明白了,不可能沒有謎底。他的出生,他的名字,他的人生,乃至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活在別人的掌控之中。活在一個巨大的謎底上。


    “我還偏就不信了,我倒要揭開這層黑布,看看這吊人胃口的謎底究竟是個什麽勞什子玩意!”吳迷怒吼道。


    身邊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回應。吳迷開始習慣這種沒有兄弟在身邊的日子,開始習慣這種沒有人回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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