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聆今年五歲。


    出生在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家庭。


    家庭並不富裕。父親需要每天起早貪黑在鎮上的一個工地幹活。


    母親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在家裏耕地,種菜,帶著她。


    家裏也隻有父親回家的那一天,能吃到肉。


    父親每次回來便在街上買一小塊肉回來,母親便把它切成沫,做成肉湯。


    很香。看著碗裏那幾片漂浮在湯上的肉。小聆吞了吞口水。再炒上一碟青菜,就是今晚的晚餐。


    父親把剩好飯的碗放在了小聆麵前。母親率先夾了一塊肉片放在她的碗裏。也給父親夾了一塊。她自己夾了些青菜吃。


    碗裏倒了些肉湯,下飯最合適不過了。父親回家是小聆最開心的時候。


    一棟普通的平房。紅磚砌成。有些破舊不堪。裏麵有所謂的兩間臥室,和一個客廳。另外加一間豬圈和一個小廚房。


    還有一個二樓,二樓是一個成年人上去都站不直的高度。平時用來放一些雜物,幹柴和農具。


    連樓梯都是用一塊一塊水泥磚搭起來的,旁邊也沒有護欄什麽的。每次上去都得往裏麵靠,不敢往邊邊走。上去一次,提心吊膽一次。


    家裏的兩間臥室,隻有一間能住,裏麵鋪了瓷磚。裏麵擺著兩張床。一張父親母親的,一張小聆的。


    另外一間臥室用來做了廚房,隨意土磚搭建起來的灶台,放上鐵鍋,便是一個簡易的廚房。


    不過它有點不好。一到下雨天,便會漏雨下來。由於地上全是泥土,一遇水便是濕噠噠。整個房間都不能進去了。後來便把廚房搬到了樓梯口那個三角形的角落裏。


    你說家裏原來的廚房?因為年久失修,又是土磚建起來的,早就塌了一半,不能使用了。


    洗澡和廁所怎麽辦?


    家裏是沒有養豬,母親有計劃買幾頭豬回家養,一直也沒有合適的機會。便空了下來,用來放幹柴和一些其他的東西。洗澡就在豬圈裏。父親在豬圈的角落裏用磚頭砌了一個小房間。隻能塞下一個人的小房間。一個小燈泡。一個小板凳。門口便是兩張塑料薄膜作為遮擋。(不開燈的時候,大白天裏麵都是黑黑的。)


    洗澡的時候,母親會在臨時廚房燒起旺旺的火,等水燒開,倒在水桶裏,自己加上冷水,到合適的溫度,父親幫忙提過去,打開小燈泡。洗澡。


    夏天晚上有時候會在屋外的地坪上洗澡。唱著歌。(洗刷刷,喜唰唰)聽著池塘裏稻田裏傳來青蛙的呱呱呱呱,還有蟋蟀的聲音,合起來便是一曲悠揚動聽的音樂。有時間父親會陪小聆一起去抓螢火蟲,螢火蟲飛得不高,它會落在路邊的小草上,你輕悄悄的過去,悄無聲息的雙手合十,便把它握在了手心,在放進早就備好的透明塑料瓶裏。偶爾還會被蚊子眷顧,咬上幾口,一抓便是坨。母親便會用土方法,吐口口水摸上。


    抓回來的螢火蟲父親會把它放在小聆的床頭。關上燈,有著螢火蟲的陪伴。這晚睡得格外香。夢裏都是漫天的螢火蟲在飛舞。


    冬天就不可以這麽瀟灑了。必須得去小黑屋裏洗澡。脫下身上三四層的衣服,靜電滋啦滋啦響,白白的皮屑飛舞著。冷風一吹。頓時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小聆急匆匆的洗完澡,趕緊穿上衣服,一件兩件三件。跑到外麵曬曬太陽。真舒服。


    冬天的太陽是最舒服的,曬得人懶洋洋的。母親一邊幫小聆梳著剛洗好的頭發,一邊跟一旁削木頭的父親聊天。討論著明年小聆要上學的問題了。


    廁所,在屋子靠右邊的一個小角落裏。


    父親在靠山邊邊上建了一個三麵的建築。


    在地上深深挖了一個坑,放上一個大水缸。缸口鋪幾塊木板,留出一個木板的空位。


    屋頂上用幾塊塑料薄膜蓋著,擺著幾塊木板,上麵壓著幾塊磚頭。(因為有次大風刮走了好幾塊木板)


    這就是廁所。


    夏天蚊子咬屁股,一直得拿個蒲扇扇啊扇。。也避免不了屁股上有幾個蚊子坨。這也還是能忍的。


    最不能忍便是低頭的那一片風景。


    滿缸的……你懂的。夏天的蛆活動特別頻繁。滿滿的一缸在蠕動。密密麻麻。爬得到處都是,缸邊上,木板上。滲人的很。


    冬天還好,沒有可怕的蛆,但有刺骨的寒風。呼呼作響。


    缸裏也已經結塊。室外的溫度不會讓你有多呆一刻的想法。趕緊解決完,趕緊撤離。


    臥室裏有一台老式電視機。12寸左右,每天能看什麽節目,完全取決於屋頂的那根天線它今天心情怎麽樣。


    偶爾能收到湖南電視台,八點準時提上裝著熱水的桶,洗完臉,泡著腳,一家人一起看快樂大本營。何炅,李維嘉,李湘。


    偶爾就隻能收到寧鄉電視台,那就一起看父親最愛的花鼓戲。


    再不然,就隻有一個地方台,天天輪番滾動著廣告,不過裏麵的歌還是可聽的。


    由於房屋依山而建,每次下大雨,山上便會坍塌一片泥土下來,父親每次都要很辛苦的把泥土搬運到路邊。母親也會在一旁幫忙。


    有次更嚴重,泥土直接衝進了房屋裏,還衝倒了屋外的廁所,為此父親和母親忙活了好幾天才清理幹淨。


    父親不愛說話,母親倒是愛嘮嗑。


    一般時候都是母親在講,父親在聽。


    小聆還小,她的世界裏隻有玩耍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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