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順著桌邊敬酒,除了楊盛昌自我介紹,其他人隻是禮貌性回應一下,沒有自我介紹,有的人甚至連正眼都沒瞧她一眼。


    當敬到聶峰時,聶峰擋了一下她的手,說道:“不用幹,少喝點。”


    陳曉笑笑,感受到他的善意。


    敬到高燦時,他自我介紹是盛安號掌櫃高燦。


    陳曉笑著說,久仰久仰。


    一圈敬下來,桌上除了她和方育,有二十七個人,喝了二十七杯酒。


    方育有些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陳曉收起剛才的笑容,說道:“沒事。”


    陳曉臉色不太好看,不是因為喝酒,而是因為這些人的傲慢。


    她體質異於常人,酒量也異常的好。五十多度的白酒,她至少能喝四斤。這裏的酒隻有三十來度。


    陳曉把這次吃飯當作一場商務宴請,她想多結交些人脈,但是這些人愛搭不理。


    嗬!也是,擱在現代,大佬聚會,一個小嘍囉跳出來挨個敬酒,他能得到什麽好臉色。陳曉懂這個道理。


    桌上觥籌交錯,幾乎所有人都向丁縣令和閔宏敬酒,然後又相互敬。


    大家言笑晏晏,相談甚歡,就陳曉和方育跟前很冷清。


    聶峰端著杯酒過來,對方育道:


    “方兄,敬你一杯。”


    方育抬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心底裏,方育不喜歡聶峰,但剛才陳曉敬酒他也看到了,除了楊老板、聶峰、高燦,其他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愛搭不理的樣子。


    他對陳曉道:“我們走吧?”


    他知道陳曉是個內心敏感的人。當初靠山村裏正不給麵子,當時她就很不高興。


    陳曉表情淡淡,吃著桌上的菜:“等我把所有菜都嚐一遍。”


    方育心中有些不舒服。今天的飯就不該來吃,但是他說的話,她會聽麽?她隻會認為他是在吃醋。


    的確,他是在吃醋,幾十壇老陳醋早灌進肚裏。可是陳曉說過,她是個愛出風頭、愛廣交朋友的人,問他能不能接受?他說能。


    看著陳曉默不作聲的吃菜,方育在一旁等著。


    這時閔宏端著酒杯過來,一隻手搭在陳曉肩膀上,說道:


    “陳娘子,我敬你一杯。”


    方育擋開閔宏的手,目光不善。


    陳曉起身道:“一杯哪夠,我們來連幹十八杯。”


    閔宏笑道:“十八杯?我擔心娘子喝醉。”


    陳曉淡笑道:“你是擔心自己喝醉吧!”


    她不喜歡桌上的人,他們不給她麵子。當然,她明白自己現在啥也不是,人家憑什麽要給她麵子。她已經不是現代那個身價上億的上流名媛。


    閔宏哈哈笑道:“娘子豪氣!好,我們就來十八杯。”


    方育阻攔陳曉,搖頭示意她不要喝。


    陳曉對他淡淡道:“沒事。”


    然後讓夥計擺了兩溜酒杯,每人倒滿十八杯。


    陳曉對閔宏道:“我們比比誰先喝完,後喝完的算輸,要學狗叫。”


    閔宏臉皮扯了扯。讓他學狗叫,他不願意。雖然他覺得自己不會輸,但是萬一輸了呢。陳娘子的酒量,剛才敬酒時他看到了,不容小覷。


    “換個懲罰。”閔宏道。


    眾人圍了上來,陳娘子居然要跟閔大人連幹十八杯?她是不知道閔大人的酒量吧!


    “那你說換個什麽懲罰?”陳曉問。


    閔宏眯笑著,瞟了眼方育,說道:


    “誰輸了,誰就脫衣裳。”他這話是試探,試試這夫妻倆的底線。


    方育一下子怒了,陳曉攔住他,問閔宏:


    “脫多少?是隻脫一件?還是全脫光?”


    閔宏聽到她居然問要不要脫光,簡直心花怒放。不過當著眾人,還是講點禮儀的好。笑著道:


    “隻脫一件就好。”


    “行,那咱倆來吧。”


    陳曉對丁縣令道:


    “請大人做個裁判,喊一二三開始。”


    隻是喝酒、脫一件衣裳,陳娘子的相公沒有強烈反對,丁縣令覺得沒什麽,於是點頭同意。


    “一、二、三,開始!”


    丁縣令一聲開始,隻見陳曉仰頭,抬起酒杯連續倒入口中,就像是將酒倒入壇子中一樣,完全沒有吞咽動作,就是倒。


    二十幾秒,陳曉喝完十八杯。閔宏才喝了一半。


    眾人驚呆了,還有這樣喝酒的!


    聶峰看得異常興奮。以後他們“怡紅園”裏也可以玩這種遊戲,回去就讓姑娘們練練。


    閔宏看到自己輸了,擠出個笑:“娘子厲害!”


    陳曉衝他的酒杯拋了個眼神:“把酒喝完。”


    閔宏勉強把酒喝完。


    陳曉又做了個手勢:“請脫衣裳。”


    閔宏脫掉外衫。


    陳曉問:“還來嗎?”


    閔宏搖頭:“不來了。”


    陳曉對眾人道:“不好意思,我醉了,先走一步。”


    然後她讓方育攙扶著自己,離開酒樓。


    ……


    六月的天氣,晚間也有二十多度。


    出了如意樓,陳曉擺開方育的攙扶,獨自走在大街上。


    方育又去扶她。


    “我沒醉。”陳曉淡淡道。


    方育看出她心情不好,沒說什麽,一旁跟著。


    陳曉忽然冷笑一聲,問道:“我是不是有點自輕自賤?”


    方育不敢發表意見。心裏想著:是的。


    陳曉望著遠方道:“就這一回。最後一次。”


    沒去之前,她把這些商人想象得太友好,想著大家至少會禮貌客氣自我介紹一下,她跟人攀談攀談,了解一下這裏的商業情況。結果熱臉貼了冷屁股。


    敬完酒她就想走,但又不能表現得太過傲氣。


    陳曉是被社會磨過棱角的人,人家隻是不願搭理她這個小老板而已,又沒對她怎樣。


    倒是那個閔宏,陳曉看出他有色心。


    ……


    接下來十多天,雨水漸漸開始多了起來。


    一到下雨天,街上就沒什麽人,小食館生意也不太好。


    之前縣城死了那麽多豬雞牛馬,第二天所有肉類價格大跌,簡直是跳樓大甩賣,陳曉趁機買了很多,做成臘肉。另外她還悄悄買了一些,帶進空間放入冰櫃。


    肉價大跌也就那一天,第三天、第四天,不僅沒跌價,還漲價。


    六月天氣炎熱,臘肉本就不好醃,再加上雨水多,才十多天,臘肉似乎有點變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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