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小苑的眾人們這才想起,早已過了小公子下學的時間。


    若不是阿香和陳氏在門房鬧事,小苑早應察覺到此事。


    村裏都是也膽小的普通人,聽到“劫持”、“歹徒”兩字,刹那間變成灰色,甚至有些人還誇張的縮著脖子東張西望,像極了被驚嚇的鵪鶉。


    人多眼雜,葉桑晚朝東白示意了一眼,東白便上前攙住了薑沿耀,將人帶進了小苑。


    江律適時安慰了一下村民,讓他們趕緊回家睡覺。


    薑沿耀一進來,葉桑晚趕緊搶過他手中的信件,手指顫抖,幾次都沒能將那折疊的紙張展開。


    清祀將手裏的燈籠抬高,葉桑晚就著燈籠的微光,終於看清了上麵的字:“葉姑娘,識時務者為俊傑,三日內若不與季家斷絕合作關係,休怪我無情!”


    如此狂妄的字眼,已經不難猜測出劫持葉初安等三人的罪魁禍首。


    這時,聽到消息的徐大妮、葉桑煙、宋卓瀟、朱朝章等人匆匆趕來,臉上的驚慌之色,猶如五雷轟頂!


    葉桑晚將手裏的信快速塞進衣袖中,麵上一副風輕雲淡地表情道:“你們怎麽來了?”


    徐大妮抱著承承,臉色慌忙:“安兒是不是出事了?”


    “長姐,安兒怎麽還沒回來?”


    宋卓瀟和朱朝章急得嘴巴都起了一串水泡,眼下正瞪大著眼睛看她。


    “沒多大的事,馬兒驚了,幾個小孩受了點傷,眼下已經回了鎮上宅子,薑沿耀你實話實說。”


    說到“實話實說”幾個字,葉桑晚咬字極重,還有瞥向薑沿耀時警告的目光,讓他登時明白了葉桑晚的用意。


    他咬著舌頭連連應是:“對對!是我剛才太急,一時腦亂胡說八道……”


    說完,還伸長著脖子,咽了咽口水。


    葉桑晚忍不住扶額,薑沿耀這模樣,臉上恨不得寫上“我正在撒謊”幾個大字。


    於是道:“爺爺,朱爺爺,大嫂,阿煙,你們不要擔心。我這就收拾藥箱,去鎮上瞧瞧他們傷得重不重!”


    說著,就吩咐東白準備出門事宜,葉桑晚也在這時候,用眼神示意在場的眾人莫要露出馬腳。


    宋卓瀟和朱朝章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路上注意安全,多帶些人手!”


    徐大妮和葉桑煙好騙,可這兩位人精可不好騙,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葉桑晚也隻衝兩人安慰地扯了扯嘴角。


    江幾把等人在村裏都安排了事情要做,眼下能用的人手不多,其中有三位年齡大概三十來歲的婦人毛遂自薦。


    這些人是當初鏢局裏的女打手,功夫還算了得,一直委身於小苑做粗活,毫無怨言。


    大家都喚他們君姑、豔姑和桃姑。


    君姑拱手道:“主子,此事事發突然,就讓奴們陪您一道去吧!我們三人功夫了得,長得也並不紮眼,行事更方便些。”


    這幾人,葉桑晚一直是知道的,也一直在觀察她們的能力,府裏的粗活、髒活有了這幾位姑姑,確實有條有序。


    葉桑晚點頭,“趕緊收拾行囊,與我一同前往。”


    桃良這時也背著包袱過來,“主子,桃良也要與你一道同去。”


    葉桑晚垂眉想了想,這明麵上是要去治傷的,帶上桃良正能打掩護,“嗯,清祀也隨我一同前往。”


    一行,加上東白總共7人。


    在馬車出到村口大概兩公裏的地方,月梧抱著劍攔住了葉桑晚的馬車。


    葉桑晚掀開車簾,月梧直接道:“葉姑娘,是主子命在下來的,這些都是武功高強的暗衛,我們會隱在暗處護您周全,並聽從您的差遣,務必救出葉小公子和雲四公子、五公子。”


    “那就勞煩眾位了!”


    說完,東白拉緊韁繩,往薑沿耀說的被挾持地勘察。


    葉初安等三人是剛出鎮門口不到一裏路的地方連人帶車劫走的,據薑沿耀口述,那駕車的小廝被黑衣人捅了一刀,被扔在了一旁的草叢裏。


    “主子,找到了!正是今日當值的駕車小廝鬆木,幸好傷不至死,尚有氣息。”東白將鬆木抬到馬車跟前,冷聲稟告。


    鬆木隻是一般的小廝,今年才十七歲,並沒有武藝傍身。


    出了此事,葉桑晚心有內疚,於是拿了藥箱親自給其喂藥、包紮。


    並讓月梧派人去事務司報案。


    包紮完畢,葉桑晚讓人將鬆木抬上馬車,吩咐東白道:“將鬆木帶回鎮上養傷,鬆木是為小公子受傷,是葉家的恩人,讓霧管事務必要重視。”


    “可主子,您怎麽辦?”鬆木坐了主子的馬車,主子難不成還要步行不成?


    在別家,可沒有主子讓馬車給下人坐的道理,清祀為葉桑晚抱不平。


    葉桑晚知道清祀沒有惡意,也沒做任何解釋。


    她看向月梧,“你應該是見過月白的吧?”


    月梧眼神微閃,“月梧認識。”


    “你找人去頂替他的監視任務,讓他親自來尋我一趟,在鎮上的宅子。”


    月白一直在袁家監視惠娘和江媛,初安等人被劫持,袁家那邊定然有小動作。


    月梧聞言,親自帶人往西南方向騰空而起,幾息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葉桑晚等一行人,則在原地等報案的人過來。


    與此同時,葉家大宅。


    葉大勝抱著酒瓶,又喝得東倒西歪的回了家。


    瘦了一大圈的趙氏,原本刻薄的臉,也漸顯溫和,隻是她如今怒目圓瞪地舉著木棒,衝葉大勝咆哮:“你到底把壯哥兒賣到何處去了?”


    壯個兒是葉大勝那日發瘋後抱走賣掉的兒子,趙氏雖然蠻不講理,可對傳宗接代這種事情並不馬虎,除開重男輕女。


    葉大勝是她親生的,又是長房,壯哥兒又是長房唯一的男丁,所以格外的在意。


    葉大勝喝了酒,六親不認,笑得癲狂:“我賣我兒子幹你何事?”


    趙氏歇斯底裏,“我是她親祖母!”


    “柳兒還是你親媳婦呢!你咋還一卷草席將人給扔山上去了?”


    原來,葉大勝是怪趙氏拿了賠償的銀子,薄待了盧柳兒。


    趙氏語凝,想起之前的荒唐事,確實有些難以啟齒。


    自打在祖宅遭雷劈後,趙氏的腿腳就出了毛病,一直以來趙氏都沒將自己的不適與這聯想在一塊,眼下這老葉家發生的禍事越來越多,還有八月十五那日遇到的鬼魂,讓趙氏不得已改變了想法。


    大房那幾個兔崽子有不僅有神仙眷顧,就連死去了大房幾人都在守護著他們,這個時代對於鬼神之事大家又是信奉又是忌諱的,年輕的趙氏做下了太多禍事,臨到老了,自然害怕如傳聞那般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投胎。


    葉大勝瞧著趙氏那悔不當初的模樣,嗤笑出聲:“有其母必有其子,娘您也別怨孩兒,孩兒今日的所做所為,皆是從您身上學來的。


    看在這裏頭有你功勞的份上,賞你十兩銀子花花!”


    說著,將一錠十兩重的銀錠子砸在趙氏的胸口,還地痞子般的朝趙氏吹著相哨。


    “這銀子你哪來的?”趙氏不在乎葉大勝地痞般的模樣,狠戾地盯著葉大勝。


    葉大河十分瞧不慣也大勝的模樣,出言指責道:“葉大勝不孝父母,天打雷劈……”


    “葉大山倒是挺孝順父母的,你瞧瞧她那幾個崽子!”


    葉大河一噎,又攀扯到了另一件事上:“你不孝父母,你還好賭成性!那賭場的八十兩銀子,你可還了?”


    葉大勝嗤之以鼻,“自然是還了?不然都以為像你,除了讀書,隻會啃老。”


    葉大河聞言,火一下就竄了起來,“葉大勝別以為你是大哥,我就不敢打你!”


    葉大勝將頭湊到葉大河麵前,嘚瑟地道:“來啊!朝這打!打完我就到縣城告你,看你還怎麽讀書!”


    葉大河想,反正他還要守孝三年,況且葉大勝不敬娘在先,就算告到縣令那,他也是有理的。


    於是,葉大河撿起一塊石頭,朝葉大勝的腦袋砸了過去……一時之間,兩人扭打在一起。


    嚇得一旁的幾個小妮子抱在一團哇哇大哭,趙氏則撿起那塊銀子,神遊天外。


    謝南瑛倒是不怕葉大河吃虧的,葉大河雖然一直讀書,可也不是死讀書,又是農家出生,身強體壯是他的本事。


    相對於一直擺爛喝酒、熬夜、大吃海喝傷了身體的葉大勝,自然略高一籌。


    剛聽葉大勝的意思,不僅還了賭坊的欠款,還有多餘的銀子大手大腳的花費,這其中定有什麽貓膩!


    她眸光忽然一閃,心中暗道不好!


    安兒和雲家雙胞胎被劫持的事情不會是葉大勝幹的吧!


    這年頭一出,謝南瑛雙腳冰涼。


    自打頻頻在葉桑晚處吃了大虧,又在葉大河的勸說下,還有他弟弟謝南明的多次囑咐下,讓她不要再招惹大房的麻煩。


    謝南明是雲珩那一百親衛裏負責第八小隊的小頭目。


    若不是前幾日謝南明在村裏巡邏時與謝南瑛偶遇,謝南明還不知道唯一的姐姐已經嫁人成親。


    至於此次回來的任務,謝南明不能告知謝南瑛,但卻透露了一個重要的消息:“不要與雲家和葉家大房交惡。”


    知道自己弟弟在雲家那小子手下辦事,這雲家和大房自然不能得罪。


    這段時間,謝南瑛的性子轉變得很快,如今有了這個念頭,第一時間不是想著要拉開正在扭打的葉大河和葉大勝,而是一口作氣朝葉家小苑的星辰院側門跑。


    “阿明,快告訴阿晚和雲珩,安兒和雲家那雙胞胎,有可能被葉大勝賣掉了!”


    一看到謝南明,謝南瑛迫不及待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謝南明臉色一僵,葉家小公子和雲家三公子、四公子的消息,讓大夥兒十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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