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四強


    段木涯與柳璿琦落定在居所前,卻不想段木涯再也堅持不住,單膝跪地,一口鮮血噴出。


    柳璿琦見狀亦是眉頭緊鎖,立即禦起真元,源源不斷的輸入段木涯的體內,半晌,段木涯才是有所好轉,但也還是麵色慘白。


    段木涯見師姐不停的為自己輸送真元,和聲道:“大師姐,我已然沒有大礙了,師姐不必在耗費心力了。”


    柳璿琦卻是厲聲嗬斥道:“哼,你這小子,方才一擊竟是撤去了護住心脈的真元,若不是你與那戊心及時收手,怕是早就死在他那戮天戟下了!”


    段木涯隻是微微搖頭道:“師姐,我看那戊心師兄雖說殺氣騰騰,卻是招招留有些餘地,雖說心高氣傲,倒也不失為正人君子,方才若不是舍命一搏,這勝負怕也是早就分出來了。”


    柳璿琦聞言一窒,倒是輕笑一聲道:“沒想到竟是我這個做師姐的小看你了,你方才在如此激烈的打鬥下,竟是能悟出這焚天昧火訣的第四式,當真的了不起啊。”


    段木涯亦是和聲道:“師姐過譽了,方才的情形像極了當日師傅所布下的炎龍棋局,行至中盤師傅一度就要取勝,我隻得破釜沉舟才逼得了繼續下去的機會,而今天這般比試,卻正是應證了炎龍棋局的玄妙啊。”


    柳璿琦聞言似是在思索什麽,隻是淡淡道:“我修道亦是有百年之久了,隻是對這棋藝樂理甚是抵觸,卻不想師弟能才棋局中悟出道法,當真是修真奇法了。”


    段木涯倒是不以為意,輕聲道:“這些年來修道時常常遇到些瓶頸之處,卻也無法靜下心來參悟,每每此時師傅便會邀我對弈幾局,原來並不是師傅自己技癢的原由啊。”


    柳璿琦聞言卻是擺手笑道:“師弟,這你可就錯怪師傅了,這百年來師傅都沒有一個稱心如意的對手,我看邀你下棋,必定是技癢的很了。”


    段木涯沒想到大師姐也會拿師傅打趣,卻是一時啞然。


    “璿琦,你且把真元撤了,我來看看木涯的傷吧。”兩人交談甚歡時,後麵卻傳來了淩霄的聲音,兩人急忙回身過去,見果真是淩霄,躬身道:“弟子見過師叔。”


    淩霄微微點頭,和聲道:“你倆自幼便是與我相識,私下無人時,也便不用這般拘禮了,木涯,把你的手給我。”


    段木涯連忙將手遞給淩霄,柳璿琦問道:“師叔,這瑤曦就要與戚常嶽師弟比試了,你這時趕過來不要緊嗎?”


    淩霄淺淺一笑,擺手道:“無妨,那丫頭的比試還早,倒是你們那師傅卻是有些坐不住了,又死要麵子不肯過來,怕是被你厲瞳師伯看笑話,故而隻好拜托我來幫他診治診治他的愛徒了。”


    段木涯聞言亦是展顏一笑,和聲道:“木涯有勞師叔了,方才師姐以真元幫我穩住五髒六腑,現在感覺已無大礙了。”


    淩霄看著段木涯狼憊的樣子,竟是有些不忍,和聲道:“你這孩子,還是這般心性,方才戊心師侄的那招雙鳳馭麟已經傷到了你的心脈,若不是璿琦運功保你,想必你早就口不能言了,竟是在我這兒還要逞強。”


    柳璿琦亦是附和道:“小師弟,既是師叔要你安心調息,你自然聽話便是,師傅那邊一定還心有記掛,我便先回師傅那邊去了。”


    段木涯微微點頭,苦笑道:“既然師叔與師姐都這麽說,木涯自然安心調息便是,師姐大可放心,你且回去便是了。”


    柳璿琦轉身化作華光而去,隻留下淩霄與段木涯二人。


    淩霄見段木涯傷勢已然穩住,也便放下心來,和聲道:“木涯,這五年未見,你確是長大了呢。”


    段木涯微微笑道:“本就想找個機會去落羽堂看看師叔的,卻無奈這些年師傅似是不太喜歡讓我行走,故而才一別五年未有拜訪,還望師叔恕罪了。”


    淩霄微笑道:“無妨,你師傅不讓你行走,自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你這師傅雖說脾氣急了些,不過方才那緊張模樣,倒是做不了假的。”


    段木涯點頭道:“這些年來,師傅雖說對我要求甚嚴,卻不曾有半分為難,竟然為了我去求厲瞳師伯要來了這九幽神劍,木涯自是不知該如何報答師傅的恩情了。”


    淩霄和聲道:“你這孩子,方才你勝了那戊心師侄,便是對你師傅最大的報答了,你師傅雖說不喜世事,卻是虛榮的很,你這般爭氣,贏得又是厲瞳師兄的徒弟,你師傅隻是嘴上不說,心裏還不知怎麽偷笑呢。”


    段木涯自是知道師傅的脾氣,此番自己勝了那戊心師兄,師傅定是心頭大悅,但卻也不至於如淩霄師叔說的這般有失體麵。


    淩霄見段木涯麵露尷尬,微笑道:"怎麽,我這般說樂笙師兄,倒是惹的木涯不悅了嗎?"


    段木涯苦笑搖頭,和聲道:"師傅卻是如師叔所說一般,木涯隻不過是一時出神了而已。"


    淩霄見狀也便不再多談樂笙,和聲道:"木涯,你且緩緩催動真元,查看一下體內可是還有不適之處?"


    段木涯微微點頭,緩緩催動真元,可每每到心房處便再也提不起氣來,隻得苦笑搖頭道:"師叔,我這純陽之氣運到心房處便似遇了阻礙,再也無法遊走周身,還望師叔診斷。"


    淩霄微微擺手道:"不妨事,隻不過是璿琦強行封住了你的心脈,過幾個時辰自然便好了,可還有其他不適之處?"


    段木涯又是緩緩運動真元,和聲道:"隻是覺得有些氣血翻騰的厲害,別的也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淩霄微微點頭道:"你這身子還虛的很,不過恢複的卻是快的很,想必是方才璿琦耗了不少功力啊。"


    段木涯心頭一緊,問道:"師姐她,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淩霄擺手道:"你這個師姐啊,道行深的很,還是先關心自己的身子吧。"


    段木涯則是微微皺眉,低聲道:"師姐自損真元助我,我又怎能不管不問。"


    淩霄微微一笑,緩緩道:"璿琦既是如此助你,自是不求什麽回報,既是同門師姐,卻是不必如此見外,以璿琦的修為,多則幾日便就恢複了。倒是你木涯,不如隨我回落羽堂靜養幾日,你師傅雖說疼你,但要論這醫術,還是在我這兒要保險的多。"


    段木涯見淩霄如此關心自己,恭聲道:"多謝師叔好意,木涯自是聽師傅與師叔的安排便是。"


    淩霄微微點頭道:"如此也好,那你便先回房間休息吧,瑤曦那丫頭許是也要開始試練了,我還要趕回去看看她,明早之前切不可再妄動真元,明白了嗎?"


    段木涯卻是擺擺手道:"木涯也想隨師叔一並回去,畢竟這試練尚未結束,提前回房卻是有失禮束,眼下身子既是已沒有大礙,便勞煩師叔將木涯帶回廣場吧。"


    淩霄見段木涯如此堅持,也便不再勸阻,讓段木涯坐在那玉盤之上禦風而起,片刻間就回到了焚天殿廣場上。


    段木涯急忙走到樂笙身旁站定,樂笙卻是微微皺眉道:"不在房間好好靜養,回來做什麽?"


    段木涯低聲道:"師傅放心,淩霄師叔已為徒兒診治過了,師姐又封住了我的心脈,除了些許內傷,已是沒什麽大礙了。"


    樂笙見段木涯麵色較之方才已是好看了許多,隻是冷哼一聲道:"哼,你這小子,當真是越來越胡鬧了。"


    段木涯剛想對樂笙說些什麽,隻聽得天上一聲巨響,目光也不由得被吸引了過去。


    隻見溫瑤曦一聲輕喝,手持一柄短刃,似是匕首卻又長了幾分,像是短劍卻又小巧了些許。不知那溫瑤曦施了什麽道法,那短刃青芒大盛,竟是化作了漫天的利刃從天而降。再看那戚常嶽,滿麵陰霾,似是已然無力接下這漫天的劍雨了。


    樂笙淺淺一笑,低聲道:“看來這小丫頭道行不低啊,淩霄竟是把傾國也傳給她了,這常嶽師侄,多半是要敗下陣來了。”


    段木涯卻是一驚,沒想到他隻離開了不久,竟是已然比到了最後一場,低聲問道:“師傅,這比試怎會如此之快?”


    樂笙道:“你走之後,便是那子堯與段林一戰,卻不想子堯一招製敵,瞬間就分出了勝負,隻怕是你或是那戊心遇到子堯亦是沒什麽勝算的。自後便是蕭長燭與陸離一戰,兩人算是實力相近,最後陸離則是勉力得勝,已然被送回弟子房修養了。最後便是這溫瑤曦對戚常嶽的比試,戰前大家一致認為常嶽師侄的勝麵或許要大一些,卻不想這小丫頭有如此本事,再加上他手裏的那把名刃傾國,戚常嶽竟是上來便落了下風,為師以為,那小丫頭的道行與你相較亦是伯仲之間啊。”


    還不等段木涯開口,便聽得一聲巨響,戚常嶽用盡全身力氣竟是勉力接下了這漫天劍雨,卻是被震飛了足有三丈遠。隻見那戚常嶽一臉苦笑,擺手道:“溫師妹好道法,我認輸了。”


    溫瑤曦亦是輕笑一聲,拱手道:“師兄承讓了。”


    離焰真人見勝負已分,微笑著走到廣場中央,朗聲道:“如此,代表我玄火宮一脈參加八仙會盟的弟子就以逐一決出,子堯、段木涯、溫瑤曦、陸離。你們四人便是我玄火宮此次大會的門麵,還有一年的時間,務必要勤加修習,都明白了嗎。”


    四人紛紛上前,恭聲道:“謹遵掌教師伯吩咐!”


    眾人皆是向四位晚輩們道賀,唯有戊辰默默的帶著戊心走了回來,無十年前,正是戊辰大放異彩,如今,卻也隻能是看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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