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打聽?隻是隨便說了幾句...”橋婉不以為然。


    橋薇繼續提醒:“你的心思瞞得過我?上次邀他到家裏赴宴,妹妹沒少偷偷觀察吧?沒見你對別人這樣過...”


    橋婉想了想,微笑著說道:“大姐太緊張了吧?龍驤在府上住了兩年,說起來也不算外人,不知道當日你注意沒有,他與出府前變化很大。”


    “彼時龍驤身染瘟疫,臉上氣色必然極差,他痊愈後恢複如初,前後對比自然不一樣。”當日龍驤赴宴多是低著頭,橋薇隻是瞟了兩眼,並沒有看得很仔細。


    橋婉聽後直擺手,“大姐這就說錯了,那天再次見到龍驤,整個人完全不一樣,行為舉止有著相當的自信,而且比以前更耐看,也不知男兒成年以後,是不是都會這樣。”


    佛家說相由心生,一個人的容貌雖是先天的,但也跟後天經曆有較大關聯,自信會讓人心情變得愉悅,進而影響言談舉止以及氣色。


    當日橋婉看到的龍驤,已不是以前唯唯諾諾的遺孤,而是帶著海量知識的未來人,那份自信自然會影響神態,所以才讓橋婉覺得耐看。


    橋薇聽到‘更耐看’三個字,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她抓住橋婉的小手問:“二妹,你與姐姐說實話,是不是看上龍驤了?母親對門第十分看中,他一兵戶遺孤是沒機會的,你可不要自尋煩惱。”


    “什麽就看上了?大姐你胡言亂語什麽?”橋婉惱怒地站了起來。


    橋薇跟著起身,語重心長地說:“別怪大姐話說得重,自古婚姻大事由父母安排,母親應該是要把咱們嫁入大族,世家大族的規矩都多,你這靈跳的性格得改改,否則將來會吃苦...”


    “那可不一定,沒準就嫁給兵戶...”


    橋婉話到一半連忙捂住嘴,心說怎麽把昨夜聽到的說了出來?可惜她想要挽回已然來不及,橋薇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橋薇平時話不太多,但絕對不是好糊弄的,眼見橋婉突然失態,立刻知道個中有隱情,便扭頭追問道:“二妹,不是有事瞞著大姐吧?”


    “怎麽會...”橋婉極力掩飾。


    橋薇窮追猛打道:“什麽叫嫁給兵戶?以二妹的伶俐,不會無故說這話,如果不與我講清楚,那我就隻能去問母親。”


    “別啊,我告訴你就是...”橋婉雖能在橋蕤麵前撒嬌,但母親陳氏並不吃這一套,所以簡單考慮後隻能選擇屈服。


    橋薇若是知道昨夜談話內容,父母責罰也多個人分攤傷害,別看橋婉年齡比橋薇小,但心眼比姐姐可多多了。


    橋婉找借口遣走仆人,關上門窗才在橋薇耳邊小聲訴說,因為話題內容半數都關乎自己,橋薇聽到小臉時而紅時而白,聽完居然怔在原地默不作聲。


    “大姐,也別太失望,父親那麽疼愛你,定會招個少年俊傑回來,其實嫁個少年將軍也不差,萬一能成為第二個孫策呢?”


    對於妹妹的安慰,橋薇隻是淺淺一笑,歎道:“哪有那麽多少年英雄?嫁給誰還不是相夫教子?”


    “如果真是從軍官中挑,也不知姐夫會是誰,龍雲起的年齡倒合適...”橋婉捏著下巴自言自語。


    橋薇輕輕搖頭,“即便母親願意降低要求,但像龍驤那樣的家世,也絕對沒有機會的,除非他能立下什麽戰功,可此人一心苟安、畏首畏尾,身上甚至沒有絲毫優點,真有立功機會也把握不住。”


    “不...不...大姐錯了。”橋婉擺手補充:“今日三弟跟父親去營中,還讓他以龍驤為榜樣呢。”


    “什麽意思?”橋薇疑惑不解。


    橋婉遂將橋伷帶回的消息,從頭講給高冷的大姐聽,橋薇想起皮開肉綻的畫麵,想起龍驤竟然這麽能忍,心說自己看走眼了?龍驤表現得有些出彩啊。


    橋家姐妹講悄悄話,她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話題內容大半跟龍驤有關,而龍驤正躺在床上用精神轉移法轉移痛感。


    “虒伯,你輕點啊。”


    龍驤疼得滿頭大汗,給他後背上藥的唐虒打趣道:“虒伯這手是拿刀的,滿手的老繭輕不了,要不是不得帶女子入營,俺就找個年輕女子來代勞。”


    那些老師的手法,真的很溫柔...嘖嘖...


    該死啊,精神轉移法又被打斷了。


    “等明年雲起的傷好了,俺就找人去物色物色,給你挑個適齡女子說親,龍家現在就你一根獨苗,娶妻延續香火是正事。”唐虒借著話題繼續嘮叨。


    龍驤沒著急反駁,而是機智地反問:“虒伯,你尚且不滿五十,為何不續弦再娶?唐家不也剩你一人?切記延續香火啊...”


    唐虒一怔,苦笑道:“嗯?雲起呀雲起,你比垣兄聰明多了,如今天下大亂,虒伯已四十有七,指不定哪天就倒在戰場,然後留下孤兒寡母如舊,最後死在亂兵或者饑餓之中?你年輕沒嚐過滋味,別學虒伯...”


    “虒伯別悲觀,不是還有我嗎?要娶咱倆一塊。”龍驤心說別看我現在隻有十六,上輩子可是活到而立之年的,雖然最終都是個單身狗,但花花世界不比你見得多?


    “你可真滑頭,如果以後真能安定下來,俺續個弦也無妨...”唐虒搖頭歎息。


    聽到唐虒這麽說,龍驤壓低聲音囑咐:“忠叔他們的家人,暫時別往南邊送,等幾個月沒人關注此事,再讓他們以生活困難為由,分批、分時間悄悄逃離壽春。”


    “雲起放心,此事俺能辦好。”唐虒一本正經地點頭。


    背上痛感再次劇烈,龍驤慢慢閉上眼睛,轉移話題問:“小沛有沒有消息?紀靈將軍打敗劉備沒有?”


    “營中無人提及,雲起要是關注此事,俺就找人去問問去。”


    “也不用刻意關注,小沛的守軍本就不多,勝敗估計很快會分出來,你打探消息注意隱蔽些,否則旁人還以為我們真有勾連。”


    “嗯,俺知道了。”


    龍驤雖然暗中在幫助劉備,但他在最信任的下屬麵前,都沒有透露過自己的心跡,畢竟劉備在此時的諸侯中,實在算不上什麽優質股,龍驤不想一一與人解釋。


    躺在榻上十餘天後,唐虒神色匆匆來到龍驤身邊,他帶來了紀靈撤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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