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闓聽得一怔,不能忍受被龍驤嘲諷,旋即仰頭冷笑。


    「哈哈,我無名?真是天大的笑話,曹操夠有名吧?他父兄都是我殺的,試問天下諸侯,有幾人能有這膽量?」


    「原來是你...」


    龍驤驚訝得吞了吞口水,像張闓這種綠林似的小人,也隻有相性類似的袁術喜歡,估計在淮南諸將中未必受待見。


    「怕了吧?本將今日心情好,隻要你好好賠罪,或能全須全尾的離開,否則就你這群烏合之眾,就都要交代在這裏。」


    張闓見龍驤氣勢弱了,他便「乘勝追擊」拔高聲音,得意之情在臉上恣意流淌。


    麵對張闓的威脅,龍驤沒有絲毫畏懼。


    如果許褚的兵是烏合之眾,淮南兵又能算什麽?


    沒有本錢的吹牛,很容易被打臉。


    龍驤冷冷地問:「張闓,李屯的同謀就是你吧?」


    「你說什麽?你真該死。」


    張闓雙目圓睜,槍指許褚怒喝:「匹夫閃開,否則連你一起殺。」


    張闓自恃武藝不錯,叫囂的同時催馬向前疾進,他不宣而戰、出其不意,打算先把擋路的許褚挑下馬,而後再順勢擊殺龍驤。


    以張闓之前的經驗,隻要先聲奪人擊殺敵人首領,對方的隨從必然潰散,自己說不定還能收編,想想就覺得完美。


    兩軍之間有五丈,張闓突然襲擊縮短了距離,龍驤即便打馬迎上,也會因為距離不夠,減弱戰馬的衝擊力。


    龍驤職位較低,但在淮南軍中有些名氣,也正因為「龍跑跑」名聲在外,才能讓張闓這麽有膽色,敢單槍匹馬出擊。


    張闓認為龍驤無能,底下人同樣無能,護衛即便生得強壯,也個是銀樣鑞槍頭。


    張闓對龍驤缺乏了解,更對許褚實力嚴重誤判,所以當他開始誤判,就注定今天要死。


    許褚見張闓挺槍衝來,雙腿很自覺夾馬腹向前,原來拖在地上的火雲刀,被他往上提起了數寸。


    張闓雙手緊握住槍柄,借助戰馬奔跑的衝擊力,直接往許褚的心窩刺去。


    「龍將軍。」


    許褚從張闓禦馬、拿槍等動作,看出對方武力與自己相差太遠,所以起刀去迎戰的同時,故意呼喊龍驤請示,怕打起來收不住。


    「殺了他。」


    龍驤森然的回應,如同寒冬的冷風,讓敵陣前張勳、李屯等人一哆嗦,直接宣判了張闓死刑。


    「嗬?殺我?可笑...」


    張闓出槍的同時還在叫囂,但很快傲氣就被許褚擊碎,緊接著就是死亡的恐懼。


    按說張闓速度快、槍勢猛,麵對身材寬大的許褚,即便沒法命中要害,也能在其身上戳個窟窿,但許褚出招靈巧得可怕。


    許褚原想擋下第一槍,等到龍驤給出具體命令,再決定防守還是進攻,結果龍驤的命令來得比想象中快。


    火雲刀的格擋動作已做到一半,許褚突然改變思路,用刀柄末端去接。


    這個動作,讓張闓狂喜不已,心說果然是個蠢貨。


    張闓作戰經驗豐富,他從未見用刀柄末端格擋,所以看到許褚愚蠢的舉動,當時就覺得穩了。


    當的一聲。


    張闓長槍就像失控一般,沒有刺到許褚反而往天上挑。


    許褚刀柄架住槍頭往上一提,那感覺就像太極的四兩撥千斤,讓張闓戰馬帶來的衝擊力,直接被改變方向卸力到了空中。


    張闓也被那股力量反噬,身體向後差點栽下馬背。


    在身體起落的瞬間,張闓左眼餘光瞥到一抹紅光,那是火雲刀掠過的殘影。


    哢


    嚓。


    張闓右肩突然劇痛,緊接著上半身如車上的貨物,被顛簸著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張闓腦死亡的前一秒,瞳孔裏殘留著湧血的殘軀,沒人用這種視角看到自己的後背。


    許褚先用刀柄巧妙一擋,而後順勢轉身一記劈斬,行雲流水般連肩斬了張闓。


    龍驤在後方看得咋舌,他自己就是用槍的,深知那種距離基本躲不開,感歎許褚藝高人膽大。


    直接用武力碾壓,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許褚一合斬了張闓,淮南軍陣前諸將皆駭然。


    士兵們不自覺退了兩步,手中武器捏得更緊了,原本喧囂的場麵突然變得安靜。.


    張勳熟悉眼下這場麵,那是大戰前短暫的寧靜,心說龍驤有這樣的猛將,隻怕一場激戰在所難免。


    劍拔弩張之際,淮南軍陣後方一個聲音,打破了現場的寧靜。


    「好厲害...」


    「我以為呂布已經天下無敵了,沒想到有人比他還勇猛,這是誰的部將?」


    張勳與李屯同時扭頭,發現說話的竟然是郝萌,他身邊還有騎驢的橋伷,心說橋公子來的正好,龍驤就是為你來的。


    「咳咳,那是龍將軍的部將...」


    張勳抱拳對郝萌行禮,又對橋伷說道:「龍雲起是來接你們的,橋公子什麽意見?」


    許褚此時已退回本陣,龍驤再次走到前方,他抱拳對橋伷行禮:「公子受驚,末將會護你周全。」


    「好好...」橋伷直點頭。


    李屯此時從震撼中驚醒,連忙抱拳向橋伷勸諫:


    「公子三思,張闓將軍乃淮南大將,龍驤唆使部將陣前行凶,眾將怎肯放他們離去?你跟著龍驤豈非羊入虎口?張將軍您說是吧?」


    張勳被李屯拉下水,頓時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不想與龍驤、許褚為敵,但又不能不顧淮南軍的顏麵。


    「呃...張闓將軍...」


    張勳吞吞吐吐,突然餘光瞟到旁邊郝萌,眼前一亮計上心頭。


    「郝將軍司職太子警衛,不知來此何幹?」


    郝萌虛眼對曰:「此間事,遲遲未了,殿下派末將來看看,袁將軍(袁胤)也是知道的,張將軍何意?」


    「龍驤是橋兄舊部,他來接橋家人為李屯所阻,本是自家人的事,可張闓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突然出陣尋戰卻被反殺。


    既然郝將軍奉命而來,就請回中軍大帳如實匯報,請袁將軍和太子來定奪...」


    許褚陣前斬將氣勢正盛,張勳憑經驗不願與龍驤交戰,便把主動權交給袁胤。


    一來他對張闓也沒好感,二來想著拖延一會時間,削弱許褚斬將帶來的負麵影響。


    郝萌想了想,皺眉反問:「橋家內部的事,張闓搗什麽亂?」


    「呃...龍驤說他與李將軍...」張勳看著李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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