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行為?」


    張勳點頭肯定:「嗯,他們應該是張闓的親兵,我的兵全程沒向前一步。」


    龍驤微微頷首,他指了指兩陣之間,那些躊躇不前的潰兵,意味深長地問:


    「他們要繼續,還是...」


    「剛剛都嚷嚷著給張闓報仇,本將怕是指揮不動...」


    張勳拈著胡須,望著那幾十人直搖頭,語氣冷淡又無情。


    「可以指揮。」


    「不報仇也行。」


    「求張將軍做主。」


    ......


    見識過許褚的厲害,這群人哪裏還有膽量上前?他們一邊說一邊往邊緣挪動,但又刻意與張勳的人保持距離。


    張勳這會也頭疼,你們和張闓都沒有腦子,本身就和龍驤沒有瓜葛,莫名其妙衝什麽衝?


    場麵陷入尷尬之際,郝萌打馬從陣後及時趕來,並高聲呼喊:「袁將軍有令,張闓無端阻撓死有餘辜,眾將不得阻礙橋家人離去。」


    張勳聽得大喜並就坡下驢,馬上對張闓餘部嗬斥:「都聽到了?袁將軍都不追究,爾等還不退下。」


    其實在張勳嗬斥之前,那些人已挪到很靠邊位置,聽到罵聲反而如蒙大赦,頃刻間向後作鳥獸散。


    「郝將軍真是及時。」


    張勳招手向郝萌招呼,心說若不是你來得及時,真怕龍驤年輕衝動。


    和這群虎狼打一場,估計淮南軍得元氣大傷。


    郝萌點頭致意,指著斜後方喊:「李將軍,你躲在後麵作甚?橋家人帶來沒有?」


    「呃...來了,來了...」


    李屯剛才窺得真切,目睹了龍驤兵將的凶悍,此刻已沒上前的勇氣,可不幸被後來的郝萌抓包。


    橋家母女乘坐的馬車,被李屯帶到了兩軍陣前。


    李屯跟著向張勳抱拳:「對於是跟龍驤走,還是跟袁將軍去廬江,橋夫人有不同意見。」


    「哦?」


    張勳有些詫異,他引馬往旁邊走了幾步,執鞭對馬車行禮:「嫂夫人不想隨龍驤走嗎?我倒覺得他能給你們安全...」


    李屯見張勳為龍驤說話,心裏不爽但是卻沒法去爭,畢竟雙方身份差距很大。


    陳氏掀開車簾一角,衝著張勳微微點頭致意:「既然張將軍也這麽建議,妾身一介女流自當遵從,我們就此告辭...」


    「夫人慢走,保重...」


    張勳抱拳躬身一拜。


    陳氏遂放下簾子,催促車夫發車:「何伯,咱們走吧。」


    「唯。」


    馬車剛剛啟動,張勳又打馬上前叫住:「嫂夫人且慢。」


    「張將軍還有交代?」陳氏再度掀起簾角。


    張勳指著李屯問:「李將軍是橋兄心腹,他是否要與夫人同去?」


    「看他自己。」


    從陳氏平淡的回答中,張勳聽出了無所謂,任由馬車繼續前行。


    張勳回陣問李屯去留,李屯心裏有鬼怎肯同去。


    「張將軍剛剛目睹,龍驤對我很有些看法,何必跟著自討沒趣?」


    「也有道理,你以後如何打算?」


    李屯抱拳答曰:「若張將軍不棄,李屯願歸麾下,任憑驅馳。」


    「也好...畢竟是橋兄...」


    張勳話沒說完,突然聽到龍驤高聲叫喊:「張將軍,今日多謝你主持大局,龍驤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一路走好,勿負橋兄。」張勳高聲提醒。


    「末將省得。」


    龍驤言罷轉掉馬頭


    ,漸漸沒入軍陣之中。


    張勳見對方進退有序,特別是負責斷後的將士,保持著良好的陣型。


    「真是了不起的年輕人,或許是下一個孫伯符...」


    李屯沒聽清,好奇追問:「您剛才說什麽?」


    「嗬嗬...」


    張勳正要解答,突然瞅見一旁的郝萌麵色凝重,便靠過去詢問:「我觀郝將軍神情有異,是有什麽事嗎?」


    「啊?沒事...」


    郝萌回過神搖了搖頭,剛才隱約看見自己的副將曹性,心說他不是已經戰死了麽?但那個背影與曹性一模一樣。


    見郝萌故意搪塞,張勳歎了口氣道:「郝將軍何必這般拘謹?我等都是壽春的將領,此去廬江寄人籬下,最好相互照拂才是...」


    「張將軍誤會,末將剛才確有所思...」


    郝萌聽懂張勳的善意,語氣一下就軟了下來,便找了個理由解釋:「我記得橋家有幾十個仆從,為何隻有一架馬車跟著南下?」


    「原來為這事...」張勳笑著看向李屯問:「橋家的隨從呢?」


    「還滯留在後方營地,需要末將把他們送過去嗎?」


    見李屯麵露難色,張勳知道他不願去見龍驤,便擺手說道:


    「算了,龍驤現在聚眾上千人,還找不出幾個隨從麽?他應該不會虧待橋家人,咱們也該啟程了..」


    「也對,末將這便去向袁將軍、太子複命...」


    郝萌調轉馬頭剛要走,突然又轉身向張勳提醒:「龍驤這支隊伍可不簡單,占個村鎮、小縣不在話下,將軍應派幾個斥候跟上去探探,萬一將來還要聯絡呢?」


    張勳點點頭:「嗯,言之有理,郝將軍先去複命,這件事我來安排。」


    「末將告辭。」郝萌回完打馬離去。


    龍驤率部向南走出十餘裏路,負責情報的曹性突,然策馬繞道隊伍前。


    「司馬,後麵來了尾巴。」


    「有多少人?」


    「十餘騎。」


    「不必理會,保持警戒就行。」


    曹性聽的一愣,驚訝地看向許褚,好像在說我聽錯了?


    許褚抱拳提醒:「將軍,我們的騎兵雖少,但若不趕走尾巴,他們會跟去合肥...」


    「無所謂了...」


    龍驤輕輕搖頭,他看了身後的馬車一眼,笑著解釋:「此次咱們動靜這麽大,合肥本身就藏不住,另外袁胤主動放棄壽春,淮水邊的城池很快就會易主,曹兵也必定會南下探索,遮遮掩掩失去了意義。」


    「合肥不用藏了?那末將以後...」曹性欲言又止。


    「你的職責不會變,隻是合肥現有的城防製度,需要簡單進行調整。」


    「哦,末將省得了。」曹性抱拳點頭。


    曹性正打算離開,龍驤又叫住下囑咐:「對了,你派個人先回合肥報信,讓忠叔給橋家協調出一套新房,橋府的隨從沒有跟來,她們一家住新房大小正好,此次讓出房源的人戶,我會通過其他方式補償。」


    「不用協調別人,末將孑然一身,根本住不過來。」曹性主動發揚風格。


    龍驤很欣慰:「也行,你幹脆和虒伯一樣,直接搬到司馬府來住,等有了新房再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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