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的戰船,每艘隻能運載幾十、上百人,七八艘也就幾百人。


    難道是孫策派人來試探?或者破壞合肥春耕屯田?


    龍驤想到這裏,眉心立刻皺起一個川字,幾百人的騷擾他不怕,就怕孫策夜裏繼續運兵。.


    去年孫策圍城就用過這一招,再以前他跟隨橋蕤從陳國撤軍,中途也被曹仁在夜裏繞行阻路,怎麽這些家夥都喜歡偷偷摸摸?


    「兄長,孫策又來打合肥?這廝怎麽沒完沒了的?要不要召集幾位都督部署防禦?」


    橋伷的提醒讓龍驤變得鎮定,他心說自己身為合肥之主,遇事不能像孩童般慌張,合肥又不是沒抵禦過外敵,大不了浪費一季的收成。


    龍驤不置可否,麵向曹***代道:「七八艘船能有多少兵?說不定是江東的商船,傳令許、唐兩位都督提前關閉城門,夜裏注意觀察施水的火光。」


    「唯。」


    曹性抱拳點頭,跟著又補了一句:「虎衛營、匠人營需要通傳敵情麽?」


    龍驤搖頭答曰:「夜間有城防營戒備足矣,沒必要一有風吹草動,就弄得人心惶惶的。」


    「好,末將這就去。」


    曹性打馬離開,龍驤轉身對橋伷說道:「天色將盡,我帶公子先回去,遲了夫人會擔心。」


    「有敵入寇,兄長不去城上看看?」


    橋伷好奇地盯著龍驤,心說孫策剛才敗了劉勳、黃祖,您這對自己這麽有信心?


    「就幾艘船而已,沒必要興師動眾,要是幾百幾千艘船,那我必會加緊部署。」


    「若是他們夜裏熄燈行船...」


    「陸上可摸黑而進,但若幾百幾千艘船夜航,是有可能觸礁沉船的,孫策有萬船的巨大優勢,大可光明正大來打我合肥,何必冒險在夜間行船呢?」


    「哦...原來如此...」


    橋伷很快就被說服,龍驤在開解對方的同時,解開自己心中那份小緊張,心說孫策曆史上就是今年沒的,他若是真來合肥死磕,就讓孫策有去無回。


    真霸王都沒過江東,假霸王還能讓你回去?


    送橋伷回去的同時,龍驤又派隨從去請魯肅,他在人前可以鎮定自若,但該準備的應急方案不能少。


    剛才出門時看的地圖,劉備從廣陵逃入淮南的路,也是龍驤聯合陳登的路。


    雖然沒有劉備的薦書,龍驤也做好了交好陳登的準備,孫策若敢打自己的合肥,就叫人遊說陳登去攻吳郡。


    龍驤沒學過兵法,但圍魏救趙這計謀他很熟,此時請魯肅來商議如何遊說,因為求人出兵需要付出代價。


    回軍司馬府的路上,龍驤風輕雲淡的表現,弱化了橋伷緊張的心情。


    剛才在英雄碑前,龍驤給橋伷指點迷津,讓這少年在迷惘時,找到了奮鬥的方向,所以回到後宅情緒頗佳。


    陳氏見橋伷手裏拿著橋蕤配劍,皺起蛾眉埋怨:「你又不愛習武,成天佩劍在外作甚?到匠人營顯威風?」


    「母親誤會了,今日英雄碑落成,孩兒帶它是為祭奠父親...」


    「原來...雲起此舉真想得周到,等到下半年將軍祭日,也帶我去一趟...」


    「嗯...」


    橋伷點頭同時,把橋蕤佩劍雙手遞給陳氏,正色說道:「父親遺物還是交母親保管,孩兒暫時用不上它...」


    「好吧...我再保管幾年...等你大些再說...」


    陳氏看出橋伷對舞刀弄槍沒興趣,現在她有了龍驤這個大靠山,便不打算強迫橋伷習武從軍。


    父母望子成龍的期盼,通常會隨著時間推移、現實打擊而


    一降再降。


    此時陳氏已能正視橋伷的「平庸」,她認為橋伷做個太平公子也行,將來能為橋家延續香火,就算完成人生使命。


    橋伷見陳氏無奈搖頭,便開解安慰道:「母親,兄長有句話說得很好,不能強拿自己短處和別人長處爭鋒,孩兒即便沒日沒夜習武,想要練得比許褚更強不太可能,而許褚也不是天下無敵...」


    「嗯?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伷兒想說什麽?」


    陳氏聽得一怔,她上下打量著橋伷,突然發現以前恭順的兒子,竟然和自己講起了道理,雖是借用了龍驤的觀點,但也算是一種進步。


    橋伷雙手扶陳氏坐下,笑嗬嗬補充道:「嘿嘿,兄長武藝不及許褚,智謀不如魯肅、劉曄,但他們卻都聽兄長的,所以孩兒想學兄長的本事。」


    陳氏點頭肯定:「我一直就這意思,不過雲起幼年喪父喪母、孤苦無依,才造就了他現在的堅韌品質,伷兒想學到精髓可能不易,但你能這麽想,母親很高興。」


    「兄長自稱建築本領最厲害,而且觸類旁通可為軍為政,孩兒打算把這個本領先學到...」


    「學建築技藝?難怪你常往匠人營跑,隻不過雲起要忙合肥軍政,能有時間教你這些?別到頭來就學了個匠人手藝,咱們橋家可是將門...」


    「嘿嘿,他畢竟是我姐夫,若是不用心教孩兒,就讓大姐、二姐多吹枕頭風...」


    陳氏正想誇橋伷精明,突然聽到屋外腳步聲,必然是橋薇、橋婉趕來吃晚飯,便故意皺眉責道:「說什麽胡話?快收拾準備吃晚飯,今天有新吃食。」


    「啥新吃食?」橋伷一臉好奇。


    橋薇、橋婉在屋外都聽到了「枕頭風」,所以故意停了片刻才走進來相見,此時兩姐妹腮邊紅潮已退。


    橋薇接過陳氏的話,解釋道:「母親問得雲起想吃麵條,所以故意吩咐二妹讓廚房做了,你今天也能嚐嚐新吃法。」


    「麵條?」橋伷撓頭不解。


    橋薇、橋婉剛進屋坐下,侍女跟著端來三碗冒著熱氣的「麵條」。


    橋伷拿起筷箸在碗裏攪了攪,看著那手指粗細的幾根東西,嘖嘖說道:「這跟湯餅做法相似,隻是形狀有些不同,這樣會好吃些麽?」


    「應該吧...母親沒問做法,吃了就知道了呃。」橋婉心虛地看了陳氏一眼。


    陳氏也端上碗吩咐動筷,然後問橋薇:「給前殿送去沒?雲起估計也餓了。」


    「嗯,女兒親自吩咐的...」


    橋薇說完挑起麵條往嘴裏送,貝齒咀嚼發現滋味口感都不好,心說雲起能喜歡吃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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