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鳴金收兵,龍驤發出輕輕鼾聲。


    橋薇麵帶紅暈閉上眼,心說孫權圍攻壽春舍不得用力,自家的男人平時這麽能舍力,怎麽就付出沒得到回報呢?


    龍驤點名華佗,橋薇隻能繼續等下去。


    這種事涉及男兒顏麵,自家女人都不方便追著問。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傳宗接代在古代家庭,幾乎是生存之外的頭等大事,但龍驤受過未來世界教育,雖然有些許遺憾,卻沒有強烈的使命感。


    實在要為龍家延續血脈,龍驤還可以參考項少龍的作法,找朋友的兒子過繼為子。


    龍驤以前的同事之中,也有比較特殊的案例,即夫妻各項指標都正常,備孕期間戒酒戒煙戒應酬,但努力多年都鼓搗不出,最後重拾不良習慣放棄備孕,反而還意外懷上了。


    過來人都管子女為緣分,緣分到了才有機會當父母,龍驤也相信緣分。


    次日清晨,龍驤、橋薇因遲睡未起,突然聽到窗外陳氏喊話。


    “小薇,雲起醒了沒有?”


    龍驤和橋薇同時驚醒,兩人大眼瞪小眼看著對方,然後快速翻轉榻邊開始更衣。


    橋薇手忙腳亂去拿外衣之時,龍驤小聲提醒她:“夫人,你先回答呀”


    “哦我們醒了”橋薇羞得臉通紅。


    龍驤一聽好家夥,心說你回答我就罷了,幹嘛著急把自己也搭上?大小姐今日有點慌呢。


    橋薇顯然也意識到說錯話,便在龍驤身上輕輕拍了拍,嬌嗔道:“都怪你”


    言外之意,要不是昨夜龍驤折騰,橋薇斷然不會醒這麽晚,偏偏還運氣不好被陳氏遇上。


    “外姑可能有事,夫人你慢慢梳妝,我先出去問問。”


    “嗯”


    龍驤穿戴完畢就跨出東屋,路過中堂發現橋婉的房門也關著,他不禁尋思現在是什麽時辰?


    推開正屋大門,天色還有些朦朧感,東邊完全沒有太陽的影子,似乎才剛剛天明的樣子。


    “外姑。”龍驤抱拳一拜,問道:“您找小婿有事?”


    陳氏微微頷首:“適才前院侍衛來報,說魯子敬有事求見,可不是妾身擾你們清夢”


    “子敬?”


    龍驤先是一怔,然後又向陳氏行禮:“他此時來尋我,定然是軍政上的要務,有勞外姑與兩位夫人說一聲,我應該不回來吃早飯,你們也不必等我。”


    陳氏輕輕揚手:“正事要緊,雲起快去忙.”


    “嗯。”


    龍驤微微頷首致意,隨後大步流星往前庭而去。


    結果剛從影壁繞到月亮門下,就看見魯肅等在前方來回踱步,看狀態就知道很著急。


    “子敬?”


    “雲起,你可算來了。”


    “何事如此著急?”


    “壽春方麵來消息了,可不是我擾你好夢,要怪就怪孫仲謀吧。”


    龍驤在路上已大概猜到,孫權用兵的確沒什麽亮點,被曹軍援兵擊敗也很正常,於是笑著問:“江東是戰敗了麽?曹操援軍的主將是誰啊?兩三天就解了危局?”


    “來人並沒講清楚,隻說江東戰船今日過境合肥,讓我們準備些刀傷、槍傷藥”魯肅滿臉嚴肅地搖頭。


    龍驤笑容直接凝固,立刻聯想到孫權愛背刺,心說孫家人莫非又起歹心?打著求藥的幌子,對合肥產生了想法?


    “曹軍援兵剛到頭,江東戰船就要過境合肥,必然在壽春吃了苦頭,也不知孫權折了多少人,你擔心他順路來圖合肥?”


    魯肅微微點頭:“孫權這個人心思重,若他真在壽春吃了敗仗,肯定要在其它地方找補回來,別忘了是我們慫恿他出兵,不排除他趁退兵假道伐虢。”


    “嗯”


    龍驤沉聲應了一個字,跟著追問:“船隊什麽時候到?我馬上傳令新舊兩城加強戒備。”


    魯肅答曰:“說是午後就能到,並特意交代準備藥品,按說孫權有隨軍郎中,不應該跑來合肥求藥”


    “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一切和合理都有可能,既然孫權拿這個當由頭,咱們就適當準備一些,別到時候又拿這種理由開戰.”


    “我來校尉府之前,已經派人去準備了,來找你是有件事拿不準。”


    “哦?”


    龍驤一臉好奇,揮手示意魯肅說下去。


    魯肅皺眉說道:“孫權此前在巢湖集結,雲起曾派我前往勞軍,按說退兵返吳也該接待,而且該你親自去接待,可就怕他們生了歹心.”


    “孫權剛剛吃了敗仗,他還有臉來找我勞軍?我怎麽覺得不太可能呢?應該灰溜溜離開才對”龍驤直搖頭。


    魯肅正色提醒道:“若是為了圖取合肥,厚顏使詐也做得出來,咱們最好著兩手準備,省得被找到由頭。”


    “呃要我出麵才合規矩?”


    龍驤手指自己得到魯肅確認,他隨即皺起眉頭思考破解辦法,沉吟片刻突然想起昨夜橋薇的話。


    差點忘了,裝病多好的借口?


    龍驤笑著說:“若是孫權實在較真,就借口我病了.”


    魯肅未加思索地追問:“病了?什麽病?”


    “咳咳,我又不通醫理,你隨便謅一個得了.”龍驤心說我懷疑自己不孕不育,但是這話能拿到外麵隨便說麽?


    魯肅捋須點頭:“那就借口秋來天涼,雲起偶染風寒、身體不適.”


    “隨便怎樣都行,無非是些場麵上的話,現在離正午有幾個時辰,我們趕快去準備一切,即便心中蔑視孫權,咱們行動上也要認真對待,小心駛得萬年船。”


    龍驤的感歎得到魯肅認同,兩人隨後並肩走出校尉府。


    魯肅原本性格豪爽,為人處事本沒這般謹慎,但他與孫權深入交流數次,已經看到了對方內心的醜陋,再加上與龍驤相處日久,習慣用假想和推論懷疑對手,同時學會了龍驤的發散思維。


    為了‘迎接’江東戰船過境,合肥新舊兩城停了所有工地,以整兵待戰的‘最高禮儀’,默默等待江東將士‘凱旋’。


    這一次,龍驤、魯肅都以‘小人之心’度了孫權‘君子之腹’。


    待到正午過後,除了一艘求藥船停靠合肥碼頭,其餘數百艘戰船如魚奔海,皆揚帆順風往巢湖方向駛去。


    756、757、758


    生病的龍某人,身穿便服頭戴草帽,站在城牆上掰手指數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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