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的升天子階堂,並非太史慈有稱帝的想法,而是像劉備前期奮鬥那樣,有一身本領渴望建功立業。


    希望真正成為一方諸侯,甚至做到三公九卿那樣的高度。


    然而,太史慈因年少行事激烈得罪州官,不得已遠赴遼東避禍數年返家,與劉備相比少了些沉穩與堅韌,最後也因在江東邊緣化,鬱鬱而終。


    其實在曹操病逝之前,除了袁術冒天下之大不韙稱帝,包括劉備、袁紹等人在內都沒想過稱帝,像類似太史慈這種小軍閥,但凡腦子正常就不會有稱帝想法。


    當然後來的司馬家,以父子三人共同努力,摧毀了天下人的信仰。


    從此之後弑主殺君,成了家常便飯之事。


    太史慈再拾希望,率部乘船順長江而下,幾日就抵達牛渚水域,而牛渚對岸就是曆陽。


    船頭虞翻指著碼頭方向,提醒太史慈:“子義將軍,應該是主公和長史到了,他們對你此次就任很上心。”


    太史慈捋髯歎息:“按禮本該我到吳郡拜謁,不想主公竟迎到此處來,實在是禮賢下士”


    “別看主公年幼,為人行事與眾不同”


    虞翻個性爽直,對於現在的孫權,他一時還談不上好惡,但與舊主孫策相比,至少在軍事上差太遠。


    所以麵對太史慈的評價,虞翻回答得比較中立。


    太史慈卻誤以為虞翻在誇,便點頭附和:“我猜淮南形勢緊張,主公應該著急我到任,所以省去了繁瑣事項,如此變通實乃江東之福.”


    “嗯。”


    虞翻尷尬一笑:“這些話,將軍可留與主公說。”


    主船緩緩駛向碼頭,岸邊的孫權就像大學生,等待異地戀的女友一般,滿臉含笑熱情迎了上去。


    太史慈下船的時候,孫權在打量對方的同時,太史慈也在打量新主公。


    一個棱角分明、麵容剛毅雄烈,且身長七尺七寸、美須髯;另一個碧眼紫髯、方頤大口,身長七尺六寸,麵相同樣異於常人。


    兩人外形都不是普通人,但太史慈更適合當時審美,屬於是高大威猛、英武帥氣的奇男子,這也許是和孫策惺惺相惜的理由之一;


    孫權則因上長下短的體型顯得有點奇怪,但身為一方之主有特有的氣勢,這一點彌補了身體上的缺漏。


    太史慈到了岸上抱拳就拜,孫權雙手將其扶住口稱免禮,然後與張昭等人相互寒暄問好。


    經過一番簡單介紹,孫權握住太史慈的手,像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並肩向碼頭臨江亭走去。


    孫權外形不及孫策,但謙卑的姿態給足了太史慈麵子,他默默認為新主還不錯,說不定能助自己實現抱負。


    來到臨江亭,石桌上有酒有肉。


    幾樣精致的小吃,是孫權特意從吳郡帶來的。


    孫權指著石墩說道:“亭中地方有限,委屈子義就此落座,我們飲上幾杯薄酒,就算是真正認識了。”


    “末將豈敢與主公同席”


    太史慈抱拳謙讓,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不能當著外人在場,這麽坦然接受上官禮遇,那樣反而顯得自己沒規矩。


    孫權跟著向張昭、虞翻打趣:“子布、仲翔你們先坐,否則子義都不敢坐。”


    “唯。”


    張昭、虞翻應聲落座,太史慈也不是扭捏之人,便靠在孫權右側坐下。


    見四人圍石桌而坐,但都表現得很拘謹。


    孫權為了活躍氣氛,笑著對眾人科普:“諸位可能不清楚,幾人合坐一張桌子,在合肥甚是流行,特別是普通百姓之家,這樣既不占地方,又能便家人交流,咱們今日也學上一學,子布、仲翔,我們一起給子義接風洗塵。”


    “唯。”


    “末將受之有愧.”


    幾杯酒下肚,張昭代表孫權,正色向太史慈叮囑:“子義將軍要有心理準備,淮南局勢比豫章要嚴重得多,曹操將廬江的百姓全部擄走,我們在江北隻剩曆陽一縣,大部分的軍需要後方供給;


    不過將軍對此不用擔心,曆陽的糧草雖由丹陽郡提供,但如果遇到供應不及時,你可以直接給我寫信,我這邊不但會催辦丹陽,也可以從吳郡調撥支援,斷不會讓你的將士餓肚子。”


    “多謝長史。”


    太史慈激動得起身抱拳,他認為隻要軍糧得到保證,自己就能保證士兵戰鬥力,也能與龍驤、張遼掰掰腕子。


    “子義坐下說話。”


    孫權揮手示意太史慈坐下,然後語重心長說道:“淮南乃江東門戶,保證前方物資充足,既是對子義負責,也是對江東百姓負責,但如果遇到軍事衝突要援,你就得派人去廣陵找大都督,江東的精銳都在他手中。”


    太史慈點頭應答:“末將記下了。”


    張昭繼續補充:“後方補給需要調運,將軍若能在前線自給自足,反而能省去不少麻煩,不過曆陽一縣的產出,無法讓前線將士自給自足,所以你到任曆陽之後,可著手把全椒、阜陵拿下,我在上表薦你為曆陽都尉時,就囊括了全椒、阜陵二縣。”


    “末將聽說陳蘭占據著這兩縣,其兵力似乎有萬餘人以上,單憑末將的六千部曲,恐怕需要一定的機遇”


    太史慈皺起眉頭,言外之意自己兵少,希望孫權能再撥點兵。


    孫權似乎沒有聽懂,順著太史慈的話題說下去:


    “機遇應該是有的,今年江淮雨水比較多,特別是各個大山雨量極大,光是六月南部就爆發山洪十數起,洪澇對農莊、田地損害極大,那阜陵、全椒兩縣兩側都靠山,極有可能被山洪照顧;


    陳蘭部曲多而缺糧,子義再用糧草以誘之,必能讓這顆牆頭上草靠向江東,到那時再會用計分化,如果能消化這支軍隊,咱們才有實力重新占領廬江。”


    太史慈追問:“如果全椒、阜陵兩縣沒洪澇呢?”


    孫權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子義可讓人扮著山賊,然後襲擊損毀兩縣的莊稼地,此時正值七月稻熟,到了收割的季節,正好可以大顯身手。”


    “毀稻田?這好嗎?”太史慈皺起眉頭。


    孫權不以為然:“這有什麽不好的?去年我攻打夏侯惇,今年陳蘭去弄投名狀,不都是損壞壽春稻田?正所謂兵不厭詐,用什麽手段都可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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