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在談及龍驤的時候,總是緊蹙著眉頭表情凝重。


    淩統觀察後極不理解,心說龍驤雖然抵禦過孫策、周瑜,但卻拿不出一場進攻戰績,即便江東船隊不知會直接過境,對方還敢找什麽麻煩不成?


    隻知防守,不思上進,有糧、有兵源不擴軍.


    多年積攢下的刻板印象,讓淩統對的龍驤更加好奇,他甚至主動請纓去想合肥見見,但最終被呂蒙否了。


    淩統年輕氣盛,呂蒙擔心他到了合肥口無遮攔,會壞事。


    此次目的是擒太史慈,呂蒙不想讓淩統節外生枝,畢竟讓孫策、周瑜吃癟,把合肥治理得井井有條的男人,他現在是不願意招惹的。


    孫權已經同意呂蒙的戰略方針,即停止北攻淮南而向西蠶食荊州,讓合肥成為孫曹之間戰略緩衝,最符合當前的江東的利益。


    正月下旬,江東船隊入巢湖停靠西北位置,與當初孫權和龍驤會麵的位置很近。


    呂蒙隨即遣使赴合肥,言江東大軍從荊州歸來,欲趁得勝餘威來取壽春,表示船隊近期要路過施水。


    龍驤隻回了‘知道了’三個字,便讓人送江東使者出了合肥。


    使者回巢湖途中想了一路,他聽說之前出使合肥之人,都得到了龍驤盛情款待。


    可今天龍驤怎麽回事?別說贈禮物讓自己帶走,就連一口水都沒提供。


    知道了?這算什麽回答?


    龍驤的回答,不但讓使者納悶,就連魯肅也沒搞懂。


    所以使者前腳剛走,魯肅就走到龍驤身邊,小聲問道:“‘知道了’是什麽意思?雲起是準備放呂蒙過去,還是不放他過去?”


    龍驤雙手一攤:“咱們合肥沒有水軍,劉傅的偵察船都是漁船改的,不同意呂蒙就不過麽?”


    “那你.”


    “知道了這三個字很含糊,由於沒有給出明確意見,與江東反目可以用來作由頭。”


    魯肅一聽好家夥,心說原來你打這主意,於是笑著提醒:“用這做由頭不妥吧?哪有等人家通過才說不同意?還是重新找個借口好了。”


    “不用。”龍驤搖頭反問:“呂蒙有什麽資格來知會我?”


    魯肅脫口而出:“他不是江東大都督麽?”


    “有人告訴我們?若非姚玄提供的情報,子敬恐怕都不認識他。”


    龍驤因為是穿越而來,他比任何人包括呂蒙自己,都先知道呂蒙會當大都督,但呂蒙在接替周瑜之前,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將領,魯肅並不一定關注他。


    果然魯肅直點頭,也明白了龍驤意圖,隨後拈著胡須肯定:“雲起選這個理由不錯,呂蒙來合肥耀武揚威,我們有所反應合情合理。”


    “現在不用管呂蒙,太史慈已過合肥兩天,估計很快就能抵達六安,咱們必須盡快開始行動,遲了太史慈必糧盡而潰。”


    “嗯。”


    魯肅頷首應和:“我馬上派曹司馬帶人去將軍嶺,硬仗還得靠許將軍的虎衛軍。”


    “子敬要讓虎衛軍取壽春?城中守將李典頗有智謀,仲康雖然勇猛但欠缺機變,咱們這幾天商議的計策雖妙,就怕突發變故他不好決斷,咱們兩人必須有一個去統兵。”


    “那就我去。”


    “子敬還是坐鎮合肥調度,還是我與仲康去取壽春,別忘了我在袁術麾下當過曲侯,對壽春城還相對熟悉。”


    “我還是當過袁術的東城長呢.”


    魯肅笑嗬嗬打趣後,緊跟著臉色大變,肅然說道:“還是由我去取壽春,太史慈那邊若有變故,你也方便隨時策應,我可沒信心勸降此人。”


    “也罷。”


    龍驤不再與魯肅爭,反而叮囑起來:“子敬此去千萬小心,若李典實在誘不出來,咱們就暫時不拿壽春,打掉六安的曹軍也行,可以此消彼長慢慢來,一口氣吃不成胖子。”


    “雲起放心。”魯肅挺胸笑著回應:“李典有救張遼先例,此番必然會中我連環計,如果他能做到見死不救,我也不會硬拚。”


    魯肅的連環計實施起來很複雜,由獻計者親自掛帥龍驤一萬個放心。


    考慮到許褚對壽春不熟悉,魯肅也隻在東城當過縣長,龍驤又派遣郝萌隨軍引路。


    魯肅之計能否成功,將軍嶺的俘虜願意配合是關鍵,結果禰衡此行幸不辱命,以利口成功說降俘虜二十人,為奪取壽春開了個好頭。


    有千裏鏡的視野優勢,合肥新城又離施水有幾裏距離,所以新城的兵馬調動,能輕鬆瞞過巢湖的呂蒙。


    當然,呂蒙此刻的關注點在曆陽。


    潘璋帶著幾十車‘枯枝爛葉’去賺曆陽,行到半路被西麵山上斥候用千裏鏡發現,陳蘭一麵派快馬去合肥匯報,一麵集結兵馬準備照預案行事。


    龍驤給的預案簡單粗暴,即曆陽若是發生軍事衝突,陳蘭就以賊寇身份趁火打劫,但真實目的卻是保護太史慈等人家眷的安全。


    陳蘭清楚曆陽有守軍千人,隻要城中糧草充足、守將盡職盡責、有信心,短時間擋住萬人進攻都沒問題,何況潘璋隻帶去了三千人。


    但結果讓陳蘭很詫異,潘璋真用幾十車‘枯枝爛葉’賺開了城門,曆陽駐軍這半年一直清湯寡水。


    麵對友軍的‘酒肉犒賞’,不少留守的將士意誌動搖,最終沒有擋住誘惑開了城門。


    萬幸的是,潘璋率軍入城之時,那些車上的貓膩被發現。


    車上的枯枝爛葉太輕,使得車轍留下的痕跡很淺。


    起疑的太史享喝令友軍停止入城,但是潘璋哪肯乖乖聽話?於是雙方很快就爆發激戰。


    曆陽守軍與潘璋的兵,戰鬥力都是半斤八兩,但攻方兵力是守方的三倍,打得太史享節節敗退,不得不依托熟悉地形展開巷戰。


    潘璋使人高呼太史慈造反,城中除了太史慈的部曲和家眷們,曆陽原本的百姓不知相信哪一方,紛紛關門閉戶兩不相幫,局勢逐漸演變成一邊倒。


    不到兩個時辰,曆陽守軍已折損半數,殘餘將士作困獸之鬥。


    潘璋本以為勝券在握,不成想有人跟在後麵當了黃雀。


    陳蘭率五千人殺入曆陽,潘璋的兵馬正好成了餅幹夾心。


    後軍山呼海嘯號見人就砍,讓前軍措手不及軍心大亂,潘璋站在高處見陳蘭兵多,隻得含恨引兵從臨近的城門突圍。


    待到衝出重圍清點人數,潘璋發現逃出來的已不足千人,而且部將馬忠也不見蹤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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