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衛軍甲胄覆身、長期訓練,此時又以逸待勞,屬於極佳狀態出戰。


    李典部曲因全體下河挨凍,疊滿了一身的負麵buff,外加絕大多數士兵沒著甲,戰鬥力被大打折扣。


    此消彼長,曹軍抵擋不住。


    由於沒來得及生火,李典麾下將士甲衣盡濕,沾水的甲衣不但沉重,倉促間更是穿不上。


    眼看前方的雜役一排排倒下,後方那又被淝水擋住去路,此時若想再淌水回到東岸,幾千將士定會被風寒奪命。


    李典已知中計,他雖想撤回壽春,但現實並不允許。


    西北兩麵是洶湧殺來的敵人,東邊是看似溫柔實則凶險的淝水,唯有南邊一條路可以撤退,那也是魯肅給李典留的選擇題。


    虎衛軍畢竟隻有五千人,沒有辦法對六千曹兵進行合圍,即便對方此時虛弱到極點,但想憑一戰吃掉幾乎不可能。


    雙方都是以步兵為主,李典不會傻乎乎在原地等死,隻要他麾下將士舍得奔跑,別說在淝水邊全殲六安曹兵,想留下半數都異常困難。


    如果李典選擇轉身渡河,那麽虎衛軍可不用吹灰之力,冰冷的淝水能吞沒大半曹兵,其殘部即便成功渡河,魯肅也有信心追上消滅。


    然而李典臨亂沒慌,他不但讓將士棄掉甲胄,同時下令全軍向南撤。


    回壽春是回不去了,六千部曲哪怕隻有一半活到六安,也可以提供一定的幫助,至少能替下部分守城將士,讓張遼騰出手對付太史慈。


    李典認為張遼處於守勢,是出於對之前情報的誤判,情急之下也沒心思多想。


    當時河邊霧氣未退,李典一邊指揮雜役兵斷後,一邊命令各營自行向南撤離,約定各營到六安再匯合。


    李典的人化作幾股逃竄,虎衛軍在展開追擊的同時,軍中將領、騎兵各自選定目標,並朝著各自的獵物疾馳而去。


    許褚戰前下了死命令,兩條腿的可以暫時不管,四條腿的一定要留下。


    虎衛軍勢如開山裂石,脆弱的雜役兵如同瓜菜被砍,李典隻得且戰且走苦水猛咽。


    撤退途中,李典意外發現敵方騎兵脫隊亂走。


    正納悶敵方用意,虎衛軍主將手提火雲刀,已來到幾丈之外。


    李典猛的一回頭,赫然發現來人竟是許褚,他驚訝得直咽口水。


    一直在猜敵人是誰,真看到答案那一刻,又讓李典不可思議。


    龍驤部將對自己下黑手,他這個廬江太守想幹什麽?


    李典見許褚來得極快,自己已經避無可避,遂挺槍指著對方大喝,企圖震懾住對手。


    “許褚,你竟敢伏擊我,就不怕曹司空降罪合肥?”


    “聒噪。”


    許褚對威脅毫不在意,心說曹操是什麽東西?老子殺的就是他的兵。


    還降罪?想起當年許村被殺的族人,許褚蹙眉握緊火雲刀揮向李典。


    人、馬、刀三者合一,根本沒受到半點影響。


    “你這廝”


    李典眼睛睜得渾圓,正想罵對方不講武德,但許褚刀鋒已到身前,李典隻能雙手舉刀去擋。


    當的一聲悶響。


    山崩般的力量傾斜而下,李典舉槍的雙手被震得發麻,身體不由自主向下一縮。


    隻一招,高下立判。


    李典心中大駭,他對許褚的印象,是上次鬥將中搗亂。


    完全沒想到本人這麽恐怖,擋下第一擊已不敢去擋第二擊。


    雙方被戰馬帶著要錯開身位之際,李典一手握槍一手拉拽馬韁準備跑路,豈料他的小動作被許褚餘光瞟到。


    李典用馬韁調整方向的同時,許褚也控馬轉停反手一記回鋒斬。


    火雲刀裹挾著怒火,在空中劃出月牙殘影。


    待月牙消失,李典上半身突然離體墜馬,許褚連肩帶手將其斬下。


    看到主將被斬在眼前,李典身邊的士兵打起了擺子,雙腿就像被灌了鉛一樣,眼睛裏也隻剩下恐懼。


    許褚跟來的親兵,如秋風掃落葉般,收割了這些破膽者。


    魯肅與親兵同時趕到,當他看到地上血肉模糊的李典,忍不住一臉苦澀地發出感歎。


    “許將軍之刀,何其快也!”


    “末將殺錯了麽?先生不是讓我殺光所有騎馬者?這李典也騎著馬呢。”


    許褚抓了抓腮,狐疑地看著魯肅。


    “殺了就殺了,沒有什麽錯不錯的。”


    魯肅輕輕搖頭,跟著又補充:“後麵若碰上曹軍大將,許將軍能生擒盡量生擒,萬一雲起有其它安排呢?”


    “哦,我省得了。”


    許褚微微頷首,不知道在想什麽。


    魯肅覺得李典這樣的人威脅不大,直接殺了不如生擒的收益大。


    見許褚可能表情不對,魯肅又出言寬慰曰:“李典被殺也挺好,我可以用他首級取壽春,你留下一營兵馬,自己帶人繼續追敗兵。”


    “啊?”


    許褚驚呼:“先生不與末將一起?”


    魯肅正色說道:“李典一死,群龍無首,仲康也不用追太緊,隻需將敗兵趕至六安,給太史慈留點。”


    “末將不太懂”許褚蹙眉不解。


    “不懂無所謂,按我說的辦就行。”


    魯肅捋著胡須補充:“估計雲起此時,也該有所行動,仲康若有不明,可聯係雲起請示。”


    “唯。”許褚鏗鏘抱拳。


    魯肅不讓許褚窮追猛趕,除了想讓虎衛軍保持體力,也有給太史慈增加麻煩的用意。


    太史慈向來心傲氣高,不到山窮水盡之時,隻怕不會輕易屈服,魯肅此舉是為龍驤助力。


    其實經曆了缺糧事件,太史慈對未來已消極許多,此時若不是沒有辦法,他是不會出兵六安的。


    太史慈隻帶出三千兵,從趕到六安的第一天開始,就沒有與張遼決戰的想法,而是盡可能地牽製待援。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太史慈攜帶的軍糧越來越少,他越與張遼對峙也沒有底。


    太史慈兵至六安不進攻、不挑釁,隻是在原地立寨造防禦工事,奇怪的舉動讓張遼感到驚訝。


    張遼觀察兩天後出城搦戰不應,於是懷疑江東有什麽大的陰謀,遂秘密遣人到將軍嶺哨所確認,得到的答案竟是江東無增援。


    沒有增援,孤軍深入?


    是太史慈太閑,還是和上次一樣,奇怪的毛病犯了?


    張遼得到情報遂引兵出城,太史慈在六安北擋了幾天糧草將盡,他便按之前的計劃向芍陂撤退。


    呂蒙沒有及時運送軍糧,太史慈隻能自己去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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